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難言之隱
“水…我要喝水…”
迷糊之中，我輕聲呢喃著。
很快，就有人把水送到我的嘴邊，我對這一舉動很迷茫，腦子裏一直在回想他到底是誰。
“楚…楚雲蕭？”我不敢睜開眼睛去麵對眼前的一切，隻是試探性的問。
“我不是！”他的聲音變了，變得深沉了，但我一下就聽出來了。
未曾睜眼去看他，兩行淚就從眼角滑落，我開始抽泣，滿臉都是淚水和鼻涕。
“你…回來了！”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慢慢的把眼睛睜開。
“對，回來了！”
他還是那麽帥，身上卻多了一份成熟穩重，甚至是英氣。
回憶把我帶回十年前，那時候，我們正在讀初二，他是轉學生，叫劉永輝，被老師安排坐在我的旁邊，成為了我的同桌。
從那時起，我和他就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一直到初三畢業，再到高中畢業，再到那年大二，他說他要去當兵了，然後就是現在，他回來了。
曾經無數次想象過再見麵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景，但一切計劃都趕不上變化，生活也永遠輸給了幻想。
我和他，就像是缺了角的月牙，這輩子，都不可能圓滿了。
曾經發生在我和他身上的無數件快樂而美滿的事情就不一一細數了，倒是高三時，我們卻突然鬧得不可開交，甚至…甚至都絕交的事情，我想，有必要說說。
那年高三，學業緊張，我卻在那時候談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戀愛，當時為了不讓大家擔心學習，所以談戀愛的事情也隻是秘密進行，初戀大多都是不圓滿的，年少無知的我們什麽也不懂，自然而然愛情也不足以撐太久。
失戀，對我的影響非常大，從此我開始遲到，早退，甚至曠課，上課睡覺，下課也睡覺…
我就像丟了魂兒一樣兒，整天都無精打采的，那個時候，本以為陪我走出這段戀情的會是劉永輝，但是他卻在我的傷口上插了一把刀子，越刺越深，越刺越深…
曾經形影不離，但談戀愛之後我卻不自覺的就開始冷落劉永輝。
這一切都不是計劃中的事情，但是在他眼裏，卻把這一切都扭曲了，我有我的苦衷，他有他的想法，我們開始吵架，開始理論，開始解釋，卻一直都沒有解釋清楚。
直到現在，他對我說的那句話我一直都記得，他說：“信任一旦失去了，就很難再建立起來！”
這大概就是我和他友誼終結的最大的原因吧。
依稀記得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我對他表達了好感，不是因為心機，是覺得有些話再不說就遲了，盡管我心裏一直還忘不了初戀，但是不可否認我曾經對他的好感。
他說：“原來，我錯過了一個人…”
這條回家的路，他陪我走了無數次，但是那天晚上，卻是這輩子的最後一次了。
本以為可以不計前嫌，將這件事兒翻篇，不料他身邊的一個女性朋友卻從中作梗，開始挑撥離間，我被那個女生罵的很慘，劉永輝卻還一直在維護她，替她說話，從那時起，我們之前的感情就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當晚，我刪除了所有跟他有關的聯係方式，打算跟過去徹底的告別。
我選了一所學費不是很貴的學校去上大學，開始了異鄉漂泊。
我們時間，就這樣斷了聯係。
聯係斷了，感情能斷嗎？
這麽多年，早已習慣了身邊有他的陪伴，無論是開心時，還是難受時，他都在我身邊…
當我一個人待在這所陌生的城市時，空虛感席卷而來。
盡管一個宿舍待在一起，可我始終都覺得自己開心不起來，甚至，我以為我的人生也就這樣了。
雖已決定今後再也不提往事，徹底跟過去的自己告別，但是我還是後悔了。
那天晚上，我盯著我和劉永輝唯一的合照看了很久很久，曾經美好的回憶曆曆在目，七年，我無法就這麽放棄一段七年之久的真摯的感情，我離不開這個早就走入我生活裏的他。
我通過社交軟件，很快就和他取得聯係。
我給他講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他說都過去了。
此後，對於以前的事情，我們都隻字不提，與此同時，我們也的確是生疏了很多。
偶爾的一通視頻電話，就成為了我們之間聯係的唯一的紐帶。
就在大二那年，他突然告訴我，自己要入伍當兵了，我們之間，真的就這麽錯過了。
就在入伍後交手機的那一刻，他給我發了一條消息：再見。
之後，就再也沒有再見麵，他也再也沒有理過我，我，似乎也失去了去找他的勇氣。
昨晚，不知道是怎樣一種機緣巧合，在我最落魄的時候，他出現了。
“好久不見！”我深情的看著他說。
“好久不見！”他摸摸我的頭，故作開心的樣子給我看。
我低著頭，手緊緊的拽著被子，內心雖然很平靜，但是心卻一直緊繃著。
“好巧啊…”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隻能隨便找個話題尬聊。
“還好嗎？”他問我。
他變了，又成熟了，十年過去了，我們共同見證了對方從少年逐漸成年，我頓時覺得我們之間能走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
可以看出來他對我的關心，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挺好的！”
緊接著我又補充說：“你呢？為什麽…為什麽回來都沒有和我聯係！”
終於鼓起勇氣問了我的心裏話，他笑著說：“這不就見到你了嗎？”
“有女朋友了嗎？”我問他。
“順其自然就好！”
“是啊，順其自然！”
他入伍的這幾年，我的確發生了很多很多的意外，以前有什麽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想問他怎麽辦怎麽辦，但是現在，第一個要瞞著的人便是他。
我再也不能仗著他對我好，就肆無忌憚的去剝奪他的感情了。
簡單的交談之後，我就洗漱收拾去了，緊接著，我和他揮手告別，一切都很有儀式感，這種儀式感中摻雜著滿滿的感情碎片，永遠都無法完整的拚湊起來了。
蘇慕換了主治醫師之後，我再也沒有去看過他，直到那天，楚文竹打電話給我。
“蘇涼姐，明天蘇慕要進行一項大檢查，希望你來醫院陪同！”
聽到楚文竹的聲音，我自然而然就聯想起那日在楚雲蕭的住處看見的那張相片，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的樣子看起來很美好，隻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好的，可以告訴我具體的時間嗎？我提前做做準備”為了和拍戲的時間錯開，我有必要提前了解好時間。
楚文竹把具體的時間以短信的形式發送給我，時間定在明早八點，但是具體什麽時候結束還得看情況，因為需要檢查的病人很多，所以結束時間還說不準。
這樣的話，也就意味著我明天其實不一定有時間去忙工作，當這種事情和掙錢在我麵前一同出現時，我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後者。
和楚文竹溝通了好幾次，她堅決否認了我的想法，精神病患者需要的是情感上的依賴，不是機械的治療就能解決的。
楚文竹直接否定了我的想法，緊接著還訓了我一頓。
其實我什麽都懂，但是像楚文竹這種溫室裏成長起來的花朵，她不懂我的為難之處。
我也想天天陪著蘇慕，但是我要是這樣兒做的話，誰來給蘇慕交醫藥費，這不是三千兩千的事情，她想象不到我一天打幾份工，她不知道我一天跑接多少場戲。
蘇慕的醫藥費都是我省吃儉用，勤工儉學賺來的，我沒有休息的時間，我的時間都得用來掙錢，我的世界裏也隻有錢。
“我明天會準時到的！”和楚文竹理論了半天，最後還是被她說服了。
或許我真的得仔細去權衡一下自己的內心了。
為了不耽誤明天的進度，我和導演商量，今晚遲一點收工，把明天的戲都補全了，免得耽誤整部戲的進度。
大家都很理解，也紛紛配合我完成工作，為了讓大家早點收工休息，我幾乎每一條都是盡全力去一條過，當我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來工作時，大家都覺得有幹勁兒了。
“蘇涼啊，你今天是打了雞血了嗎？怎麽這麽棒啊！”在導演的帶頭下，大家都紛紛誇獎我，鼓勵我，讓我覺得這個大家庭很溫暖。
細細想來，劇組都比我那個所謂的家要溫暖的多吧。
導演年齡大概和我父親差不多，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我的父親蘇繼南，這兩天都沒有回家，也不知道他吃飽喝足了沒，盡管平日裏對他百般嫌棄，但血緣關係是永遠都割不斷的。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辛苦了，我會繼續努力的！”我一一跟大家鞠躬道謝，感謝他們給我一個溫暖的港灣。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