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王者歸來
霍佑伸把手機掏了出來,連續發了十來分鍾的短信。他好幾次看了看手表,在離阿臨走後一個半小時時,他從紙巾盒裏抽出了好多紙巾,揉了點啤酒打濕後把紙巾揉成一團丟得滿地都是。
“你這是幹什麽?”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做戲要做全套。”說罷,他的手伸了過來,扯了扯我的頭發,故意把我弄得有些狼狽。更誇張的是,他從腰上摸出軍刺,劃開了我的裙子,用力一撕,生生撕掉了一塊布料,又命令我把口紅擦去,隨後沾染著口紅的紙巾在我脖子上摸了摸。
我用手機照了照自己,嗬嗬,屏幕裏的我,簡直就像被幾個大漢折磨過似的。如果哪天真的柳暗花明了,我想阿臨也不會相信我從來隻躺在他身下過。
“可以了,出去吧。”霍佑伸按了服務按鈕,召喚服務生買單。
服務生進來後,膽怯地報了個天價:“先生,一共是,四,四百萬。”
我實打實地愣了一下,四千都不會到的一頓酒竟被開出了四百萬。這江辭雲是存在敲詐,不過霍佑伸是何等人,他隻是短暫一愣過後就勾勾手指說:“刷卡。”
服務生一愣,漲紅著臉把刷卡機遞過來,霍佑伸二話不說就付了四百萬,取走卡的時候還特意對服務生說,這邊的沙發很不錯,搞起來一點也沒有下沉的感覺。你先出去,我們再坐五分鍾走。
服務生臉上尷尬一笑,悶個頭就出去了。
我想霍佑伸剛才那些話一定會很快就傳到江辭雲的耳朵裏。
五分鍾後,我挽著霍佑伸的手準時出去。
吧台對麵的商務區上,江辭雲如一座雕像似的坐在那,方才他的幾個朋友也都還在。隻是和進門時不同,那些人先前的怒意這會兒倒是一點兒也瞧不出來。有那麽一兩個,嘴角還掛著一絲詭異的笑。
這時候我才發現大門竟然上了鎖。而後門出去,應該就會經過江辭雲先前說的那個爛尾工地了。
“前任大嫂,你過來一下,東西拿走。”江辭雲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輕輕往外推了推。
我頂著狼狽地樣子走過去,拿起文件夾從裏麵抽出一張紙,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赫然刺進眼睛裏。
江辭雲疊著腿,從襯衫兜裏抽出一支鋼筆丟我麵前:“我哥臨時讓我打的,說你一出來就讓你簽了。得虧我有個曾經當律師的哥們,要不然也沒那麽快擬好這玩意兒。我說前任大嫂啊,那時候還以為你這人瞧著不錯,挺有意思的。現在看來,權當老子瞎了眼,錯把婊子當玉女。”
記得頭一次見江辭雲的時候他就說過我是個不三不四的女人。現在這種話再入耳,我也不覺得新鮮了。
我盯著協議上嚴苛的條件和等同於淨身出戶的條款,目光落到簽名處時發現阿臨的名字還沒有簽上。
江辭雲啪的一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愣著幹什麽?看個屁!這不凱子已經在身邊了,難道還想從我哥這兒得點便宜?給老子簽!”
我瞪了眼江辭雲,拔掉鋼筆的套子,火速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將其中一份拿在了手裏,然後指了指大門說:“是不是付了四百萬還得走後門離開?”
江辭雲張狂地笑了笑,擲地有聲地撂下一句:“老子的地方,正門是給人留的,婊子和狗也隻能走走後門。沒讓你倆鑽狗洞就他媽偷笑吧。出去了這扇門,斷手斷腳和我沒關係,你們的破事兒你們自己解決。”
無數難聽的話對著我和霍佑伸飛來,但霍佑伸有時候真的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他上前拉我,牽著我的手從後門走。
繞過架在水上的一條濕潤泥濘的路,我和霍佑伸站在了一處工地前。
夜晚的風嗖嗖的吹著,一輪明月高掛,烏雲蔽日,看不見任何星辰,眼看一場大雨就要降臨。
三四米處,還是半成品的房屋窗戶口,坐著一個男人。
他一條膝蓋曲起,手裏的煙已經燃燒到了盡頭,陳強帶了好一批人也從一樓那半成品的屋裏跳出來。一個個手裏都握有家夥,臨時沒有帶家夥的,也從地上撿了搬磚操在手裏。
我沒想到霍佑伸竟然猜得這麽準,阿臨果然安排了人在外麵守著。
“商臨,你這樣有意思嗎?離婚協議我已經簽了。咱倆以後也沒什麽關係了。”我上前了一步,隻希望他快點罷手,因為以我的觀察,今晚吃虧的人絕對不會是霍佑伸。
阿臨還是坐在窗口,他低垂了腦袋,劉海在他麵前隨風輕晃,一出口他的聲音就已經啞了:“咱倆是沒什麽關係了。但在你簽那協議之前還是我老婆,這沒錯吧?在沒簽協議之前,你和他在包間裏做了,這也沒錯是嗎?程乙舒,在你還是我老婆的時候,當家的就算是把你奸夫雙手雙腳都打斷,估計在情感層麵,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麽。對不對?”
我一時間有點語塞,頓了幾秒後一眼剔過去說:“那你也吻了陳強的妹妹,我們頂多算是扯平了,不是嗎?”
這時候阿臨抬起頭,一雙眼既凶狠又絕望:“強子,把我剛才對你說的話,給這娘們重複一遍。”
陳強把手中的家夥在手裏把玩了幾下,深深一歎息說:“嫂子。真對不住。我是真想好好把你當嫂子的。可你對不起臨哥,我也就不能維護你什麽。況且之前照顧你,尊重你,也都是瞧了臨哥的麵兒。今晚臨哥和我說,看上我堂妹了。我堂妹呢,也挺喜歡他。剛知道他結過婚哭得跟什麽似的。不過臨哥已經答應我了,等解決了你的事,往後真會好好對我妹。今天幹脆你們也做個了斷。咱呢就按照江湖規矩來,不管今天最後是誰躺這,日後都不再和對方算賬!怎樣?”
陳強的話明麵上說得是客客氣氣,但暗藏的洶湧讓我猛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陳強話音落下不久,一個個腦袋就向我和霍佑伸湊了過來。
霍佑伸不慌不忙,一點驚色也不露,他把我推到一邊後,啪啪打上兩三個響指,然後就對陳強說:“看後麵。”
我和陳強他們一樣,都往遠處後頭看去。
一輛黑色的騎士十五世越野正顛顛簸簸地從凹凸不平的工地後方開過來。
陳強有點慌了,皺著眉頭對阿臨說:“是不是工地老板過來了?”
阿臨往遠處瞧了一眼,冷笑後立刻命令:“往死了打!”
這時候陳強也顧不上越來越近的越野車了,手一召喚,就帶著幾個兄弟朝霍佑伸撲了過去。
霍佑伸火速抽出軍刺,第一刀就攮在了站陳強邊上一小夥的大腿上。
隻聽噗的一聲,鮮紅的血隨著刀子的進入和拔出從一個小血洞裏快速流淌下來,痛得那人抱著腿就蹲了下來。
陳強見自己兄弟被捅了,也真就怒了,他和一個最能打的朋友一起圍了上去,對著霍佑伸狠踹了好幾腳。
而這些場麵似乎都動蕩不了我心髒半分,一個個人影在我麵前廝殺,而我的目光卻不由鎖住了那個坐在水泥窗洞那兒的阿臨。
霍佑伸的身手還行,但比起阿臨來說到底還是有差距的。阿臨沒動手,但光是陳強帶著的那些人就足夠霍佑伸好好挨頓苦頭的。
隻是,這一切在越野車停下的瞬間也徹底扭轉了風向。
車裏隻下來三個人,光從人數上看明顯是霍佑伸吃虧,但下來的三個外國人我很是眼熟,他們各個肌肉發達,麵色冷硬,身高特別高。有一個我估計都長到了兩米左右。
月光下,穿著一件件精神短袖的打手,皮膚好似都泛著光華。
他們快速衝過來救場,戰鬥力簡直驚人。一個頭發最短的白人,一手就提起了陳強,另一手又抓住了另外一個小夥,單手就讓兩個大男人雙腳離地。隨後,陳強和那人就像被丟沙包似的丟了出去,砰得一聲,陳強開始在地上嗷嗷叫。
三下五除二,那三個人就把除阿臨以外的幾個打手全給放倒了。
霍佑伸拍拍身上慘白的腳印,淡淡地說:“商老板,輪到你了。”
阿臨長腿一跨跳了下來,他眼神冷酷,心痛,絕望,漠視著在場的所有人,隻是死死地盯著我。
後來的一切我根本不忍描述,我恍惚得看著最後一場並不勢均力敵的廝殺。
然後精疲力盡的阿臨,他墨色的頭發被霍佑伸抓住,一把按在了牆上。
霍佑伸淡淡地說:“你自己說的話最好算數。既然走的是江湖規矩,那就按你說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