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反常
第186章反常
“都平身吧，不需拘謹，朕不過是聽說皇後辦了花宴，過來看看。”皇上道，聽起來十分隨和的樣子。
眾人見狀稍稍放鬆了一些。
皇上一轉身，見還有兩個人跪在地上，垂著頭，也看不見臉。
“這兩人怎麽回事？”皇上問皇後。
“回皇上的話，這兩人今日犯了些事情，本宮正要處置呢。”皇後答道。
“哦？這什麽人啊，怎麽在皇後辦的宴上犯了事，真是好大的膽子。”皇上道。
“回皇上的話，這人是顧霜萍和她的女兒。”皇後答道。
皇上微微一愣，看似驚訝地說道：“哦？她回來了啊，女兒都這般大了。”
聽皇上的話，好似他並不知曉顧霜萍回京城的事情一般。
但這事兒連皇後都知道了，皇上豈會真的不知？更別說騎射比賽的時候顧霜萍已經公開露過麵了。
“方才皇後所言可是真的？”皇上問道。
不等顧霜萍回答，皇後便已經先發製人，“皇上，臣妾方才已經審問過了，此事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不會有假。”
“既是皇後親自審理，想來也不會有錯。”皇上淺笑著點點頭。
皇後聞言一笑，心裏是歡喜的，於眾人麵前皇上這麽說，便是給足了她麵子。
兩個太監上前來，將顧霜萍和沐沉沙拖拽走。
沐沉沙見有人要欺負自己母親，再也顧不得母親叮囑她的話，猛地抬頭起身，要與上前來的太監做抗爭。
皇上本是淺笑著的臉在看清楚沐沉沙的臉之後猛然一變。
“真是反了！”皇後見沐沉沙反抗，怒道，“其他人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點把人拿下！”
“住手！”皇後話音剛落，卻被皇上一聲喝止了！
緊接著，一個箭步上前，皇上一把扣住沐沉沙，“素蘭！素蘭！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沐沉沙被皇帝給嚇到了，驚慌地看向顧霜萍。
被嚇到的豈止是是沐沉沙，所有人都被嚇到了，包括皇後，也包括顧霜萍。
皇上什麽時候這般失態過？
顧霜萍記憶中的皇上是威嚴的，冷漠的，深沉的，難以揣測的。
而此刻，皇上竟然紅了眼，眼睛裏頭分明還有淚水！
帝王的眼淚！身為帝王的他竟然也有眼淚！
除了太後過世的時候，眾人還沒有在其他時候見過皇上落淚！
皇後更是楞住了，她與皇上二十多年的夫妻，從未見過什麽事情能令皇上驚慌失措的，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摟著一個小姑娘聲音顫抖地喊著一個她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字……
素蘭……
“娘親……”沐沉沙被人抱著，求助地看著顧霜萍。
若是平日裏，有人對她有奇怪的動作，她早把人打趴下了。
可是今天不一樣，沐沉沙知道眼前的人不可以打，剛才她推了一下那個女的，她和娘親就跪了好半天了。
顧霜萍這會兒也還沒有回過神來。
“娘親……”沐沉沙又喊了一聲。
聽聞這一聲“娘親”，皇上的身體震了震，然後緩緩地鬆開了被他抱著的人……
他的思緒開始冷靜了下來，然後端詳著麵前的這張臉，這張無數次出現在他腦海裏的臉龐……
“不是，你不是素蘭，素蘭若是活著也不該這般年輕了……”皇上喃喃道，緊接著又一個念頭跳入了他的腦海，“你不是素蘭，你是昭樂！”
“沒錯，你是昭樂！你一定是昭樂！”皇上興奮地說道。
說著皇上又仔仔細細地看了沐沉沙好一會兒，是了，是了，是昭樂，是昭樂沒錯。
她這容貌與她的母親一模一樣，但這身量卻是隨了他的，比她母親要高些！
他失去昭樂的時候昭樂已經三歲了，模樣已經有些長開了，與她母親的容貌幾乎一般無二，是縮小版的素蘭。
眾人一頭霧水，一會兒素蘭，一會兒昭樂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大家滿心的疑惑，可沒人敢問，這是皇上啊，皇上的事情他們即便是再好奇也不能問啊！
皇上的手輕輕地撫過沐沉沙的臉，一點一點，極細致，極溫柔，像是觸碰著這世界上最為珍貴的珍寶！
天哪，這個傻女到底是誰，為什麽皇上見了她如此失態？
皇後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皇上這麽溫柔的模樣！皇上平日裏雖然看著很溫和的樣子，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種溫和從未達他心底，他對誰都是那樣罷了！
皇上這樣失態，大家看在眼裏，困惑在心裏，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打擾他……
“你走開！”沐沉沙終於忍無可忍，伸手去推開了皇上。
沐沉沙力氣很大，好在皇上也是個練家子，被沐沉沙這一推隻往後踉蹌了幾步便立刻站定了。
但隻是這樣大家就已經被嚇了個半死，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
這是皇上啊！她居然敢推皇上！
這都足夠治她死罪了啊！
然而，皇上站定之後，臉上並無半分惱怒，依舊一臉溫和……是真的溫和，從眼裏到心裏滿滿的柔情。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皇上同顧霜萍的這個傻女兒到底是什麽關係？
皇上定了定心神，半晌，目光才轉到顧霜萍的身上，問：“她是你的女兒？”
顧霜萍不知道皇上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喚你娘親，你是她的親娘嗎？回答朕，不得有半點隱瞞！”皇上的聲音裏透著一股急切，而他看向顧霜萍的眼神鋒利得好像一把劍，不容許顧霜萍逃脫，更不許顧霜萍說半句假話。
顧霜萍知道，此時此刻，她不該再有所隱瞞，她不提沉沙與自己的真實關係隻是不希望旁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沉沙，如今皇上問及此事，卻不像是僅僅為著拆穿她與沉沙的關係的……
“回皇上的話，沉沙確非我親生。”顧霜萍回答說，“皇上，沉沙還小，不懂事，若是她有什麽地方得罪了皇上，皇上請降罪於民婦，莫要怪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