夜涼如水,月朗星稀。
這寧州城的夜晚燈火通明,青樓酒肆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四周的人群摩肩接踵,這條街道卻是比之白天的時候還要人聲鼎沸。招攬生意的老鴇帶著花枝招展的小姐幾乎都快要衝到了門口搶人,那“大爺”“大爺”的叫喊之聲充斥於耳,竟滿是了鶯鶯燕燕的嬌笑。一凡站在這名為“醉紅樓”的青樓門前,看得目瞪口呆,而後卻是連忙快步走開,他卻是看見了幾個饑不擇食的小姐卻是就快了向他走來,幾乎是個個張開雙臂,擺出一副向我開炮的姿態。頓時一凡不禁深切感覺到了屬於這個寧州城的萬丈熱情,但這樣的熱情顯然不是了一凡這樣身無分文的人能夠享受的了。
拐過一個陰暗的街角,一凡卻是終於來到了自己所找的地方。麵前一道府門,緊閉的大門上露出一塊陰暗的門匾“張府!”
一凡四下環視了一番,這條街道卻是跟剛剛的街道比起來簡直寂靜的就像死人巷一般。一眼看去卻是隻有幾條嗚咽叫喊的野狗在周邊遊走,夜風卷起樹葉呼呼吹過,在街角上發出一陣類似鬼吼的聲響。
這一看就是鬧鬼的街巷!一凡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在心中暗暗的下了結論。
但該做的事情卻是還是要做的。否則明天的飯錢就沒有了著落,一凡可是連晚飯都沒有吃上,與肩上的小狐狸一起來到了這裏。
一凡在心中叫了兩聲淡定,而後緩緩上前,卻是輕叩門扉,緩緩拍響了門上鐵緣。
“有人嗎?”
一凡不大不小的叫了一聲,等了片刻,卻是根本沒有任何響動,倒是街邊的野狗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一雙眼眸之中都是饑餓的綠光。看得一凡不禁有些發毛。
一凡再次拍響鐵緣,這次的力道顯然要大了不少,清脆的聲響在街上飄蕩。幾個陰暗的巷弄卻是伸出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腦袋看向了這邊。
這一次,終於是有動靜了,隻聽得鐵門一聲吱呀,卻是一個老仆舉著燭火,打開了房門,帶著幽幽的目光看了一凡一眼。
老仆左右看了一眼,卻是發現就一凡一個人,舉著燭火,火光映出老仆佝僂的身子以及那滿臉的老繭,老仆出聲道:“小道士,你來幹什麽?”
一凡看著老仆連忙稽首行禮道:“我是來幫你們捉妖的,你們不是在城門那裏貼了告示嗎?”
一凡說著卻是將衣袖中的告示摸了出來,拿給老仆看。老仆瞪著渾濁的雙眼看了一眼這告示,而後卻是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來,道“小道士,你來晚了,這戶人家的人一個月前沒等到有人來把妖捉,自己先死完了,就隻剩下老徐我一個人。你看這條街道,原本也是很繁華的地段,就是因為這張家鬧鬼撞妖,所以才搞成現在這樣,荒涼的緊啊!”
一凡聞言一陣啞然,怔怔的呆在當場。按照這老徐的意思,他一凡明天甚至以及明天以後都要餓著肚子另找他謀了!
一凡還問出聲,那老徐卻是笑著看了一凡一眼,然後接著道:“小道士,我看你如此落魄的,想來在這寧州城也沒住處吧?”
一凡這才回過神來,聞言點頭稱是,肩上的小狐狸也跟著不住的點頭。
“既然如此,你今晚就住在這裏吧,看來你也不是懼怕妖魔鬼怪的人,想來也不會有所不適的。老徐我一個住這麽大的院子卻也是有些無聊呢!你來了也是個伴!”
老徐說著又輕笑出聲來,隻不過他的笑聲在一凡聽起來卻是那麽的詭異。一凡思考了一下,撓了撓頭,好像除此之外也沒什麽選擇了,總比睡街角要強。
感謝的一個稽首,一凡卻是出聲道:“那就多謝徐老了!”肩上,小狐狸也學著一凡的摸樣稽首行禮。
老徐咯咯的笑著,然後步履蹣跚的讓開身子來讓一凡進來。待一凡進去之後,老徐這才轟然一聲關上了房門。
這張府倒是不小,就是而今荒涼破敗了不少。進了院子,一凡一眼看去,頓時之間院中雜草叢生,顯然是有一段時間無人打理了。
漆黑的夜晚顯然對一凡這樣的修道人來說影響不大,連視線都不能阻隔多少。老徐腳高步低的緩緩帶著一凡穿過前院,走過正堂,又隨著後院的亭台水榭蜿蜒前行了數百米,這才來到了廂房。
老徐推開靠左手邊的一道房門,然後卻是一凡道:“小道士,今晚你就住這吧!”
一凡稽首道謝,而後卻是隨著老徐進了廂房之中。
顯然這張府早些年月也應該是了大戶人家,連一間廂房布置的也不失典雅大方。老徐將手中的燭台放在了房中,而後對著一凡道:“老徐我就住在隔壁廂房,有什麽事的話,就叫上一聲,不過你卻是要叫大聲一點,年紀大了,我這耳朵也不太好使了!”
老徐說著又笑出聲來,而後,又是接著問道:“小道士,你吃晚飯了嗎?”
一凡正想說已然吃過了,但他的肚子卻是不爭氣,霎時發出了一陣雷鳴一般的聲響來。老徐又是一陣咯咯直笑,道:“好了,你先坐下,廚房裏好像還有些吃剩的饅頭鹹菜,你要不嫌棄的話,就湊合著吃一點吧,我去幫你拿!”
一凡再次點頭稱謝,心中卻是湧起一絲感動。這出門在外能遇到這樣好人,當真是了福緣深厚。
老徐閃身出了房門。一凡轉頭看著這房屋的布置,覺得簡直滿意非常。摸了一下小狐狸的腦袋,一凡自言自語道:“小白啊,這徐老真是好人是不是!”
小白跟著一陣點頭,而後卻也是小肚子之中也發出一陣聲響來。
一凡輕笑出聲,而後借著道:“這張府真是好,這麽大,有布置的這麽。。”
一凡忽然頓住了,他卻是驀地想起一個問題。
這張府這麽大,徐老他耳朵又不好,那他是怎麽聽到我敲門的?
一凡不禁撓了撓頭,這個問題當真有些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