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隔岸觀火
第252章隔岸觀火
沐子言點頭同意：“好，我答應你。”
她不覺得齊鈺的這個要求過分了，畢竟她也不想讓小悠兒傷心難怪了啊！
聽沐子言爽快地答應了，齊鈺的麵色也緩和了許多。
齊鈺是個很有理智的人，方才那般已經是他最失態的表現了，這會兒將自己所有不該有的紛亂情緒都收了起來，乍一看竟好像剛才那一幕沒有發生一般了。
楚梟是了解齊鈺此人的，見他緩過來了，便道：“京城出事了。”
“出什麽事情了？”齊鈺問道，看楚梟這麽氣定神閑的模樣，好像他口中說的出事並不是什麽要緊的大事情。
“瑞王遇襲，重病在床，命懸一線。”楚梟平靜地說道，好像說的是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
他說的平淡，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沐子言和齊鈺是一點都不平靜不了。
瑞王危在旦夕，那是多大的一件事情啊！
剛才他們一直在討論齊悠悠的事情，並無探子進來傳遞過消息，所以這消息早在來醉月樓之前楚梟就已經知道了，但是他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依舊氣定神閑地跟他們一起來醉月樓賞湖賞月賞星星！
在他眼裏，齊悠悠的事情比京城裏的事情重要？
甚至都比不上來醉月樓玩耍吃飯的？
沐子言簡直要瘋了，這麽嚴重的一件事情，他竟然能憋這麽久才說出來，我的個老天爺啊！
齊鈺的反應絲毫不比沐子言的好，他目瞪口呆地看了楚梟一會兒，好不容易收了撿回了下巴，才問：“這麽大的事情你一點兒都不擔心，瑞王出事，在京城裏必然掀起軒然大波啊！”
“如果本王此刻在京城裏，本王或許該擔心一下。”楚梟說。
“你……”齊鈺又震驚了一把。
“本王被皇上派來此地，京城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和本王有什麽關係呢？”楚梟說。
齊鈺和沐子言都頓了一下就明白過來楚梟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所以當外麵的人都以為楚梟接了一樁苦差事，還是被迫接的時候，楚梟其實很樂意跑這一趟。
“你早就知道京城裏會出事了？”齊鈺問道，他知道楚梟是主動要來南淮辦這件差事的，所以他這邊故意給前頭來的朝廷官員搗亂，甚至推波助瀾了暴亂。
“知道會出事，但並不知道是瑞王出事。”楚梟道。
沐子言聽著楚梟的話，腦海裏忽然冒出來一些東西，就好像串珠子一樣連到了一起。
“這次動手的人，和當年追殺你的，是一夥人是嗎？”沐子言目光灼灼地看著楚梟。
楚梟在沐子言的注視下，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這就說得通了。
依照楚梟如今的性子，即便他沒有出手與當年害他的人爭鬥，也必然不會再讓自己處於完全被動無知的狀態，他必然會想辦法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所以楚梟在離開京城之前就提前知道了對方有意要加害一位王爺，至於是誰，是他，還是瑞王，還是其他哪一位王爺並不清楚。
而楚梟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了京城，一來是保護了自己，二來也是避開了自己的嫌疑。
因為不管是哪位王爺遇襲，其他沒出事的王爺必然會被懷疑。
原來他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是閑的沒事幹，更不是為了來談情說愛遊山玩水的。
齊鈺發現自己還是不夠了解楚梟，就在不久前他還以為楚梟是頂著辦差事的名義來這般遊玩的，還讓他專門給他介紹了南淮一帶的風景名勝。
所以說楚梟帶兵打仗靠的不是他這一身武功，更是靠著自己的聰慧，他與敵人拚的不是蠻力，很多時候蠻力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不能規避所有的危險。
“有什麽我需要提前準備的嗎？”齊鈺想了一會兒後問楚梟。
他與楚梟之間的合作很早之前就開始了，當時的楚梟還未出戰，隻是個沒有什麽實權又沒什麽存在感的王爺，他能與齊家一起合作做買賣，靠的就是自己洞察先機的本事，這本事在哪都好用，尤其朝堂的動蕩官員的更替很容易就會影響到商機。
“古董字畫那塊收一收，重點往米糧生意上放。”楚梟道。
簡單的一句話，若是深思的話，沐子言覺得自己後背發涼。
盛世囤古董，亂世囤米糧，亂世一來，什麽古董字畫都不如糧食好使。
楚梟讓齊家的生意往米糧上傾斜，難不成是在暗示天下有可能有動蕩？
大魏邊境一直以來斷斷續續有大小戰役發生，衝突不斷，但是內裏一直很安定，沒亂到裏頭來，百姓才得以休養生息，雖然每年因為打仗多了不少賦稅，可日子都還算好過的。
若真是內裏要亂，那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似乎看出來沐子言在想什麽，楚梟淡淡道：“天下亂不亂本王不知道，京城肯定要亂上一陣，諸事有備無患。”
楚梟沒說一定會亂，他又不是神仙能夠預測到未來發生的事情。
隻是京城亂是即將發生的事情，這不是一個好的征兆，大魏本就有外患，一旦內亂，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讓齊家的生意往米糧上傾斜是有益無害的，若是沒有亂，那米糧總是好的，再盛世，米糧總還是值錢的，哪怕風調雨順大豐收的年成，齊家要虧錢也虧不了太多。
沐子言歎息一聲，“大魏在當今聖上的手中走向了昌盛，皇上被百姓視為明君，然，那在同一位帝王手中走向盛世，再由極盛轉為衰敗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楚梟說：“所謂的盛世有時候隻是表麵的浮華，內裏的腐爛和隱患的種子可能早就存在。”
沐子言說：“皇上用人有疑，在子嗣方麵私心太重，埋下的種子早就結出了很多他意想不到的果實了。”
說著沐子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楚梟，其中一枚果實便是楚梟。
楚梟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杯盞，淡淡道：“他還埋下了比這些更深更重的罪孽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