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飛西被打斷腿
雷默凝視著跪伏在地的梁小茹，吼道：“小茹，抬起頭來！”
梁小茹抖了一下。
“抬起頭來！”
雷默的聲音再次響起。
聲音很嚴厲。
梁小茹抬起頭，淚眼朦朧，畏懼的看著雷默。
雷默問道：“小茹，你自己說，是不是在誣賴恩公？”
梁小茹不說話。
雷默突然冷笑了一聲。
梁小茹心裏一涼，覺得這個冷笑不簡單。
雷默說道：“小茹，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不過，經過你這一鬧，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雷清楊和梁小茹都看著雷默，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麽事情。
雷默轉身向路開拱了拱手，說道：“恩公，下麵我要說一些冒犯的話，請你不要介意。”
路開說道：“宗主隻管說。”
雷默看向梁小茹，冷哼一聲，說道：“小茹，即便你說的那些事情是真的，那又如何？”
——什麽意思？
梁小茹和雷清楊都泛起了這樣的疑問。
雷清楊怒道：“什麽叫做那又如何？如果小茹說的是真的，就說明他路開是一個卑鄙無恥之徒，人品惡劣，便是賜死亦不足惜！”
雷默搖頭道：“非也。”
雷清楊問道：“爹爹此言何解？”
雷默說道：“我把你嫁給恩公，你也就是恩公的人了，而小茹作為你身邊的丫頭，自然也變成了恩公的丫頭。恩公施恩於下麵的丫頭，那是她的福分！小茹，你若是依舊覺得委屈，等清楊出嫁那天，你便隨著清楊一並過去，給恩公做一個通房丫頭！”
“呃……”
聽了雷默的話後，路開覺得一陣頭大。
“什麽？！”
梁小茹和雷清楊一起瞪大了眼睛。
“通房丫頭？要我做一個通房丫頭？”
梁小茹差點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當場去世。她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戳穿了皮膚，鮮血順著指頭流下去。
疼麽？
不疼。
梁小茹甚至失去了知覺。
手指頭上的血，誰都可以看見，但是心尖上的血，隻有她自己能夠感受到。
雷清楊緊緊握著手中寶劍，怒道：“爹爹，你好歹是一宗之主，是一個脫離俗塵的修道之人，怎麽能夠說出這樣愚昧迂腐的話？！小茹雖然自小服侍我，但也是沉雷宗的弟子，是修行者，不是紅塵中那些低賤、任由他人踐踏的奴婢！我的人生，小茹的人生，都由不得爹爹你來做主！”
雷默嗬斥道：“修者又怎麽了？人倫道義，便是你們飛升仙界，成了神仙，一樣得遵守！難道說，你們成了神仙之後，你雷清楊便不再是我的女兒，她梁小茹，便不再是我沉雷宗的弟子？”
“無法改變！”
“這些事實，無論你們成就多高，擁有了何等樣的身份，都無法改變！”
“自古以來，迎親嫁娶，那都得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原則，你們，也不能例外！”
“清楊，你若是不聽爹爹的話，不嫁給恩公，便是不孝！你就對不起爹爹對你的養育之恩！”
胸悶。
雷清楊隻覺得極度的胸悶，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大聲喊道：“爹爹，你好自私！你為了自己報恩，就寧願犧牲女兒一輩子的幸福，你是這天下間最無情無義的爹爹！”
沙啞。
雷清楊因為大聲的嘶喊，嗓音變得沙啞。
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雷默的拳頭握了起來，又慢慢放開，他盡量使自己平靜，說道：“清楊，以後你會知道的，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路開恩公，他不是一般的人，和他在一起，絕不會讓你受委屈！今後即便是爹爹不在了，有你們兩個互相護持，爹爹也可以放心西去。”
雷默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清楊，就算是爹爹有私心，爹爹請你幫一個忙，恩公往後的日子，由你來照顧，好不好？”
說著，雷默轉過頭，無比誠懇的看著路開，懇求道：“恩公，我也請你幫我一個忙，幫我管著清楊，今後和她一道成長，好不好？”
看到一個老父親如此殫精竭慮的為自己女兒的今後打算、撮合自己，路開竟有些感動。雖然他十分不讚同雷默這種操控婚姻的方式，卻依然被雷默粗暴固執背後的拳拳之心所觸動。
“砰！”
雷清楊憤怒的一掌打飛了身後的護欄。
護欄飛出去，撞在院子裏的一棵梨花樹上，幾根樹枝“哢擦”一聲，接連被撞斷。
梨花紛紛揚揚落下。
“我是不會嫁給這個凡人的！”雷清楊流著眼淚，對雷默斬釘截鐵的說道，“我雷清楊，隻會嫁給比我強大、頂天立地的男人，而他這種凡人，甚至連武者都算不上的凡人，永遠都別想娶到我！”
“我不管他的人品如何，沒有修為，他就是廢人一個！”
“爹爹，你別想支配我的人生，而小茹，你更不行！”
“若爹爹非要逼我嫁給他，那我就隻好殺了他！我倒要看看，他高尚的品格，能不能擋得住我的飛劍！”
“小茹，我們走！”
雷清楊拉起地上的梁小茹，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清楊，站住！”
雷默追出幾步，想要喊住雷清楊。雷清楊已經拉著梁小茹，頭也不回的奔出了小院。
雷清楊前腳剛走，一個弟子火急火燎的衝進貴霖苑，衝著雷默便大喊道：“不好了，宗主，大事不好了！”
雷默皺眉問道：“出了什麽事？”
那名弟子稟告道：“宗主，不好了，夜飛西師兄在巡山的時候，撞見了烈焰宗的細作，便和那些細作打了起來！哪裏知道，那些細作修為十分高深，夜飛西師兄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被打斷了腿，現在正吐血不止！”
“什麽？！”雷默一步從二樓跳下，落到那名弟子身邊，問道，“烈焰宗的雜碎竟然敢到我沉雷宗來撒野？”
那名弟子點頭道：“宗主，有人認得，那些細作，確實就是烈焰宗的人！”
“反了反了！”
雷默怒火中燒，今天不順心的事情，真是一件接著一件趕來。
雷默問道：“那些烈焰宗的雜碎，抓到沒有？”
那名弟子答道：“他們修為高深，在大家趕過去之前，已經跑了！他們……他們還留了狠話！”
那名弟子答道：“他們說，烈焰宗將會在一個月之後，滅了我們沉雷宗！”
“一個月後滅我沉雷宗？豈有此理！”
雷默一掌劈下，地麵發出砰的一聲響，鋪在地上的石板被打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