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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玄天一過煙雲散

  粉碎桌子卻不傷桌上碗分毫,準確到細微的控製力。無聲息間將桌子化為塵粉,對刀術的運用達到了極致,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若不是上麵一隻碗壓破,恐怕這桌子會一直撐著,場麵讓人奪目。


  這就是俠王府三大府主的戰力嗎?那他們淩駕於三位府主之上的俠王又是何等強大。這是在像我們示威,現場沒有同等戰力存在的情況下,果然肆無忌憚。


  然而形勢比人強,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輸人不輸陣,這時候怨氣起來會顯得很沒有度量,剛好除了離開的霍正氣在座的都是好看子的人。


  唐顯最先起身,抱拳道:“既然暮刀府主決定收徒,觀禮儀式自然會前往觀看,如此的話三日後西山唐門唐顯定會攜門下弟子上門。”說完唐顯也不等其他人,帶門下唐門子弟離開望月樓,同樣柳暮白示意在外麵守衛的鐵甲衛隊讓開道路,不加阻攔。


  唐顯之後,大河天下盟也是抱拳離開這裏,說起來他們這些勢力也不在乎一人一城的得失,能屹立在亂世數百年之久的家族門派,哪一個能沒點隱藏的手段,哪一家能沒幾個逆天的弟子。不成仙人終為螻蟻,隻有達到武道的巔峰,像是劍仙那樣的武道仙人才能擺脫世俗的控製,真正的逍遙於人世之間。


  轉眼間望月樓內隻剩下柳暮白一行人還有自始至終都坐在椅子上的白衣。


  說起來有些奇怪,在柳暮白的想象中此時白衣應該會顯的略微害怕一些,剛剛自己一刀砍碎桌子,那種力量別人沒有感受到,但坐在桌子身邊的聞人白衣不可能也感受不到,自己可是用刀意將他也籠罩在其中了,雖然不會傷害到他但心理上會給人一種身處刀山的錯覺,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毫無反應。


  “你不怕我。”柳暮白問。


  “嗬嗬,很奇怪啊?我為什麽要怕你,就憑你能一刀砍碎桌子。”白衣反問。說實在的白衣一點都沒感覺到有什麽異常,隻是突然桌子就粉碎了,他現在倒是不怕就是有點慌。


  “看來你膽子很大,大的我都有些意外了,而能讓我意外的事情現在已經不多了。”柳暮白說道,在他眼中白衣的笑臉是對他最大的諷刺,當然他還不至於對一個孩子出手。


  “如果隻是因為這些就能讓你意外,那不得不說以後你還會遇見更多。”說大話誰不會,隻要不是動手,前世這麽多文學作品的熏陶下,說話比恨白衣從來不怕沒話說。


  “哈哈哈,這才有點想我柳暮白的弟子,初出天下就能引起難過兩個大型門派的爭搶,甚至不惜引起戰爭。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知道你在寒月城的,但能引來南國乃至南國以外的門派爭搶你,你這一生就已經可以作為一個傳奇存在了,今天過後南國各大家族門派中都會流傳著你的名字,很多天賦可怕的人會以你為目標,抱著打敗你的抱負走上南國的舞台,以後行走天下免不得會引起天下間青年俊才的挑戰。三日後我會收你為徒,你會成為我柳暮白關門弟子,回到俠王府後我會給你安排最嚴厲的訓練,知道你出師的那一天開始征戰天下。”柳暮白仰天一笑,直接安排好白衣的人生,他在白衣入門前便要教會他一個道理,我能操控你的人生是因為我比你強,不想讓人操控你不想成為別人的一枚棋子,那就努力變強,變的比所有人都強,成為操縱棋子的棋手。


  白衣撓了撓後腦勺,他對柳暮白說的沒有丁點興趣,自言自語仿佛又在說給他人:“我從小就在古村生活,那裏雖然貧困,但有村長的念道,有小夥伴的陪伴,有村裏大爺大娘的照顧,有李秀才的教書聲。雖然我是個孤兒,但大家從來不拿我當外人,對我真的很好,本來的我應該實在大家的祝福中去天海城儒林學院求學的,但是因為你們,我來到了這裏,一個不屬於我的地方,經曆了普通人一生都可能經曆不了的事,而且這樣的生活應該還會一直持續下去,因為你們的存在,我的求學路無法進行,被迫走上一條不是我選擇也不是我認同的路。所以我會報複,報複那些強迫我做出選擇的人,如果你也是這樣強迫做出選擇,那你就要做好被我報複的準備。”


  “還真是一個一點情麵都不留的小家夥啊。當著府主的麵都敢說出這樣話,真的很佩服這小子的勇氣。不過你還別說,我發現這小子的脾氣還真的很像咱們俠王,我記得俠王小時候那年被老俠王帶到咱們俠王府強迫拜師的那年,他也是這樣說的,不過他報複成功了,把老俠王的位子奪了去,現在他變成了俠王,真是世事弄人啊。”穀莫衣看著倔強的白衣,回想起以前當代俠王初到俠王府的事情,一轉眼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柳暮白緊緊盯著白衣,一個不尋常的少年想控製自己的命運這沒有錯,誰都不能說他有錯,然而想要打成這個目的是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就是你的野心嗎?想要報複我可以,朝著武道仙人的路走,當你走到盡頭打到頂峰成就仙人之位的時候,你就可以控製住自己的命運。等到那時候,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去控製你,想幹什麽都隨你的心走。但是現在你就是一個弱雞,弱者沒有說話的權利,也沒有選擇的權利,你的威脅隻會讓你以後的生活更加痛苦。帶他回俠王府駐地,好好收拾一下,三天後在這裏舉行拜師禮。”


  周池走上前,拎起白衣就往外走,他是這些人除薛萬軍之外白衣最熟悉的人,邊走邊說:“我周池長這麽大就沒服過誰,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你小子可真給自己長臉,連暮刀府主都敢揚言說要報複,你就不怕府主在你沒成長起來就一刀砍死你啊!”


  說完看著白衣倔強的小臉,歎了口氣。


  出了望月樓,白衣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鐵甲衛隊,以及越來越遠的望月樓,終於忍不住擦了一把額頭的虛汗,長出一口氣,小心翼翼開口道:“真的是嚇死我了,你快看看那個拿刀的有沒有追過來,我真是嘴賤怎麽說話就不經腦子呢,這下好了以後有的是苦日子過了,你說我現在回去道歉的話還有沒有被原諒的機會。”


  周池微微張口,嘴角明顯抽搐幾下,說好的淡定呢?威脅府主的時候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呢?真想把你扔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聞人白衣。


  “別拿刀的拿刀的叫,那是你以後的師父,下次見了別忘了喊師傅啊,聽見沒。”周池安排道。


  “這是在喊誰師傅呢?這小家夥拜師有沒有經過我同意?”玩世不恭的聲音在周池耳邊響起。


  “誰,膽小如鼠之輩出來。”周池嗬道,竟然還有人敢挑釁俠王府,不知死活。


  “別瞅了,在你上麵呢。”白衣撇撇嘴,驚弓之鳥。


  周池聞言有點尷尬,不過被他很好的掩蓋住了,白衣完全沒有看出一點異樣,不由得驚歎道:“這應該就是異界版變臉吧!”


  周池抬頭,旁邊街道瓦房頂上,一襲青衫的青年漏出一副笑意,隨意臥坐在瓦麵上,說不出的感覺灑脫飄逸,手裏拿著一個青色葫蘆在飲酒。


  “好一位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周池讚歎一聲。


  “閣下是何人,我俠王府府主收徒為何要經過你的同意?你這是在藐視府主嗎?”周池表情嚴肅問道。


  “別拿柳暮白壓我,他收徒我本來我管不上的,但南國這麽多人不收,偏偏看中是你手中的孩子為徒,這我可就要管上一管了。”青衫男子說道。


  “怎麽閣下也是這覬覦聞人白衣嗎?告誡閣下一句,有些東西有些人不是你的就注定不是你的,若是忍不住碰了可能會連手都被剁了的。”周池威脅道。


  白衣仰頭看了一樣瓦房上的青衫男子,眼中放出光芒,這才是他向往的樣子,一壺酒、一曲長歌、一劍天涯。


  “丈夫兒,倚天劍,切雲冠。生來當如一劍仙。”白衣口中輕念。


  “哈哈哈,剁手嗎?那我倒不怕,不過我生來二十載,你是第一個這麽跟我說話的人,不過我今天心情好,還見到這麽有意思的一個人,就不跟你計較了。”青衫男子仰天一笑說道。


  “現在不跟你聊了,我要把他帶走。你說得對不是你的注定不是你,所以就不要貪心了。”


  “休想,我周池以俠王府長老名義起誓,你休想帶走這孩?人呢?”周池義憤填膺一句宣誓,然而話還沒說完,手裏提著的白衣已然消失不見。


  抬頭看著那遠去的青衫男子以及手裏提著的聞人白衣,驚聲道:“什麽時候?好快的速度。”


  “閣下可敢留下姓名,來日俠王府自當拜會。”白衣在自己手裏丟失,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青衫逍遙自在心,玄天一過煙雲散。告辭了。”青衫男子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可惡,鐵甲衛隊,追。”周池惱怒。


  “別追了,追不上的。”柳暮白不知何時出現在周池傍邊,手掌按住周池肩膀勸阻說道。


  “府主,這是何人,難道連府主也追不上嗎?”周池不信。


  “玄天一過煙雲散。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追的上他,走吧既然白衣落到他手裏了,那我們也不用想了,除非俠王親自出馬,但依那兩人的關係想來也會由著他胡鬧。”柳暮白沉聲道,轉身離開這裏。


  “府主說的是,但那聞人白衣被人劫走了,那三天後的拜師禮怎麽辦?畢竟我們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周池不解,但既然連府主都這麽說了自己也就不想了,隻是三天後拜師禮,這弟子都讓人借走了還開什麽拜師禮。


  柳暮白無聲,心中暗道:“回去還是扣他工錢吧,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玄天啊玄天,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算了不想了還是直接回俠王府吧。”說著縱身離開寒月城,隻在俠王府駐地留下一封信,表明自己已經回去了,三天後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就是這麽任性。已經可以想到俠王府的四位長老看到信的時候內心是多麽的崩潰,纏上一位這麽任性的府主是多麽讓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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