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做夢
唐亦歡頓時有了些許安慰,夜聆風的披風,散發著他專屬的淡淡的冷香味道,很好聞。
“嗬,她就這麽心急嗎?”夜聆風諷道。
“是啊,沒想到皇後和太子妃一樣,已經是明目張膽的要索我性命了。”
夜聆風清俊的眉眼一點點掠過一抹寒霜,看向了唐亦歡問道:“你和太子爺之前很熟悉嗎?”
“不熟悉啊!王爺怎麽又扯到太子身上去了?”唐亦歡委屈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次道,“王爺,我今天真的是和太子連麵兒也沒見過,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我要是騙了你,天打五雷轟!”
唐亦歡巴不得被雷劈死好穿越回現代呢!
說完,唐亦歡忙幹笑了幾聲,隨後小心翼翼貼著馬車的角落縮著。
“看來從雲州回來,該是反擊的時候了。”夜聆風閉上眼睛道。
反擊的時候?唐亦歡瞪大眼睛看著夜聆風一臉寒霜之氣,有些畏懼,沒再說話。
主要是擔心夜聆風再提起夜千蘇,她不是個善於撒謊的人,話說多了,必定會漏洞百出的。
很快馬車停在了王府外。
夜聆風和唐亦歡才剛下了馬車,不想李雲柔就迎麵走了過來,還沒有說話眼眶便紅了,一副馬上要落淚的神情。
李雲柔衝夜聆風和唐亦歡福了福,帶著幾分哭聲道:“雲柔雖然人微言輕,但是還是想求王爺一件事情。”
夜聆風微微一愣,將她虛扶了起來,一邊的唐亦歡實在是不想看這個女人的表演,準備離開卻不想衣袖被夜聆風緊緊拽住。
唐亦歡眉頭蹙了起來:“王爺,您這是幹嘛?”
夜聆風道:“一起聽聽。”
唐亦歡頓時一愣,不禁頭痛,剛要說什麽卻不想夜聆風卻撇開她,一把握著李雲柔的手笑問道:“你說。”
李雲柔頓時受寵若驚,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才道,“聽聞王爺和王妃要一起去雲州,安撫民心,挽救災禍。此去凶險萬分,雲柔心頭甚是擔憂,整日茶飯不思。所以雲柔有個不情之請,請王爺和王妃讓雲柔也去雲州吧,路上也好伺候王爺和王妃起居。”
“那太好了,正好路上省的王妃寂寞。”夜聆風笑答道。
李雲柔聽了頓時一怔,心頭不禁暗自詫異,她一直以柔弱多病在王府生存,夜聆風竟然答應讓她同去雲州賑災,豈不是置她的生死於不顧?!
聽說雲州的人都死光了,此事京都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凡是接觸雲州地界的人都得死!
隻是唐亦歡此時願意跟著夜聆風前去,無形中便加重了她在夜聆風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李雲柔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唐亦歡也上前握著李雲柔的手笑眯眯的道:“聽聞雲州那邊遍地都是死屍,沒有人處理,散發著令人著嘔的氣味,到時候也許道路不通,我們還得下車搬運屍體通路呢,膽兒小的,恐怕沒染上什麽瘟疫,反倒是嚇都嚇死了!”
“啊?!”李雲柔聽了,嚇得麵色蒼白起來。
見此,夜聆風眉頭微微一挑看向了臉色嚇白了的李雲柔,不禁暗自歎了口氣,“你若是真想去……”
“王爺,”李雲柔連忙道,“王爺,雲柔身子弱,膽子也小,還是不去給王爺和王妃添麻煩了,雲柔就在府裏吃齋念佛為你們祈福,願你們一路平安,早日歸來。”
“嗬嗬!這就對了嘛。”唐亦抱著肩笑道,“不過,雲柔妹妹你不去的話我倒是心頭有些失落呢。”
李雲柔被唐亦歡挖苦,心中怨恨卻不敢表露,“雲柔在琉璃苑準備了一桌飯菜,不知道王爺和王妃是否願意賞臉前去坐坐?”
“我不餓。還是王爺去吧。”唐亦歡將夜聆風向李雲柔推了一把,然後向府裏跑了。
李雲柔太能裝柔弱,她有點兒不爽,才不要去琉璃苑。
李雲柔一怔,沒想到唐亦歡會這般大度,竟然將夜聆風慷慨推給自己,暗自高興起來。
而夜聆風對唐亦歡這個舉動卻感到十分煩躁。
就因為噬心丸一事,唐亦歡便對他情斷了嗎?難道是他做錯了?
第二天一早。
還在睡夢中的唐亦歡便被夜聆風怒發衝冠的從床上提了起來。
沒錯,是提了起來。
“啊啊啊,夜聆風你知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不道德的事情啊?!”
唐亦歡鬱悶至極的大叫起來。
“啊!”終於,夜聆風將她扔在了外間的地上。
沒錯,是扔!
“痛死我了!夜聆風你抽什麽風啊?!”
唐亦歡咬牙切齒的搓著摔疼的地方。
“你自己看看!”夜聆風指著擺在門口的一大堆東西怒道。
唐亦歡這才定睛一看,隻見門口擺著許多奇珍異寶。
“什麽鬼?去雲州還要帶上全部家當嗎?就不怕到時候有錢也沒地花嗎?”唐亦歡爬起來,走過去看著那些奇珍異寶叨叨念著。
“你不是說與太子走得不近了嗎?怎麽他還會挖空心思送你這些東西作為你的生辰禮物?”
夜聆風走過去,隨便拿起一個錦盒,“東海皎珠耳環,這一對也足夠買下醉仙樓了吧。嘖嘖嘖,太子對王妃可真是舍得。”
“嗬嗬嗬,太子要送禮,我有什麽辦法啊。再說他上次送的東西,我不是全都退回去。”唐亦歡訕訕的看著夜聆風。
“這世上除了地位便是錢最讓人無法抗拒了。退回去做什麽,全部拿去換成銀票存起來。”夜聆風突然道。
“啊?王爺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以後隻要太子敢送,我就敢收。”
“可這些明明是送給我的啊。”
“你敢收?”夜聆風眼神一淩。
唐亦歡立馬打了一個哆嗦,心不甘情不願的搖搖頭。
“來人,把這些東西全部賣掉換成銀票。”夜聆風道。
立即有幾個下人過來搬東西。
唐亦歡看見他們將夜千蘇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一一搬走,簡直心都在淌血!
最可恨的是,這些東西拿去換成銀票都是進入了夜聆風的金庫裏麵!
心不甘情不願啊,唐亦歡忍不住將拿對皎珠耳環拿了起來,兩眼放光的看著,這麽小小一副耳環竟然價值一座醉仙樓啊!
她可以留著嗎?可以嗎可以嗎?
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夜聆風的表情,媽呀,那眼神簡直是要將她立馬生吞活剝了!
唐亦歡連忙把皎珠耳環放回去。
“我就是拿來看看,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皎珠呢。”唐亦歡訕訕笑道,心中卻把夜聆風咒罵了千百遍。
“你若敢戴別的男人送你的東西在身上。本王就打斷你的腿,讓你明白什麽叫安分守己。”夜聆風冷冷道。
不要臉的無恥之徒啊!!
“哼!”唐亦歡氣得渾身顫抖了起來,索性向屋內走去,免得越看越難過!
……
去雲州,自然是要帶一些下人去的。
必定一路上吃喝拉撒需要人伺候。
所以這個重大的賣力不太討好的任務,夜聆風就把他交給唐亦歡了。
雲州是個什麽地方,去了就回不來的地方啊!
所以,聽見這個消息後,王府裏的下人們自然是哀嚎一片,能躲就躲,看見唐亦歡都恨不得繞道而行。
夜聆風的暗衛都像敢死隊一樣,叫誰去都不會躲閃。
可府中的下人就不一樣了。沒辦法,唐亦歡隻好將所有人召集起來。
除了琴嬤嬤,芙蓉,巧兒和珍,唐亦歡無論如何不會帶去雲州,其他人都可以去,有自願的當然更好。
大家都知道瘟疫意味著什麽,大家從來都沒有得過瘟疫,自然身體裏沒有抗體,去了雲州就是個送人頭的事兒。
身強力壯的抵抗力還強一點,要麽就是以前得過瘟疫的人,會有一定抗體。
所以,唐亦歡說了,一等下人同去,回來後立馬歸還賣身契,派遣到夜聆風名下的茶樓酒肆等去做事,不去的便發五百兩銀票。二等下人便升為一等下人,發五百兩銀票。以此類推。
就五百兩銀票而言,有些低等下人是幾輩子也掙不到的。
當然,如果此去雲州不幸丟掉性命的,便會厚待他的家人,銀票八百兩,良田三畝等。
所以,去的人還蠻多。唐亦歡數了數,有五十人呢。
一切準備就緒後,第二天一大早便出發了。
王府的車隊趕到了城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還在睡夢中的唐亦歡一個激靈驚醒過來,揉著眼睛看著對麵坐著的夜聆風問道:“這麽快就到了雲州了?”
夜聆風白她一眼,冷哼一聲道:“做夢!”
“那馬車為什麽停下來了?”唐亦歡不解的問。
夜聆風這才掀起簾子看了看外麵,回頭道:“等人!”
唐亦歡一怔,心想等誰啊這是?
這麽大架子,能讓夜聆風親自等的人絕對是個大人物。
難道皇上還把其他的皇子也派了過來,不可能啊,這又不是什麽美差!
夜聆風現在可是這一支隊伍裏的最高領導人了。
唐亦歡正納悶的時候,便聽見一陣馬蹄翻飛的聲音由遠到近的傳來。
掀開簾子一看,隻見一個白色身影馳馬而來,不過對方的動作倒是有幾分僵硬,半天下不來還摔了一跤,顯然不經常騎馬。
那人下馬的時候摔得有點兒痛,此時一瘸一拐的來到了他們的馬車邊躬身福了福道:“王爺,下官來遲了,還請王爺恕罪!”
“夏大人不必如此客氣,不知道夏大人摔得重不重,需不需要來本王的馬車裏歇歇?”
唐亦歡一怔,外麵這個人居然是官居一品的太傅大人,夏坤。據說夏坤官路崛起速度很快,而且是被皇上親自提拔起來對大周進行改革的人,他的能力不容小覷。
從前唐亦歡也隻是隻聽王府裏那些小丫頭們說過。
夏坤是寒門子弟,因為沒有很雄厚的家族根基反倒是讓皇上對他刮目相看。
如今夏坤儼然已經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了,當然那些小丫頭片子倒是對這位年輕的太傅更多的是品論他的相貌。
卻不想,夏坤傻乎乎的掀開了簾子,動作笨拙的爬進馬車裏。
剛準備坐下,便發現了唐亦歡也在馬車裏坐著,忙轉身下車。
“三王妃也在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噗!
唐亦歡見狀一下子忍不住笑了,不是很厲害的人物嗎?怎麽看上去笨手笨腳的?哈哈哈!
“夏大人還是坐著吧。本王的王妃向來不把男女之防當一回事,再說了有本王在呢。”夜聆風阻止道。
人已經上來了,再將他攆下去實在有些不合時宜。
這夏坤一看就是個書呆子,難免注重禮法。
隻是沒想到夜聆風居然對這個人好像很看重,唐亦歡難免心頭有些詫異,便多看了夏坤幾眼。
此人中等偏上長相,也算帥哥一枚吧!不過清亮的眼眸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中居然出奇的亮呢。
夏坤看著唐亦歡,有些羞澀的打起招呼,道:“三王妃好!”
“嗬嗬嗬,夏大人你也好啊。”唐亦歡笑道。
旁邊的夜聆風,清濯的視線緩緩掃過唐亦歡和夏坤的臉,眸中掠過一抹深邃。
夏坤一怔,到底還是沒有那麽大的臉坐在人家夫妻兩個之間,忙抱拳笑道:“真是太失禮了,下官還是出去看看外麵的情形,估計這會子天兒也亮了。”
夏坤就像是一陣青煙來的快,去的也快!
唐亦歡看著夜聆風笑道:“這個夏大人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是嗎?”夜聆風唇角微勾,“你和夏大人以前可曾見過?”
唐亦歡頓時呆在了那裏,不可思議的看著夜聆風,這個混蛋是有毛病還是怎麽的?怎麽見到一個男人就覺得和她老婆有一腿呢?
“我怎麽會認識他?夜聆風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怎麽覺得我和全天下的男人都認識一樣啊?”
夜聆風看著唐亦歡的眉眼間掠過了一抹冷冽,唐亦歡簡直覺得納悶至極!
馬車離開京都才行駛了半天多點的路程,天公不作美,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王爺,下暴雨了,前麵的路被山洪截住了!”前方探路的人趕回來稟告。
夜聆風微微一愣隨即掀開了馬車簾子走了出去,馬車外的下人連忙給他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