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真的是你嗎
她想要睜開眼睛,卻,再也睜不開,隻有雪,不停的落在身上,就象是一床被蓋著她的身體她身上的婚紗,美麗如畫。
“曉曉……”水君禦緊張的跳車,也乘機將車子拐進了路邊,隻不想讓這車滑下去碰撞到其它的車,都怪他不好,這車是來日內瓦時新買的,當時賣車的人就讓他加鐵鏈來著,說是防滑,可他沒想那麽多,坐上車子就滿世界的去找莫曉竹,現在,受報應了,一傾身,他也跳出了車外。
車不要了,要命要緊。
如果兩個人坐一起,如果他不用開車,如果兩個人之間不是隔著扶手箱,他會與她一起跳。
可是沒有如果。
莫曉竹先跳下了車,然後是他。
劇烈的痛襲上全身,他卻沒有半點猶豫,從小就經曆過的總總讓他隻停頓了一秒鍾就爬了起來,“曉曉……曉曉……”他衝向她。
雪還在下,雪掩著婚紗,白的眩目,水君禦衝到了莫曉竹的身前。
她安靜的躺在雪中,就象是一個睡美人一般,唇角還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仿佛,是在做著什麽美夢一樣。
隻是,她額頭上的腥紅卻是那麽的讓他刺目。
他是無礙的,這樣的跳車根本就傷不到他,這不算什麽的。
可是她,被路邊的護欄撞破了頭,血,醒目的讓他心驚,“曉曉……曉曉……”他一聲接一聲的喊她,聲音是那麽的大,可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依然還是沉睡著。
一傾身就抱起了她,緊摟她在懷裏,她還是那麽瘦瘦的,記憶裏就從來也沒有胖過,身子冰的得嚇人,抖去她身上的雪,解開了棉衣的衣襟想要把她藏到自己的懷裏,“曉曉,別睡,別睡呀。”看著這樣的她,他的心慌了,他的心亂了。
抱著她就跑,可是這段路真的很少車的,是他太不熟悉這裏的環境了才會把車開到這條路上。
拚命的往坡路下跑,下了坡路應該就有車了。
他跑得飛快,從沒有過的快,身側,有喇叭聲響起,李淩然從車裏探出頭來,“水君禦,抱她上車,我送她去醫院。”
“去你`媽`的,滾。”要不是李淩然,莫曉竹至於現在傷了嗎?至於會昏過去嗎?
不會的。
還是抱著她飛跑,雪,飄飄灑灑的,卻再也沒有了浪漫的心情,隻想快些把她送去醫院,然後看到她睜開眼睛來,那時,他才能鬆一口氣。
那一段坡路,因著他的快,居然隻三五分鍾就讓他真的跑到了路邊,李淩然的車一直在跟著他,可無論李淩然喊什麽說什麽他都不理,若不是惦著要把莫曉竹送去醫院,他一準把李淩然揪下車來狠狠的揍他一頓,別以為他沒聽見,他聽得真真的。
說什麽愛曉曉,可是,卻撞他的車要害死她。
那不是愛,而是占有。
站在路邊,雪還在下,卻一直都沒有計程車路過,身後就是李淩然的車,可這會兒,李淩然停車在那裏隻是眼睜睜的看著,水君禦的表情和身上都寫著閑人勿近,今天,明明是他要娶到莫曉竹的日子,隻差交換婚戒了,卻不想,水君禦還是殺出來了,他靜靜的坐在駕駛座上,就看著水君禦抱著他的新娘子,心是那麽的無力,他痛苦的連呼吸都困難了。
為什麽他愛她七年了也得不到她呢?
為什麽水君禦就那麽幸運的就找到了他們呢?
他恨,很恨。
水君禦的眼睛都急紅了,低頭看看懷裏的女人,還是睡著也輕輕的閉著眼睛,就象是小嬰兒一樣的睡著。
遠遠的看到有車從風雪中開來,眼睛緊盯著,到了,馬上就要到了,水君禦一個大步突然間就站到了路中央,剛好就是那車正要經過的地方,單手抱著莫曉竹,他一隻手做了一個停車的動作,別以為他什麽都不會的,他那廳長不是白給的,外賓也接見過多少回了,英文既便是後學的也比從小學起的人地道多了。
那部車就這樣的被攔在了路中央,車停,他吼著,“送我們去醫院,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他的車沒了,可是證件什麽的都揣在了懷裏,這是最好的一件事。
那人瞟了一眼莫曉竹,道:“不用錢,在這裏誰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幫一下的。”
這是騙人的話,剛剛過去了幾輛車一輛都沒有停下來,根本不管他抱著一個垂死的人呢,這位仁兄倒是不錯,他記得了,也不說謝,悶悶的看著車外,催著,“快,最近的醫院。”
車裏很暖,懷裏的女人也漸漸的恢複了些溫度,畢竟她並沒有在雪地裏躺多久,她跳車,他也緊跟著跳了的。
軟軟的身體,輕闔的眼眸,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穿婚紗真好看,她穿過兩次了呢,可是每一次都不是跟他,想想便是無語,想想便是不自在。
不經意的看到倒視鏡,李淩然居然跟了過來,他還真是有臉。
幸好剛剛李淩然沒有跟他搶莫曉竹,否則,他一定劈了他。
車子,終於停在了醫院,跳下車,再掃了一眼這外國人的車牌號,他是記住了,這個情一定要還的,撒腿就跑,沒說半個字,他不是不懂禮貌,而是知道大恩不言謝,抱著莫曉竹就衝進了急診室,這裏的醫院真好,不象國內的大醫院,人多的要預約要排隊,看醫生要排,看了醫生後的各項檢查還要排,最討厭的就是B超,不過,在國內倒也難不倒他,他到哪從來都不用排隊,隻是這國外的醫院,沒進來的時候他還真是有些小擔心,這他沒熟悉的人,人生地不熟。
可是急診,卻是真的快,不用排隊,也不用叫號了,到了就看,莫曉竹很快就被推進了一個觀察室,然後,做各項的檢查。
水君禦也想要進去,可是,這的醫院不許他進去,就那麽的把莫曉竹交給了醫生,鬆手的那一瞬間天知道他有多不甘心呢,可是她不睜開眼睛,留在自己懷裏又有什麽用。
觀察室外有椅子,他也不坐,靜靜的倚在門側的牆壁上,除了等,他什麽也不能做,這一刻的他才知道了什麽叫做無能為力。
李淩然來了。
就站在他的斜對麵,一身的幹淨整潔,從認識李淩然,他從來都是這樣。
他有些憤怒,“你來幹什麽?”如吼的聲音,讓對麵的所經的人無不看著他的方向,甚至有人在警告他要安靜。
這是醫院。
不是菜市場,就算是菜市場也不能這麽吼吧,太大聲了。
李淩然說話了。
“我救起她的時候,她滿臉是血,她淹淹一息,人不人鬼不鬼,與現在這樣的她根本不能比,那時候,水君禦你在哪兒呢?”
他無語了。
李淩然繼續道:“你知道我在那山裏找了她多久嗎?”
“整整一夜,我幾乎要瘋了,可是,隻要沒見到人我就不放棄,也讓我終於從野獸的口中救下了她,她隻剩了一口氣,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臉被潤青給毀了。”
“她要死了,卻是強強喚醒了她求生的意誌,我帶她來了這裏,五年,每一次她動手術她植皮的時候我都象你現在這樣在門外等她,你知道那是什麽?”
“那是愛,我愛她七年了,水君禦你知道嗎?沒有我就沒有她現在的生,為什麽你不能給我們祝福,一定要從我的手上搶走她呢?”
“當初沒有我,她會活著嗎?”
一字一字,李淩然第一次的抬高了音量,眼睛裏都是痛苦的神情,“我要死了,我決定放手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她跟著你,因為,你帶給她的永遠不會是幸福,而是災難,我寧願她跟了木少離也不想她跟著你,你不知道,我在林子裏抱起她的時候她的樣子,全是血,全是血呀。”
“我做了什麽我自己知道,我不後悔撞你的車,我隻是想撞而已,隻是想讓你放手她,因為,今天是我跟她的婚禮,我沒想過你的車這麽不禁撞,還法拉利呢,又或者,這就是命吧,如果她出了事,那便是我的錯,她的命,我會賠。”陪她一起死,他甘願,說出每一個字時,他的心都是在痛著的,明明是很美好的一天,現在,卻什麽都沒有了。
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李淩然的臉上泛起緋紅色,水君禦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可以想象得到莫曉竹的臉被元潤青劃下後的樣子,其實,他曾經見到過,那幢別墅裏的監控錄像裏就曾經閃現過,隻是他一直不想回想那樣的畫麵,現在,李淩然一說,他的心便顫了。
那一次,是他欠著莫曉竹的。
而莫曉竹,也的確欠了李淩然一命。
一個欠一個,可究根結底,真正欠著的人還是他。
“等她醒來,讓她自己決定。”
什麽也沒想,他就這樣說出來了。
可說完,水君禦後悔了,若是莫曉竹真的選了李淩然,那他怎麽辦?
讓他放棄她?
那他寧願……
“好。”李淩然不客氣的坐在他對麵的軟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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