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玄武眾日常
第八十四章 玄武眾日常
馬車內陷入沉默之中,馬車外兩個陌城執法隊的成員,駕駛者四乘馬車奔馳在大地上,駛向飛仙城的方向,迎著太陽飛速前行,將這一路的美景撇在身後。
雲層之中,玄天劍也在前進,不斷穿過雲層,飛速前行。玄天劍仙仰頭一口清酒,青衫屹立於長劍上,瀟灑落拓不羈,身旁站著的是穆棱長老,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下方的馬車,兩人就這樣高高的吊在白衣等人上空,注視著馬車的行駛方向。
“從目前的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南國、乃至整個北之大陸十七國將亂在即,這是天下能看清的人都知道的事,但是世間的民眾仍然被迷在穀裏。然而現如今南國皇庭的態度至今仍是個謎,監庭掌握朝政大肆屠戮有功大臣,南國各地大勢力雖無自立為王的意思,但都在招兵買馬,瘋一般的屯糧斂財。南國亂世之相以顯,其他各國情況也都相差不多,看來一段亂世紛爭就要開始了。”
穆棱手中拿著飛仙城收集到的情報,細心閱讀仔細思量著其中的利益關係,事關飛仙城的未來,是每一個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亂世中為飛仙城的城民謀求一片安穩之地,使他們的責任,即便為此搭上性命。這一點,在他們任職長老之位的時候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嗯,亂世終究是要來的,隻不過你們這些老家夥已經沒必要再出來走動了,以後的天下是他們的主場。你們,甚至還要包括我們,都將會成為過去,他們才是主角我期待著他們的表現。”
玄天接過穆棱的話題,這個世界的大亂戰即將開始,即使他是武道仙人亦不可避免,不管早晚都會被卷入其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好心態,在真正到自己入場的時候,出現的漂亮些,以更加從容的心態應對接下來的挑戰,亦或者是生死。
飛仙城地理位置特殊,雖然為處於高山之上,但這世間最不缺的便是敢於冒險的人,飛仙城遲早會暴露與世人眼前之下。
“是啊!像我這種已經被時間淘汰的人來說,能苟延殘喘的活著就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若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投身到未來的亂世中,說不定最後會鬧得屍骨無存。你說的沒錯,未來是屬於他們的,不過你也是逃不開的,武道仙人,已知世界的最強戰力,無論你躲到哪裏都沒用,青衫逍遙自在心,玄天一過煙雲散。這是你師父給你的話,可世間哪裏有真正的逍遙呢?”
穆棱迷茫的眼神回憶起了過去,穿越時間的間隔,回到那個自己還是青春少年的年代,自己也像他們一樣,胸懷著夢想,夢想著有一天自己像先人前輩那樣,用腳踏量世界的遼闊,或者走到武道巔峰,去看真正的巔峰。
然而無數年過去了,自己還在,隻是當時的夢想呢?或許自己會在某個孤寂的早晨,想起來,黯然一笑罷了。…
以前的朋友,以前的親人,如今就剩下幾個為數不多的老人。寂寞的守著這座寂寞又熱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或許他們這些老人,最後的心願就是將這座巨城,平安無事的傳給下一代的守護者們。也許這樣,在麵對九泉之下的朋友們,才不會羞愧難當,才不枉比他們多活了幾十年。
回去的路上暢通無阻,因為時間充足的原因,幾人不像是來的時候那般著急趕路。多了幾分遊山玩水的心思,觀賞著飛仙山下的怪石嶙峋,奇峰異穀。
穿過一座森林後,雄偉壯觀的飛仙山出現在幾人眼前。白衣看著如此雄偉秀麗的飛仙山,心中莫名的多了幾分歸屬感,有些急切的想要再回到這個地方。就像是回到南國古村一樣,隻不過那裏有自己的親人,有自己的朋友。
可這飛仙城竟然也會讓自己產生這種感情,可能飛仙城的魅力就在於此吧。我來過,所以我想守護住這份美麗。
這次白衣不像是第一次來飛仙城那樣,腳步丈量攀爬上去。因為駕駛者馬車,他們走的是盤山山道,由飛仙城的武者耗費大功夫特意開辟出來的道路。
這也是進出飛仙城最主要的通道。
經過幾天的行走,四乘馬車的速度也變的慢了,走山路更是快不得。幾人都有飛仙城令牌,路過城門的時候沒有多做停留。由朱雀街一路穿行而去,,隻是在內城的時候下車接受檢查,之後幾人的目標直指玄武街玄武眾駐地。
另一邊,玄武眾早在白衣進城的時候的就已經得到消息,玄武眾駐地大門也早有人再次等候,見白衣等人的馬車緩緩停留在玄武眾門口。
有玄武眾成員上前接迎,白衣幾人自馬車中走出,抬頭看看著玄武眾大門,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這一行到現在為止終於完成了。
白衣也是輕呼一口氣,早先為了安全起見,特意找了眼前幾人,果然沒錯,若不然憑自己不適合你才能抓到齊飛。
齊飛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出現在傳說中的城池中,隻不過作為被押解的犯人,前途渺茫不見光。心想之下,腳下遲疑住了,不敢在往前走了。
“走吧!都到這裏了,就別想著逃了,決定你生死的的人就在這裏麵,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
韓千行注意到起飛的遲疑不前,開口說道。當這裏是什麽地方?玄武眾駐地,飛仙城除幾處標誌性的地方以外戰鬥力最強的地方,在這裏守門的都是踏地境的實力,隨意出來一位隊長都是通海境的戰力,三位統領哪一個不是升天境武者,更別說在這些人之上的玄舞了。就一個小小踏地境的目標,來到了這裏還想逃走,不覺得已經有些晚了嗎?
齊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莫名的成為這些大人物眼中的目標,不知道是自己的榮幸還是不幸。或許若非這樣,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懶得正眼看自己一下吧。…
“聞人白衣,軍團長已經在演武場等待許久了,你能成為她的弟子,我們一眾兄弟都很看好你,一定要加油征服她。”
提前等待的弟子笑著調侃道,玄武眾的氣氛不似其他三個,平常的時候這裏的氣氛很輕鬆,上下隻間打成一片一點上下級的關係都不曾體現過。像這種隨意調侃軍團長的出格事,若是發生在規矩森嚴的白虎眾裏麵,一場遊街是免不了的。
當然就算是平常的時候也不是隨意就能亂說的,若是一個不小心,傳到玄舞耳中,那懲罰的力度會讓人懷疑人生的,玄武眾裏沒人願意體會那種非人的感覺。
白衣聽到對方的調侃,以及周圍幾個玄武眾的弟子眉飛色舞,心中一歎,看這些人,自己究竟是要到一個什麽地方去啊?前途多桀啊!
仰著頭走到台階上,轉身看著一眾人,開口說道:“一個女人而已,別看小爺我現在年齡小,分分鍾一定能收服她!爾等大可放心”
這下輪到一眾玄武眾弟子癡呆了張著大口不敢相信,天啊!我聽見了什麽?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活了這麽多年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麽大口氣,好狂妄的話啊!不過這話聽著賊舒服。決定了,不管這個孩子能不能留下玄武眾,以後一定要多找機會去喝一杯,敢這麽作死的人真的不多,現在隻期望他能活下來就好了。
看著玄武眾一群人異樣帶著意味的笑意,白衣莫名其妙,不過想不通就不去想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即便前方是刀山血海,自己也要趟過去。猛地一轉身,甩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從容不迫的走進玄武眾大門。
“少年走好。”
有玄武眾成員心中暗道,一個女人而已!你當玄武眾這麽多爺們是吃素的嗎?天級任務我們是四靈眾裏麵完成最多的,這麽多狠人聚到一塊,卻心甘情願的稱一個女性為尊,你當她是普通的女的嗎?隻希望你別死的太慘了。
“你怎麽看?”
與眾人一樣,韓千行也帶著笑意看著走進玄武眾大門的白衣,一邊跟在後麵,一邊對走在身邊的青彌問道。
青彌也是佩服白衣的勇氣,以前不知道初生牛犢不怕虎是什麽意思?,現在知道了,就是這個樣子。
“嗬嗬”
青彌輕聲回應,算是回應了韓千行。
韓千行沒有得到明確答案,卻也知道這就是最好的答案。飛仙城最不能惹到的人,就是這座府邸裏的那個女人。現在他不在擔心白衣是否能夠拜入玄武眾為徒了,反而開始擔心,若是白衣真的拜入玄武眾,以後會被他稱作“女人而已”的那個女人整成什麽樣子。
玄武眾演武場長,百米長寬的演武場被整理出來,三米多高的台子也搭了起來,玄舞一身暗黃色衣袍,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打著瞌睡。…
一邊站有著數十人,隊形散亂,站著坐著的都有,不過相同的是他們都在打瞌睡,跟被他們稱作老大的人如出一轍。
若非外麵掛著玄武眾駐地的牌子,說這裏是一群懶漢聚集地都有人相信。
“老大,聞人白衣回來了,那個齊飛也被他帶回來了。話說你真的要收他為徒嗎?這是又發什麽瘋了?別把人給玩壞了,那聞人白衣我見過,挺好的一個孩子,給你做徒弟,真的是浪費良才美玉啊!”
粗狂大胡子走上前,手裏拿著一串燒烤一邊吃一邊說道。
玄舞低迷的眼睛慢慢睜開,並且不斷放大,愣愣的看著麵前的粗狂大胡子。突然嚴重閃過一道寒芒,一道無形的劍氣飛出,劍身極速照著麵前大胡子拍了過去。
“轟”
煉體達人,粗狂大胡子,玄武眾三大統領之一的姓上官、名不二的大家夥,身形化作一道圓弧,落到百米遠的空地上,整個人深陷到地麵之下,將平整的地麵砸出一個深深的大坑。
“哈哈哈,不二統領又作死了,敢當著老大的麵說她不會教育徒弟,哈哈哈!”
有人哈哈大笑,看著上官不二被這樣拍飛出去,一點都不為他的安全擔心。
上官不二煉體達人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看著他的體型要比正常人大上一半,其實不然,他身上穿著一層厚重礦石製成的負重衣服,上千斤的石質衣服,除了必要的戰鬥,從來都沒有脫下過。
除此之外,他每天的日常鍛煉,更是讓以變態著稱的玄武眾成員瞠目結舌,目瞪口呆。與這樣的變態待的時間長了,自己的心態都變得不正常了。剛剛玄舞那一擊,若是正常人肯定承受不住,就算是升天境的武者也會受傷,可上官不二不一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二統領的作死精神從不曾停歇過。
玄舞眼睛撇過說話的那人,作為上官不二的副手,不擔心自己的統領,竟然還在嘲笑,果然也應該有同樣的待遇。
“轟”
隨著又一聲巨響,上官不二迷茫的站起身,看著身前多出的一個坑洞,裏麵躺著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副手嗎?
“哼!吃燒烤竟然不喊我,眼裏根本就就沒有我這個老大,豈有此理。”
一眾人聽到玄舞的怒喊聲,這才反應過來,自家老大根本就不是看不二統領說她壞話才動手的,隻是對方吃燒烤沒喊著她。
玄舞沒注意到,身後那些站著躺著的不少人,將自己手裏拿著的,嘴裏嚼著的,紛紛停下,不留痕跡的丟了出去。
開玩笑,上官不二是煉體達人,他們可不是,真要是給自己也來一下,這一個月什麽都別幹了,養傷就好些了。
白衣停下腳步,深深地咽了一口吐沫。腳步前方,兩個深深的大洞出現在哪裏,兩人砸下來的勁風差點將白衣吹飛出去,白衣臉上冷汗之流,等著大大的太陽,卻一點熱度都感覺不到。
“要不還是離開吧!我覺得孔祥宇長老哪裏也不錯。環境優美,學習氣氛濃鬱,很適合像我這樣的人修煉。”
白衣哆嗦一下,開口說道。正要轉身離開。
第八十五張 殺
“咦!這位小哥想必就是聞人白衣了吧!咳咳,某家是玄武眾統領,上官不二,歡迎歡迎,歡迎來到玄武眾。”
站起來的粗狂大胡子足足有數個白衣這般高大,靠近站在白衣麵前,白衣仰著頭愣愣傻傻的看著對方,小口微張著。
“好奇怪的人啊?竟然是橫著長得!”白衣喃喃細語,雖然這個世界已經讓他前世的三觀毀的差不多了,可眼前這個粗狂大胡子,讓他本就不多的常識又坍塌了一部分。
“哈哈哈,你誤會我了,我這不是胖的,隻是因為我的武功的原因,需要很強硬的身體支撐,所以我去打造了一身厚重礦石做的衣服,時時穿著用做煉體之用。隻不過因為衣服太厚重,所以會顯得我比較胖。不過你不用道歉的,大家都這麽說!”
上官不二倒是一點不介意白衣說的話,習以為常以後就不在乎那麽多了。他的理念就是,我做我自己,我有我自己的行事規則,堅持走自己的路,別人的話,無視就好。
事實證明,他的理念沒有錯,天蟄四境升天境大成的戰力,離不開這一身的裝備,現在沒有人敢輕視他。在高手眾多的玄武眾裏麵,上官不二的戰力也是排的上號的,他帶領的手下,每次任務都衝在最前鋒,專業攻堅最難啃的骨頭,而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白衣聽了他說的話,覺得眼前這個看著傻傻的大個子,是一個心智至誠之人,也很是佩服。做真實的自己,有多少人想而又做不到,他挺好的。
白衣幾人的出現,很快引起了演武場上所有人的注意,畢竟他們在這裏等待的目的就是為了觀看聞人白衣的。
如今正主出現了,他們自然不會離開,甚至連剛剛還在打瞌睡的人,都一下來了精神,視線在玄舞與白衣之間,來回不斷打量。
“不想受皮肉之苦的就收起你們的眼神,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看著。”
玄舞終於開口說話,不過她依然沒有起身,隻是睜開眼睛,看了白衣一群人一眼,然後對站在身邊的一群不成型的人說到。
“是,老大。”
平時鬧鬧是可以的,但當自己老大認真起來的時候,他們這群放蕩不羈的人,是最守規矩的,最堅實的執行者。一群人分成一排站在玄舞兩側,每個人都是筆直的站著,猶如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殺氣永存。
白衣視線穿過百米演武場,直視玄舞本人。眼中的倔強一點不加收斂,挑釁之色溢於言表。
“咻”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心底分分對他豎起大拇指,表麵上仍然做出一副嚴肅聽話的樣子。隻是不知道他們心裏是讚同白衣,還是在為白衣祈禱,更多的應該是在讚歎白衣的作死精神吧。
上官不二這個作死之心永存的人,在這個時候都忍不住對白衣咧嘴露出笑容了。這般鋒芒畢露,等你見識過老大的手段以後,希望你還能露出這般自信的表情。…
“小子,好膽量,你可知道他們可都是很怕我的。而這些人中,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一隻手擊敗你。你,不怕我嗎?”
玄舞的聲音縹緲不定,帶著一股威亞之感,站在原地的白衣隻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沒有從固定的地方傳來,仿佛四麵八方都是她在說話的身影,以及壓力的來源。
白衣臉色有些蒼白,沒想到對方竟然能相隔如此之遠,將力量傾注在自己身上,看旁邊幾人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如此完美的力度控製,簡直恐怖如斯。
白衣生出一種無力感,這並不是他想的,從心底不由自己控製散發出來的,想法一出,便開始長大蔓延到自己整個心房。心中對玄舞的忌憚又上了一層樓。
而白衣臉色則是越來越蒼白,膝蓋間一股力量在壓著他,擠迫著他,讓他跪倒在地,跪倒在她麵前。
“夠了”
白衣身後發出一道清冷的呼喊聲,青彌的手掌輕輕放在白衣額頭上,傾注在白衣身上的壓力一下消散去了。突然輕鬆下來的白衣忍不住大口喘氣,急忙閉上眼睛調調整氣息,蒼白的臉上慢慢恢複血色,變得正常。
韓千行、阿蠻也發現白衣的異常,韓千行臉色一邊,沒想到玄舞的試探這麽快就來了,白衣都還沒有做好準備。
阿蠻的反應更為粗暴,黑虎墨金錘出現在手上,身上爆發出強大的氣力,體內經脈中內力如同長江大河,眼神冰冷不含感情。
他的柔情從來隻對自己的親人朋友,不巧的是白衣是她親認得弟弟,傷害白衣的人就是她的敵人,而她從不畏懼敵人。
黑虎墨金錘在手的阿蠻身上的氣息變得劇烈,很快成為場上的焦點,玄武眾一群人都在望向這邊,很快都被阿蠻吸引住了。
有強者注意到了,踏地境的實力竟然會有這麽濃烈的氣息,怪不得能力壓這麽多天才人物,奪得飛仙新人大比的冠軍,這屆的新人王,不簡單啊。
玄舞作為阿蠻的目標,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阿蠻的敵意,隻不過一個還沒成長起來的小丫頭,即便潛力再強,現在也隻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丫頭,麵對一個比自己強很多的人暴露自己的敵意,可不是什麽嘛明智的快擇。
白衣睜開眼睛,小手伸出,抓住阿蠻握住黑虎墨金錘的手,在阿蠻將視線望過來的時候,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已經無礙,讓她不要衝動。
白衣阻止阿蠻對玄舞動手自然不是為了玄舞著想,他很清楚這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害怕阿蠻會因此受到傷害。若是換一個實力弱的,阿蠻要是動手,白衣絕對舉手歡迎。
阿蠻見白衣阻止自己動手,雖有不甘卻也沒有反駁白衣,況且她也明白自己與對方之間的實力差距,若是動手自己絕對討不了一絲好處。…
白衣對幫助自己的青彌點頭示謝,若不是青彌出手相助,自己剛剛可能就要跪下了。這對白衣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他的思想受那個年代的影響可是很深的,除了父母他可沒有跪其他人的習慣。
玄舞端坐在高台之上,看著演武場對麵,幾人的反應,當看到青彌在自己的威壓下,還要伸手幫助白衣的時候,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鬱了。
自己這些年在飛仙城無聊透頂,每天不是待在玄武眾府邸,就是外出執行任務,一點有意思的事情都沒有碰見過。現在看見青彌的時候,仿佛看到了以前那個桀驁不馴的自己。尤其是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那其中的戰意仿佛烈火在燃燒。
“怎麽?出去跑了幾年信心暴漲,回來便覺的有已經能擊敗我了?還是你覺得自己能在我的攻擊下撐下來了!”
玄舞人在百米外,但她的聲音去人仿佛就在耳邊,隻是那清脆的聲音帶著玩味,帶著調侃,帶著嘲諷。
青彌英眉皺起,白皙的額頭上生出一到皺紋,似乎在思量著現在的自己與對方還有多大差距。
“若是遇見聞人白衣之前,我的目標確實是挑戰你,不過那一戰之後我改變主意了,現在的我與你之間實力差距過大,即便我用上所有依然不能改變整個結果,所以我準備等我真正意義上擊敗聞人白衣以後,我會在去挑戰你。”
青彌緊握的手突然放開,眉間的皺紋也平複下來,對著一切都看開了。新人大比那一戰,聞人白衣擊敗了自己,同時也是打醒了自己。南國乃至這個天下,依然還有強者,自己並不是唯一。想要有更多的提升,自己現在的心態可不行。
那之後的青彌,便開始有意壓製自己的情緒,生氣發火的次數也在慢慢減少,青龍升天訣的奧義在於新生,施展它的時候自己注意到了其中更多的生命力,以前自己為了追尋至強的破壞力,舍棄了其中的生命奧義,如今自己是時候將自己當初舍棄的東西,再找回來了。
這個過程不是一個短暫的時間,在這期間自己的戰力不僅不會在提升,甚至還有下降的可能,但青彌有感覺,等自己真的領悟到其中的奧義以後,以後的自己將超脫現在的自己,達到另一個全新的領域內。
青彌的反應超乎了玄舞的意料之中,在她的印象中,青彌天賦異稟,戰力在同輩中無敵手,也就隻有最近崛起的聞人白衣巧合之下勝過對方一籌,但那畢竟是少數情況下,失去了那種爆發之力的白衣隻是一個剛剛踏上修煉之路的小菜鳥,自己僅憑著泄露的氣息便能擊倒他。
現在再讓兩人對上,若是白衣不能再次爆發出當時的力量,他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而且就算真的爆發了,已經見過一次的青彌卻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在飛仙城大比的舞台上對他下殺手。不過青彌能有現在的想法,她在意外的同時,也有欣賞之意,青龍升天訣的奧義她怎會不知。…
四靈眾的武功各不相同,奧義自然也不相同。東方青龍眾青龍升天訣更多的是對生命的感悟,在強大的戰力之下也是對生命層次的感悟,以前的青彌走上了不歸路,一心開發青龍升天訣的攻擊力,已經是走進了偏門。青龍將之帶出飛仙城未免沒有其中的原因。
隻不過這青彌長這麽大都沒有感悟到的奧義,竟然在與聞人白衣一戰之後,自行領悟了,當真是造化弄人啊。
就像她說的那樣,等她真正意義上擊敗聞人白衣的時候,必然已經領悟到了青龍升天訣的奧義,到那時候的青彌,未嚐就沒有與自己一戰的力量。
“一次的失敗,便將你的銳氣擊潰,現在的你讓我一點出手的欲望都沒有,下一次再敢向我露出這幅表情,我就打的你三月下不了床。”
欣賞是一回事,該打擊的還是要打擊的,不然就不符合自己的脾性了。
青彌聽了玄舞說的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將腦袋偏向一邊懶得在看對方。
白衣看著兩人,知道這裏麵一定是發生過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是外人想象不到的。
“話不多說了,回到正題上。聞人白衣,你還真是狡猾,投機取巧的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就這麽一個小盜賊竟然還專門喊了幾個幫手,老實說收你為徒真的是我最大的汙點。”
玄舞沒有起身,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就在哪裏看看著白衣,臉上沒有一絲波動。白衣也如她一樣,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焦,沒有火花,也沒有電光閃現。
“哎呀!我就說嘛!老大一定是後悔了,要我說小朋友,趁著老大還沒有改變主意趕緊離開這裏,飛仙城這麽多長老,哪一個不必我家老大心態好,選擇她就相當於選擇任務目標一樣,選錯了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上官不二站在白衣旁邊說道,其中還特意壓低了嗓音。隻是他可能沒有注意,在場的那一個不是有名的強者,通海境,升天境一大堆,還有玄舞這個至強者在。
所以在上官不二自以為很隱蔽的說完以後,一下成為整場的點。
白衣額頭黑線密布,這是個什麽人啊?現在這麽嚴肅的場景,你跟我說這話,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還有走的可能嗎?
玄舞眼神中寒意密布,伸出劍指,印著彎月的長劍從中閃出,速度快如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相上官不二。
“轟”
來不及反應的上官不二直接被轟飛出去,帶著巨大的轟鳴聲,砸穿了玄武眾府邸的圍牆,飛到大街上。
玄舞沒有管他,眼睛注意著白衣。指尖一動,一把匕首飛出,直直落到白衣麵前。
“惡人榜上,惡人人人得而誅之。我不計較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現在殺了齊飛,我便收你為徒。”
玄舞的話將白衣再一次推到浪尖上,老實說殺個人尤其是惡人榜上的人員,眾人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對他們來說這是在簡單不過的事了。在此之前,已經預想過玄舞會想出什麽難以完成的事繼續為難白衣了,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簡單。
第八十六張 我拒絕
隻是他們忽略了白衣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的性格會不會像他們預想的那樣,或者走上他們安排給他的路。
麵對玄舞必殺的命令,作為這件事的兩位主角之一的齊飛,則是露出了驚恐之色,連帶著看向白衣的眼睛中都帶著難以喻言的恐懼。沒想到來到了這座巨城之後,等待自己的卻是必死的命運,自己的生命竟然成為了這些人挑選的弟子的考核目標。
“當真可悲,可歎!”
齊飛低頭輕歎一聲。不過他有這個覺悟,從第一次盜竊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這樣的結果。
最初的時候為了偷竊財務,他做過的壞事並不少,隱秘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數,當真的輪到他的時候,死在這些人手裏也曾是他預想到一種而已。
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真的死亡降臨,心中還是有些驚慌,這個時候他或許才注意到,好好活著真的是一種奢望,能活著沒人願意去死,他也一樣,那些死在他手裏的人也是一樣。
白衣沉默不語,要他對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人下殺手,他做不到。前世十幾年的和平生活,他對生命有一種敬畏,輕易褻瀆生命的人永遠不會有好下場。
白衣的不作為,被一眾玄武眾看在眼中,他們神情逐漸由戲謔變得嚴肅。玄武眾常年征戰惡人榜上的惡人,若是老大的徒弟麵對惡人榜上的惡人躊躇不定,心中有莫名的善念而下不去殺手,那讓以後的玄武眾會變得很尷尬,在四靈眾中的地位也會變得很奇妙。
他們能有現在的地位,都是靠著前輩們一刀一槍用生命真正拚殺出來的,這裏麵沒有任何摻假的東西,所以他們珍惜這份榮耀。
看到白衣遲遲不動手,他們看向白衣的眼神也不想先前那般友善了,更多的是看生人的眼神,而這種生人與他們從來都不是一條路上的。
早年的玄舞,因為一些事情登上惡人榜,消息傳回飛仙城以後,全城上下一片嘩然,大家雖然不相信玄舞會是這樣的人。
但玄舞榜上有名是不爭的事實,玄舞的師傅也不相信,於是親率玄武眾出征,圍截玄舞查明原因。另一方麵飛仙城動用大規模情報組織徹查玄舞之事。
事實上被人冤枉的玄舞也是不得已展開殺戮,隻是到後期以後,雙方都打出了真火,誰也收不住手,殺招越來越多,玄舞若是不反擊早就已經命喪黃泉。所以一路上殺死打傷無數,其中正道邪門都有,留下的屍體遍布荒野。
等到飛仙城眾人趕到的時候,玄舞依然油盡燈枯,被大隊人馬圍困在斷天涯上。麵對玄武眾的到來,玄舞非但沒有欣喜求援,反而選擇縱身落下懸崖。
若非上一任玄武眾軍團長實力超凡,將之救回,恐怕如今的玄舞已經不在了。而且當年玄舞也才一十八歲。…
事後經飛仙城查尋,玄舞一事確實是被人陷害。陷害者是南國一家邪道門派勢力,同樣是惡人榜榜上有名的惡人勢力,玄武眾大怒之下,轉道而行強勢擊殺陷害玄舞的人物,最後甚至將這個邪道門派屠戮完全。
當然玄武眾如此強勢的攻擊下,效果自然是可見的,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玄武眾上任軍團長與邪道門派戰鬥時被其暗算,烙下極重的病根。一年後壓製不住當時所留下的傷,不治身亡,隕落與玄武眾府邸。
由此閉關一年的玄舞出關,根據上任玄武眾軍團長的遺願和天公的同意,繼承玄武眾軍團長之位,那一年玄舞十九歲。
經過一年時間閉關的玄舞,突破了修為浩瀚,強勢破入至強者,心劍訣運行的時候,月樓劍的劍氣覆蓋飛仙城上空一日不散。
後經大城主天公出手,以大功力大武力驅散這盤踞不散的劍氣,飛仙城得以見天日。
繼任玄武眾軍團長以後的玄舞,展現了她積攢已久的怒氣,大量的天級任務被玄武眾接取。一年之內,惡人榜排名第五十四的血魔伊長,排名第四十六的刀狂謝音,排名第三十九的殺生劍藤菲,以及排名第二十六的殺心魔杜幾生均死與玄武眾刀下。玄武眾的俏羅刹也傳出了惡名。
既那以後,玄武眾每年外出執行的天級人物破十起,惡人榜上的排名,每年都在變化。天下人有人笑稱,黃衣俏羅刹是想將這天下間所有的惡人殺得幹淨。
頻繁的執行天級人物,玄武眾的損失也是可想而知的,大量的換員。若非大城主下令限製玄武眾接取天級任務的次數,恐怕現在的玄舞還在外地奔波,這飛仙城是她忘不掉的痛。
白衣不知道玄舞心中所想,他更想不明白玄武眾到底有多仇恨惡人榜上的惡人,所以他想不通為何玄舞一定要他殺這齊飛。
麵對白衣的遲疑,玄舞沒有說話,隻是漠然的看著白衣。天公既然將白衣交與自己做徒弟,那便是有意讓自己培養白衣的殺氣。天下大亂在即,飛仙城所需要的不再是以為仁主,而是以為懂得殺伐,卻又不會迷失於殺伐中的主人。
白衣的性格他們不清楚,但是卻可以通過表現讓他自己顯露出來。
玄舞或許不是最好的人選,但卻是目前飛仙城最合格的人選。她能讓白衣在有限的時間裏迅速成長起來,達到他們所製定的的預期目標。
青彌走上前,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交於白衣麵前。清脆的聲音響起:“飛仙城是傳說中的聖地,就是因為這裏很少會發生爭端。但你可知道為何一座這樣的飛仙城卻還是人人學武的狀況嗎?那是因為,每年執行任務的人用他們的身體將飛仙城麵臨的危險,全都抵擋在飛仙山以外。而這,是飛仙城每一個居民的責任,若想繼續在飛仙城生活下去即便你是一個孩子也不例外。”…
白衣心中劇烈的震動,長時間的安逸讓他逐漸忘記了這是一個殺伐的時代,寒月城外的殺戮景象突然回蕩在眼前,抬起小臉,有些不知所措。
“四靈眾不同於飛仙城其他組織,這是一個飛仙城獨有的暴力機構,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對外作戰。麵對敵人心軟不定是最可怕的事,所以如果你真的做好準備加入到這樣一個機構中的話,就拿起這把匕首,向著你麵前的敵人,刺出去。”
青彌不覺得自己說的又什麽不對,她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年幼的時候她也曾像白衣一樣躊躇不前。麵對敵人刺不進去手中的刀劍。
“你們太過分,白衣先生表現得在怎麽妖孽,他到現在也隻是五歲年紀的孩子,能有現在的成績已經讓我們望塵莫及了,為何還要這般逼迫他去做這種殘忍的事情?”
韓千行終於無法忍受。他沒想到齊飛被抓回來竟然是為了讓白衣這樣的事情。這有違他的初衷,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白衣終於有了反應,青彌以為對方終於想通了,遞上手中的匕首到對方麵前。然而白衣自青彌身邊路過,眼睛連看都沒看青彌一眼,徑直走過直麵演武場對麵的玄舞。
此刻的白衣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真正的白衣。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白衣一直在努力將自己帶入到一個孩子的身份中,即便有時不經意間表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模樣,那也是一閃而逝。
此刻他真正的放下了偽裝,玄舞有種錯覺,看著這走過來的孩子,他竟然有種看成年人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的思想都有些不正常了,竟然會產生這種想法。
白衣身識海內浩然正氣翻湧而出並逐漸覆蓋全身,將白衣包裹在其中。浩然正氣的出現引動了天地間氣力振動,白衣身邊的空氣仿佛發生了塌陷,以他為中心,呈波紋狀向周圍散開。
從未見過如此神奇景象的眾人也是大感新奇,浩然正氣的擁有者大多是先賢聖人,或者在文道領域內達到文豪境界,可以將文道之氣蛻變為浩然正氣。
青彌層見過同樣的場景,隻不過那一次這樣的場麵要比現在大很多,那時的白衣同現在很相似。
冷酷、淡漠、甚至陌生。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她成長到現在,從未見過有那個孩子可以做到這個地步。那種更像是一個看破世俗的我世外方士,或者佛宗裏麵得道的高僧。
玄舞淡漠的臉上出現一絲變化,看著走過來的那個小小的身影,罕見的流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當看到白衣的這種漠然,由心而外的冷酷的時候,他就知道並非是對方下不去手了。擁有者如此冷酷之心的人,又豈會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違背自己的利益呢?
隻是她想不通,既然白衣不曾有過慈悲知心,為何會下不去殺手,明明隻要接過匕首,然後刺進對方的身體,這一切都會有一個好的結束,也會有一個好的開始,而他也可以順利通過測試,進入玄武眾。…
走到演武場中央的時候,白衣周圍的浩然正氣已經擴散開周身三米,帶動的天地氣息將這種場景放大到十米。
他整個人則是化作一個移動的風暴,隻不過這個風暴的殺傷力實在讓人難以恭維。隻是簡單的將周圍的塵土吹了起來,麵對拳頭大小的石頭都無可奈何。
白衣也是第一次直接將這種浩然正氣放出來,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所以出現了浩然正氣也隻是安靜的待在白衣周身,隻靠著自身的特性引動周圍的氣力。
白衣停留在演武場中央,瑤瑤望著玄舞。
他白衣從不懼艱辛,哪怕他一人舉世皆敵。他不相信玄舞這麽做隻是單純的好玩,或者戲弄他。
他隻想告訴對方一件事,我是聞人白衣,我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攔。
額頭上,七星龍淵劍飛射而出,七顆大星在龍淵上顯化出印記。劍氣化作龍形,盤旋在長劍周圍,龍吟聲不斷響起,連綿不斷。
“你以殺人作為考核目標,我管不著,但我不認同,我心中亦有我的底線,不巧的是,你的這個考核已經觸及到它了。我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他做過什麽,該不該死這些我不感興趣,同樣我也不會以傷害他的性命來成全我自己的事情,這事無關立場。”
白衣年幼的聲音響徹整個演武場,在浩然正氣的加持下,他整個人變得那般威嚴,不符合年齡的心智,說出這般話語。
“那麽說,你是要違背我給你定下的任務嘍!你要清楚,做我玄舞的徒弟,你會得到玄武眾的傾力幫助,堪稱一步登天,這在外界會有多少人為此瘋狂。而你卻為了所謂了的底線,放下這一切,我問一句,值得嗎?”
玄舞第一次從座椅上起身,暗黃色的寬大衣袍覆蓋在她身上,突然無風自動,緊跟著玄舞的氣息噴發出來。經脈如同大江,龐大的內力透體而出,整個演武場上空都被一股旋風所包裹,吹的眾人戰力不穩。
“穩住,老大要發飆了。”
上官不二大聲喊道。他自己嚴肅的看著對視中的兩人,這算是第一次老大真正的認真起來吧,聞人白衣,確實不同凡響。不過你能撐到什麽時候呢?
“我拒絕。”
盡管白衣內對方的氣息壓製的站不起身,甚至連呼吸都成了一種奢望。但那種不屈的意誌在支撐著他,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若是自己能撐過去,或許會有超乎自己想象的好處。
這仿佛是升華的前奏,越多的壓力,隻會讓自身變得越強大。
“我說鈥︹意︹芫N意︹λ倒矣械租︹Φ紫摺N意︹λ檔解︹ψ齙健!
白衣遲緩,說話都變得吃力,嘴角因為用力過重甚至滲出了鮮血。流出嘴角顯得有些恐怖。可他的精神卻越來越雀躍,思想也越來越清晰。他從未感到過自己有一天會像現在這樣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