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對質

  “嘭！”


  雷清楊甚至聽到肺被氣到炸裂的聲音。


  這輩子活了這麽久，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厚顏無恥之人！


  為了娶親，真的可以連命都不要？

  若是連命都沒有了，娶到自己又有什麽意義？

  “我留下來是為了娶你？”


  路開沒有想到，雷清楊會認為自己留在沉雷宗的目的是為了娶她。


  頭疼。


  千叮嚀萬囑咐，還是走漏了風聲。


  路開飛升之後，本就會重新回到凡人的行列，一切重頭開始，這一次更加不巧，落到這個世界，正好被雷默的劫雷劈中，雖然沒死，卻也丟了半條老命。他此刻的身子，虛弱都真跟孩童一般，離開了沉雷宗，半道上殺出一隻猛獸，都得來一次生死搏殺！

  故而，短時間之內，離開沉雷宗是不可能的。


  留在沉雷宗，不僅可以專心靜養，免掉很多防禦外敵的心思，最主要的，還有很多極品丹藥可以服用。雷默出手闊綽，路開自然來者不拒，卻之不恭。


  和外麵世界未知的凶險比起來，雷清楊這一點點威脅，當真算不了什麽。


  貴霖苑外，一個身影猶如閃電一般疾馳而來。


  “清楊，切莫胡鬧！”


  雷默人還未至，聲音先傳入院中，緊接著，一個黑影從院外閃進二樓，一腳踢在雷清楊的寶劍之上。


  寶劍脫手飛開，雷清楊亦被氣勁所震，噔噔噔向旁邊讓開了幾步。


  雷清楊怒氣衝衝闖進貴霖苑的事，早有弟子向雷默打了報告。


  累清看清屋中的路開沒有受到傷害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幾步奔入屋中，問道：“恩公，清楊有沒有失手傷到你？”


  路開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


  雷清楊揉了揉被震得發麻的手掌，召回了飛劍，憤怒的看著雷默，大聲質問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雷默看向雷清楊，訓斥道：“你這是什麽語氣？怎麽和爹爹說話的？我還沒有怪你擅闖貴霖苑打擾恩公靜養，你倒反而責怪起我來了？”


  雷清楊氣道：“恩公恩公，你眼裏是不是隻有這個無恥之徒，沒有女兒半點位置？”


  雷默怒道：“清楊，平時是怎麽教你的？恩公是我的救命恩人，為人有情有義，你不好好照顧他也就罷了，為何現在還跑到這裏來胡鬧、出口傷人？”


  “有情有義？我出口傷人？”雷清楊說道，“爹爹，你被他騙了！他根本就是一個無恥的混蛋！”


  雷默說道：“恩公是什麽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雷清楊狠狠一拳打在牆上，怒道：“爹爹，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糊塗、人畜不分？你知不知道他昨晚對小茹做了什麽？！”


  雷默問道：“恩公對小茹做了什麽？”


  雷清楊轉過頭，把站在院中的梁小茹喊上二樓，說道：“小茹，你當著爹爹的麵，把他那畜牲行徑告訴爹爹！”


  雷默和路開一起把目光落到梁小茹的身上。


  梁小茹今天穿了沉雷宗女弟子正裝，規規矩矩甚至有些畏懼的站在雷清楊的身後，一副飽受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


  眼淚珠子又開始在梁小茹的眼眶中湧動了。


  路開饒有興致的看著梁小茹，昨天之前，梁小茹留給他的印象，除了稍微有些大膽之外，並沒有其它特別之處。現在路開才發現，梁小茹身上有戾氣。在她可愛的外表下麵，藏著極深的戾氣。


  雷默問道：“小茹你說，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


  梁小茹抬眼看了路開一眼，露出害怕的神情。


  雷清楊說道：“小茹，你隻管說，有我在，這裏沒有人能夠傷害你！我相信爹爹也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


  梁小茹噗通一下向雷默跪了下去，磕頭道：“請宗主為我做主！”


  雷默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麽回事？”


  梁小茹伸手指向路開，說道：“昨天晚上，他意欲對我圖謀不軌！”


  “恩公意欲對你圖謀不軌？”雷默的眉頭皺得更深，猛然眼睛一瞪，對梁小茹嗬斥道，“胡說！”


  被雷默氣勢所懾，梁小茹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雷清楊屈膝拍了拍梁小茹的肩膀，對雷默說道：“爹爹，小茹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你怎麽連小茹的話都不信，反而去相信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外人？！”


  梁小茹用袖口擦拭眼淚，低低的啜泣起來：“宗主，昨晚我好意來給他點燈，他……他突然賊心大起，對我動手動腳，還伸手解我的衣服！要不是我是一個修行之人，武力非凡人可比，恐怕……恐怕已經讓他得手了！”


  “我……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讓他這樣侮辱，今後……今後還有什麽臉麵待在沉雷宗，怎麽麵對師兄姐妹？”


  “宗主，請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梁小茹又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抽泣得十分厲害。


  雷清楊接口說道：“爹爹，你也聽到了，你口中這個有情有義的恩公，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雷默轉頭看向路開。


  路開說道：“梁小茹昨晚確實來過我的房間，這點沒錯，至於其它的，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做過任何違背道義良心的事情。”


  “你說謊！”


  梁小茹猛然抬起頭，紅著眼眶，憤怒的瞪著路開。


  雷默突然伸出手，隔空一巴掌扇向梁小茹。


  “啪！”


  梁小茹的臉上憑空挨了一掌。


  “宗……宗主？”


  梁小茹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雷默，她實在想不明白，雷默為什麽會打她。


  “爹爹，你幹什麽？！”


  雷清楊趕緊一步邁到梁小茹身前，完全擋住梁小茹。她也沒有料到，雷默會突然出手。


  不要說梁小茹和雷清楊了，便是站在雷默旁邊的路開，也覺得很意外。


  “我為什麽打她？”雷默冷笑了一聲，說道，“因為她在說謊！”


  雷清楊大怒道：“爹爹難道僅僅因為他路開一句蒼白無力的辯解，便認定了小茹說謊？！小茹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會拿自己的名節做文章？爹爹，你究竟怎麽了？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叫你如此罔顧事實是非不分？爹爹，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站在你旁邊的，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頭畜牲！”


  雷清楊因為用力過度，嗓子都變得有些暗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