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如果愛
每次夢見他，我總會被夢裏的情景給驚醒，然後含著淚悄無聲息的回憶，回憶，回憶…
有時候，我經常會問自己，我和他之間，算不算是一場愛情悲劇，想來想去，總覺得人生一共就那麽幾十年的時間，當有一個人走進你的心裏，並能讓你刻骨銘心一輩子的，可能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存在。
因此，當我和他走到現在這步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步時，我是真的心痛不已。
想想還覺得可笑，大概人性就是這樣吧，縱使過去親密無間，可一旦有了裂縫，就再也無法縫合成原本的樣子了。
我緊緊的拽著被角，頓時思緒萬千，感慨萬千，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頭來過，重新選擇的話，我願意放棄一切，勇敢的選擇跟他在一起，珍惜他，陪伴他。
我可以不要陸嚴，可以不認識楚雲蕭，可以不大紅大紫，可是，我不能沒有他。
的確，跟劉永輝感情的斷裂，是我一生之中都難以承受的痛苦，因為他就像是一個親人般的存在，突然之間變得陌生的時候，你真的會捫心自問，為什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就在剛剛過去的半個小時之前，我在夢裏跟他相遇了。
在夢裏，他依舊還是年少時的那副幹淨的模樣，雖然頭發被剪成很短的寸頭，但是絲毫不能掩飾他的英氣，可能夢有時候就是那麽無厘頭吧，我總覺得入伍之後，大家都會曬得黑黑的，可是在夢裏，他沒有變，還是白白淨淨的，挺拔的身高，健壯的身軀，臉上燦爛的笑容真的很讓人為之動容。
大概也隻有在夢裏，我才會這麽勇敢，大膽的對他做出些什麽。
夢已經有些模糊了，隻記得，當時是冬天，他回家探親，我們一起去逛夜市，在他麵前，我裝作一副哥們義氣的樣子，先是拽著他的胳膊，當時也沒有見他有多不滿，於是，我的手逐漸下滑，默默的挽著他的胳膊，那種感覺，在外人眼裏，可能真的會以為我們是情侶。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嘴上依舊以哥們相稱，就是為了掩飾我的動機，可是，這時，前方走過來幾個尤為熟悉的人，走近時，我才發現，那是我和劉永輝的高中同學，他們圍著我倆，一頓起哄，我清楚的看見，劉永輝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眼裏散發出一種無奈。
我知道，我好像做錯事兒了，大家夥走後，我無比的失落，而劉永輝'也雙手插兜，眼神看著遠處夜市上的人群，似乎是在故意忽略我。
“對不起，我不該…”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就看見劉永輝用冷冽而又犀利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隨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淩晨五點多的時候，我被他這一記眼神從夢境中驚醒了，屋子裏黑乎乎一片，辛虧有月光的照亮，我才覺得自己不至於那麽孤獨。
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雖然夢裏的內容不一樣，可結果都是我最後會被驚醒，我淚流滿麵，我心痛不已。
我就這麽默默的發呆，任由眼淚無止境的往下流，即使淚濕了枕頭，即使一切都覆水難收了…
突然，楚雲蕭推門而入，我惶恐不安，來不及收拾情緒，來不及抹掉眼淚。
“你怎麽了？”一進門，楚雲蕭就聽見我的抽泣聲，他有些心疼的問我。
我哽咽著說：“剛剛做夢了！”
“噩夢嗎？”楚雲蕭窮追不舍得問我。
“不，不算是，隻是，夢裏的人對我來說很重要，可我們的感情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我惋惜…”
聽我說完這番話，楚雲蕭好像頗有感觸， 他長歎一口氣，無奈的說：“此乃人之常有之事，何必苦苦追憶！”
我一動不動的側身躺在那，身體蜷縮成一團，那一刻，這個夢好像是在提醒我，我失去了全世界。
眼前的楚雲蕭他也終究不屬於我，我似乎應該停止做夢，因為，陷的越深，傷的就越深。
“你我生而赤-裸，其餘皆為偽裝”這是我在一個不起眼的歌手的某社交軟件賬號的個性簽名區看到的這樣一句話，現在想想，他的話很灑脫，但是，我相信，他活的很累。
人生，這兩個人字眼總結了人的一生，我看著楚雲蕭，他就默默的坐在那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射在他的身上，我依稀可以看見他俊俏的麵龐，我伸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我們雙手緊緊的握著，那一刻，我是真的不舍，大家總說斷舍離，可是，當真正到了跟前的時候，一切又是那麽的讓人心如刀割。
我和楚雲蕭緊緊相擁，我問他：“你是真的愛我嗎？”
說實話，愛這個字眼太過於沉重，我好久沒有使用過這個字詞了，但是今天，我似乎有些不同於尋常，因為我開始害怕，害怕自己又重蹈覆轍，害怕有一天，楚雲蕭也會從我身邊離開。
“傻瓜，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愛你！”楚雲蕭摸摸我的頭，一字一頓的跟我說， 我的心，瞬間就被滿滿的安全感給填充。
縱使楚雲蕭從未給過我承諾，縱使他有婚約在身，縱使在外人眼裏，我很不起眼，縱使萬劫不複，我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我用盡力氣想要去珍惜的人了。
“未來，一切都會變好的，一起加油！”楚雲蕭幫我抹掉了眼淚，輕撫我的臉頰，一切都是那麽溫暖而又不失儀式感。
我在心裏默默的問自己，生活，是不是真的不應該想太多，也許，抓住眼前的美好，才是真正的精彩。
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如果愛，是否就真的適合在一起，曾經年少，以為有愛就可以撐的住一切，可是，當我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絕望時，我才開始明白，原來到最後，愛才是最卑微的。
清晨的百靈鳥，唱著清脆的歌兒給我聽，楚雲蕭已經回公司工作去了，而我，伴隨著鳥兒的聲音，翻閱劇本。
這時，病房裏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不知道為什麽，許久未見葉秋棠，當她出現在我的麵前時，我害怕不已，內心開始惶恐不安。
“好久不見！”
葉秋棠一身貂皮大衣，高跟鞋走路的聲音在地板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響。
我的手緊緊的捏著床單，故作鎮定的回應她：“好久不見！”
倒不是因為她有多厲害所以我怕她，我害怕的是我自己，我自己心虛，因為我對楚雲蕭真的動了真感情，我曾經答應過葉秋棠，一定不會去勾-
引楚雲蕭，可是，我雖沒有食言，但我也的的確確的讓楚雲蕭愛上了我。
縱使大家都知道，楚雲蕭跟葉秋棠的婚約隻是兩個家族為了利益而編織的一段感情，但是，葉秋棠也是真真正正的想要擁有楚雲蕭，在他身上，葉秋棠處心積慮，想方設法的下了很多的功夫，但是，楚雲蕭的心就像是鐵做的一樣，葉秋棠再怎麽努力，都沒有能夠俘獲他的心，反倒讓他越來越討厭自己。
今天，葉秋棠來找我，不為別的，她隻是想讓我知道，麻雀永遠是麻雀，休想變成鳳凰。
“最近一直沒有搭理你，是因為我工作真的很忙，我知道，這些天，你的生活過的美滋滋的，沒事兒，先讓你嚐嚐甜頭，不然，日後恐怕你就沒這機會了！”
說著，葉秋棠就從包裏拿出一支錄音筆，播放了一段她和楚雲蕭的母親黎靜的對話。
早在前幾天，葉秋棠就曾親自前往楚家，像她這樣的人，怎麽會輕易放棄，明知道自己現在跟楚雲蕭的婚約出現了危機，葉秋棠除了想方設法的去挽救這段婚約，已經沒別的目的了。
葉秋棠告訴黎靜，楚雲蕭早就已經開始無視這段婚約了，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兒，婚約更是兩個人的事兒，同為女人，葉秋棠懇請黎靜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身在曹營心在漢，至於外邊對於自己的那些流言蜚語，葉秋棠也跟黎靜做了解釋，這一切都是為了氣楚雲蕭，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楚雲蕭竟然順水推舟，把自己置之一旁…
黎靜固然是向著自己的兒子楚雲蕭的，但是，很顯然，葉秋棠已經抓住了他們的把柄，這事兒要是鬧開了，肯定對兩家的影響都不好，所以，當務之急，黎靜還是覺得先得好好哄哄葉秋棠，等跟楚雲蕭把這些事情都了解清楚之後，再下定論。
因此，黎靜告訴葉秋棠：“你們的事情，我相信你和楚雲蕭都能自己解決好，但是，如果楚雲蕭真的做了什麽事情，你放心，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還有你說的，楚雲蕭喜歡上一個十八線的跑龍套的小演員，這點你放心，就算我們家楚雲蕭跟你沒有婚約，我也是不會同意他們的這段感情的。”
這段錄音被葉秋棠赤-裸裸的播放出來，她用挑釁的眼神盯著我，我頓時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心情低落到不能自已，其實，這些事情，不用葉秋棠提醒，我自己心裏也明白，但是，這不就是逼著我放棄嗎？
我心痛不已，葉秋棠得意忘形的笑，像是在警告我，這輩子都別想跟楚雲蕭在一起，她得不到的東西，我也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