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抉擇
空氣震蕩，破空之聲響起。
“出什麽事了？”
一個人影從遠處疾馳而來。
是凡無命。
他落到長橋上，看見周圍的情形，眉頭一皺，兩步奔向雷清楊，問道：“清楊，你怎麽了？”
雷清楊沒有回話。
路開說道：“她中了毒。”
凡無命問道：“什麽毒？”
路開說道：“極樂陰陽散。”
“極樂陰陽散？”
凡無命目光一凜。他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喂雷清楊服下。
鷹正南向凡無命拱了拱手，彬彬有禮的樣子，說道：“拜見師叔。”
凡無命盯著鷹正南看了一會，又看了看梁小茹的屍體，皺眉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鷹正南正要回話，天空之中又傳來了破空之聲。
不一會兒，沉雷宗宗主雷默、天鷹宗宗主鷹如海也來到了長橋之上。
半橋水榭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這是後來的三人都十分關心的事情。
鷹如海疑惑的看向鷹正南。兒子今晚有行動，他是知道的，不過現在死了人，還驚動了雷默，這在他的意料之外。
鷹正南看了雷清楊一眼，臉上全是輕鬆的表情。
鷹如海鬆了一口氣。
雷默扶起了雷清楊，給雷清楊診脈。
因為吃了解藥，雷清楊體內的毒素正在消退。
雷默放下心，問道：“清楊，發生了什麽事？小茹遭了誰的毒手？”
鷹正南搶先答道：“雷宗主，清楊師妹中了毒，現在正在恢複，不方便說話，你的問題，便由小侄代勞回答。”
雷默問道：“清楊遭了誰的毒手？”
鷹正南冷笑一聲，指向路開，說道：“清楊師妹遭了他的毒手！”
“什麽？”
雷默和凡無命都露出不信的神色，看向雷清楊。這個事情，當事人雷清楊說出的話才最是令人信服。
雷清楊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路開靠在橋欄杆上，抱起了手。他看了看鷹正南，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雷清楊，覺得事情開始有些出乎他預料的有意思起來。
鷹正南指著路開說道：“雷宗主，凡無命師叔，你們沒有聽錯，向清楊師妹下毒的人，正是這個卑鄙無恥的凡人！”
鷹如海露出憤慨的神色，說道：“這個凡人果然居心不良！我就說嘛，初次看見他的時候，怎麽有一種心裏不舒服的感覺，原來這小子包藏禍心！正兒，你給雷宗主和你凡無命師叔好好說說，這個凡人究竟是怎麽對清楊賢侄女下的毒手？”
鷹正南說道：“這事還得從梁小茹的身上說起！”
“梁小茹？”
雷默幾人都看向梁小茹。
梁小茹的臉上再沒有一絲血色，屍身開始變得僵硬。
鷹如海問道：“為什麽要從她的身上說起？”
鷹正南說道：“你們想想，他區區一個凡人，怎麽可能把清楊師妹騙到這個地方來？又是如何讓清楊師妹中了毒的？若是沒有熟悉的人作為內應，清楊不會這麽輕易上當受騙，險些遭了他的毒手！”
鷹如海說道：“正兒，你的意思是，這個死掉的梁小茹就是他的內應？”
鷹正南點頭說道：“不錯！這個凡人早勾搭上了那個賤婢，和賤婢私通，商量好了今晚把清楊師妹給騙到這裏來。然後，他們利用清楊師妹對於梁小茹的信任，在酒裏下藥，騙清楊師妹喝了下去。”
鷹如海問道：“正兒，你是如何發現他們的陰謀詭計的？”
鷹正南冷笑一聲，說道：“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黑之際，我正在四處閑逛欣賞沉雷宗的景色，正好撞見了那個凡人和梁小茹那個賤婢私通，商量謀害清楊師妹的事情！我一路跟到這裏，躲在遠處，把他們的所作所為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我及時出手，恐怕清楊師妹已經遭了那個畜牲的毒手！”
“豈有此理！”鷹如海怒道，“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齷齪的奸詐小人？！這樣的人留在世上也是一個禍害，雷宗主，不如把他就地正法，還清楊賢侄女一個清白！”
凡無命說道：“不急，鷹正南，我問問你，梁小茹是如何死的？”
鷹正南早想好了說詞，說道：“那個畜牲利用完了梁小茹之後，狼心狗肺，在背後偷襲，一匕首刺死了梁小茹，妄圖殺人滅口！要不是我一直躲在暗處看得真切，大家恐怕都不會相信，他竟是如此狠辣陰毒的一個人！”
說著，鷹正南掏出了匕首，說道：“這就是他行凶的凶器！剛才怕他接著傷害清楊師妹，我便奪下了匕首！”
凡無命接過匕首，走到梁小茹的身邊看了看，說道：“果然是這把凶器。”
雷默看向雷清楊，問道：“清楊，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是雷默第二次問雷清楊。
雷清楊依然沒有答話。
看見雷清楊這個樣子，鷹正南更加自信，他大聲說道：“雷宗主，你也看到了，清楊師妹對於那個畜牲的仇恨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地步，甚至連一個字都不想對他多說！”
鷹正南看向路開，冷笑連連，吼道：“你這個畜牲，還不趕快承認自己犯下的罪惡！”
鷹如海說道：“依我看，直接把他殺了得了！”
鷹正南誌得意滿的攔住父親，說道：“宗主，咱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咱們得讓雷宗主和凡無命師叔看清楚，那個凡人究竟是個什麽貨色！”
說著，鷹正南對路開斥罵道：“狗東西，速速認了罪，免得遭受皮肉之苦！你便是堅持不認嘴硬到底，那也是自找苦吃。我把你的一切罪行都看在眼裏，就算我不站出來揭穿，清楊也不會放過你！”
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路開身上。
路開看向沉默不語的雷清楊。
不說話。
雷清楊眼裏雖然全是憤恨，但是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站出來說過一句話。
誰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路開看著雷清楊，無奈的問道：“就因為我是一個凡人，賤命一條，所以就可以把我犧牲掉，用來拯救沉雷宗麽？”
雷清楊不是話。
路開又問道：“為了挽救這個宗門，你寧願吞下所有的屈辱？就連梁小茹的死，也可以不追究？”
雷清楊還是不說話。
路開問道：“你想讓我抗下一切討好他們？”
雷清楊抬起頭看向路開。
她剛才仿佛是一個木頭人，直到此刻，才有了一絲絲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