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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不能回頭

  孫霆均緊緊扯住我的手,不知死活地笑著說:“趙飛,上回打架那事讓我倒黴地去蹲了十幾二十天。這筆賬我不和你算,你今天倒是自己上門送死來了。嗬嗬,來也就算了,還隻帶一個人。你他媽真夠有自信的!”


  趙飛一聽孫霆均的話,根本不透一點兒的怒。


  人生已經過去大半的趙飛早不會和剛出道的毛頭小夥一樣聽幾句不中聽的話就操起家夥給人開腦瓢,他隻是沙啞地笑上兩聲,然後從兜裏摸出根鐵絲做的牙簽往牙齒上剔了幾下,腳上的步伐也一步步靠近。


  趙飛剔完牙,朝手裏那根鐵簽瞧了眼,尖尖的那頭很快往孫霆均襯衫擦了擦說:“你的孫建國的兒子,那老東西一點舊情都不念也就算了。老子出來的時候還想弄死我滅口,現在你爸栽了,可老子還是解不了恨。”趙飛往二樓樓梯口瞧了一眼,挑起嘴角邪惡地笑笑說:“據說那死癱子也住在這。這兒還有我的好妹妹。親妹妹!你們三個今天一個也活不了!”


  孫霆均抬手就往趙飛臉上揮上一拳,可不巧,拳頭被趙飛捏住,死死地包在趙飛的手掌心裏頭。


  哢嚓一聲,孫霆均的手腕骨好像折了下,關節和關節發出了咯咯的聲音,相當得嚇人。


  我完全相信趙飛放這種狠話一定會付諸行動,我的冷汗已經浸濕了內衣,偏生我的手機不在身上,還放在樓上充電。而孫霆均的兜裏也扁扁的,他的手機應該還在二樓的客房裏。


  千鈞一發之際,二樓的樓梯那有了人聲兒。


  專門住陶四那屋的一名保安推著坐在輪椅裏的陶四在二樓平台那駐足。


  陶四看見趙飛就冷冷地發聲喊了句:“趙哥,冤有頭債有主,要真說到恩怨。那次警察來掃場的事和孫霆均程乙舒都沒關係,你會暴露,有我的原因。要找事就衝我來,反正我是爛命一條,你如果非要找個人發泄才能解恨,我把這條命陪你。”


  我沒想到曾經那麽不待見我,屢屢說我是個賤貨的陶四竟會在關鍵時刻說出這樣鎮定又顧全大局的話,可能經曆真的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和脾性。


  我望了陶四一眼,悄悄做個了要他報警的暗示。


  陶四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接收到了我給予他的信號。他往後一瞧,大抵是給推車的保安使個什麽眼神之類的。


  可推車那家夥空有一身肌肉,卻是個腦袋瓜裝糞的直性子,繞繞頭問:“眼裏進沙子了?這眼擠得不太對勁啊。”


  我恨鐵不成鋼地閉了下眼睛,牙齒咬得咯咯響。


  趙飛笑了:“這位應該是商臨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保安兄弟。雞爺的眼不是進了什麽沙子,而是給你提個醒兒讓你快報警抓我這個通緝犯。不過這件事啊,我勸你們想想清楚,要真報了警,我會怎麽對付你們?怎麽告訴警察你們這段時間幹的好事。陶四兒,你兩條腿廢了,別的方便倒還是不弱。聽我旁邊的小哥說,你沒幾天前還把一清白的小姑娘給糟蹋了。至於孫霆均就更有膽了,手上捏著十幾條人命。除了我的小妹兒,你們倆個老爺們哪個犯的事不和我半斤又八兩的?嗯?遇到事就想講法律,既然走了這條路,就別他媽當婊子又立牌坊!”


  趙飛的眼神陰邪恐怖,這段話不得不說挺有震撼力的,連我都有些打消了報警的念頭。


  趙飛鬆開孫霆均的手時,站在孫霆均身後的我清晰地看到擋在我麵前人高馬大的孫霆均,身子輕微地搖晃了一下。


  隨即,站在趙飛身邊的那個人從後腰上一邊掏著什麽東西,一邊就跟出鞘的箭似的往樓梯上飛去。隻聽見呲呲兩下,陶四和那推車的保安就倒了。


  陶四被人從輪椅上拖了下來,一腳踹到樓下,和個皮球似的直接滾下來,腦袋被撞了一下,血嘩嘩地從他額頭上流淌下來。


  這時候我才看見以前跟著陳強的那個打手拿著的是類似警棍原理的電擊器,也就一空調遙控器大小,在一些小胡同和野報紙刊物的最後一頁總會有類似被灌上‘防狼器’這個名字,雖然管製嚴苛,但有路子的人買它還是不難。


  “砰——”的一聲。


  我耳畔又鑽進了聲響。


  轉頭一看才發現連孫霆均也已經倒在了地上。


  我立馬蹲下身拖住孫霆均的一條胳膊著急地叫喚了一聲:“傻子,傻子你快醒醒!”


  孫霆均趴在地上,後腦勺上多了一隻套著鋥亮皮鞋的腳。


  我抬起眼皮一瞧,是趙飛一腳踩在孫霆均的頭上,身子往前匍匐,就像一條餓狼似的瞧著我,沙啞地說:“小妹兒,要不你也試試這東西呲在身上的滋味兒?保準你爽得很。”


  一片汗水從眉骨處瞬間向我的臉上滑。


  如果我不是個孕婦,那也沒什麽好怕的,可現在我的命不隻是我自己的。一想到肚裏一對兒孩子,我就害怕的瑟瑟發抖。


  因為趙飛如果真像對陶四和對孫霆均那麽對我,到時候我醒來的時候孩子還在不在我身上就很難說了。


  我往後退了一步,隻能討饒地說:“不管怎麽說,我們是一個爸生的。你想帶我走,我乖乖跟著就是,到了地方有什麽話再說。你一直都在北京城,要是真一點道義也不講,當初出來的時候早就可以去找阿臨的爸媽,但你始終沒有。這一點就足夠證明,你比許多人都拎得清。既然這樣,你剛才對陶四說的話我也想送給你,既然口口聲聲還叫我聲小妹兒,就別當婊子立牌坊,拿對付男人的招數對付我,哪天要是傳了出去,也難聽不是嗎?”


  趙飛一聽,笑得更幽深了,他那把仿佛定製過一般的沙啞嗓音又一次衝著我悠悠過來:“小妹兒,你的嘴皮子還真有兩下。今天我心情好,就依你的。乖乖跟哥哥走,一會再給你驚喜。”


  趙飛的話聽得我簡直毛骨悚然,他拽住我胳膊往外拖,走了好一段路才在山窩子裏一條向山上盤旋的公路上發現兩輛車。


  兩部車子的來路應該不明,破舊不堪不說,連牌照也沒有,擋風玻璃上隻有兩張紙製的臨時拍照。這種東西抓拍都沒用,違規開車也不會有什麽事,一般都是人家買了新車或者拍照被損毀後為了車主能正常上路臨時給用用的,別說這東西沒特殊情況不會怎麽查不說,就連臨時拍照的真假性我都保持懷疑。


  我被塞進車裏後,趙飛也很快坐了下來。


  我回頭那麽一看,我所坐的這輛包麵車裏後頭還坐著一個人。旁邊的空位上擺放著幾把明晃晃的開山刀,刀身看上鋥亮,刀刃也薄得嚇人。


  因為我爸的關係,這玩意還是能分別點好壞的,一看就是削鐵如泥的玩意,稍微往別人身上蹭幾下就能給開個大口子的東西。


  “我就說,你怎麽可能真隻帶一個人來。”我渾身發冷,瞧了眼坐在駕駛位上的趙飛。


  趙飛早早就鎖住了車門和車窗,他不怕我跑,一隻手邪惡地掛在我肩上,手指也隔著衣服有意無意地在我胸口蹭了幾下,惡心得我直想吐。


  但這種難受和心中的可怖比起來,真就像是九牛一毛了。


  趙飛露出他黑黃的牙齒對我說:“在這個位置,拿高倍望遠鏡望商臨的別墅,那是清清楚楚。你以為今天老子是偶然闖過來的?告訴你,自從上次你們幾個人把老子坑慘了之後,我就在這兒蹲了有一段時間了。今天商臨出了門,那以前跟在霍佑伸身邊的小姑娘也出了門,我心裏頭那麽一估摸,你,死癱子和孫建國的狗雜種都在,時機是相當好啊,一次出手就能把你們全給弄了,也省時省力。”


  趙飛說話的時候始終在笑,隻是笑容中那種想要把我們幾人在今天撕成碎片的欲望是如此的直白與強烈。


  我咬住嘴唇,心中隻盼著能出現什麽奇跡。


  後視鏡裏,我瞧見陶四和孫霆均也被拖上了後頭那輛車。


  趙飛一發動車子,後頭也車也緊跟其後。


  “你要帶我們去哪?”因為不安和恐懼,我問了這句其實沒有多少意義的話。


  趙飛一邊開車,一邊斜了我一眼說:“去個好地方。小妹兒,我不管你心裏裝著的人到底是孫霆均還是商臨,總之今天你一定會印象深刻。相信我,你會很痛苦,痛不欲生的那種痛苦。”


  “你他媽變態!”我雖然害怕,但一時憤怒,就張嘴往趙飛的側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趙飛伸手抹去,臉色相當不悅地說:“現在老子開車,不同你計較,等到了地方,我就給商臨打電話,到時候管你他媽愛哪個,我要讓你瞧瞧,把這兩個男人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下來喂狗是種什麽感覺。”


  “你敢!”我漲紅了臉,嘴上硬氣的同時眼淚卻滾了下來。


  趙飛笑笑:“你覺得一個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有什麽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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