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人心1
送走顧北望以後，顧南枝把顧南溪也打發出去，讓她去外麵找別家小姑娘一起玩一會兒。
顧南溪走的時候並不高興，她不喜歡跟村子裏那些女孩子們玩，因為那些女孩子都很討厭，經常欺負嘲笑她，尤其是以前阿姐還癡傻的時候。
不過她不是任性的姑娘，阿姐讓她出來，說不定是她跟李策哥哥有什麽要緊事要做，她也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但是出了門之後，顧南溪還是感覺到了一陣茫然，她在村子裏根本沒有交好的朋友，也沒有相熟的人家可以去串門，這會兒出來了，該去哪裏打發時間呢？
就在她還茫然的時候，隔壁突然傳來了一陣咕咕的雞叫聲。
顧南溪眼睛一亮，立刻走進了隔壁院子。
“芸嬸兒，我來和您家裏的大黃玩一會兒，可以嗎？”
大黃不是狗，是一隻羽毛鮮亮的大公雞。
以前芸嬸兒就經常接濟收留她們三姐弟，村子裏也隻有芸嬸兒不會嫌棄看不起她們，顧南溪經常過來她家串門，隻是這段時間家裏正常安穩了下來，她很少出門，一時間竟然忘了還有芸嬸兒家這個去處。
芸嬸兒聽到她的聲音，從堂屋裏出來，笑吟吟地說：“嗨，當然可以了，小南溪怎麽這麽客氣了，來，先進屋吃塊糕點。”
顧南溪連忙搖頭說：“不用啦，芸嬸兒，我剛吃完早飯過來的。您不用管我啦，我跟大黃玩一會兒就好。”
“那好，你小心點，大黃現在長大了脾氣大，小心它啄你。”
“嗯嗯，我知道啦。”
芸嬸兒站在院子裏，看著顧南溪玩了一會兒，看到沒出現什麽意外，這才又進了堂屋，拿起自己剛才正在縫製的一件長袍。
想著自家兒子陸耀宗現在正在京城，明年就能下場考春闈，她心裏又是擔憂又是期待，捏著長袍袖子的一角，一針一線密密實實地繼續縫製了起來。
另一邊顧家，打發走了兩個小的，顧南枝這才有空來審那個小毛賊的來曆。
來到院子角落那邊，李策自發地上前把那小賊嘴裏塞的麻布取出來，隨後站到一邊，任由顧南枝發揮。
“你叫什麽名字？你半夜來我家是想做什麽？誰讓你來的？”
那小賊先是眼珠亂轉一通，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我是隔壁村子的，因為有事從城裏回來晚了，天黑走錯了路，不小心摸到你家裏。”
顧南枝冷下臉，說：“既然你不想跟我說實話，那我就拉你去見官老爺，讓官老爺來審你吧。”
小賊開始還不為所動，看到李策當真要來拖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哪裏想到這家人一言不合就要見官，一般這樣的鄉下人家不是最怕見官的麽，而且麵前發話的這明顯是個黃毛小丫頭，哪來的膽子要帶他見官啊。
顧不上再想那些有的沒的，眼看這家男人的手已經拽上了他的胳膊，小賊連忙大喊道：“我說我說，別拉我見官。”
“說清楚了，別再說那些不靠譜的廢話。”
“我、我叫牛大壯，平時在城裏乞討為生，昨天有人給了我二兩銀子，讓我來你這裏偷看你怎麽弄那什麽變蛋的。”
這個牛大壯說是在城裏乞討為生，實際上偷雞摸狗不少做，也被人送進大牢裏整治過幾回，所以非常怕見官。
顧南枝聽他話裏的意思，思索一會兒說：“照你說的，你應該不是半夜才過來的？”
跟變蛋有關的話，那十有八九就是跟那位張老板有關了，畢竟昨天隻有他一家威脅過顧南枝。
不過也不排除其他人也有暗中想要變蛋配方的。
這背後的人還算聰明，知道方子重要，她身邊不一定留有配方，隻派人來盯著想看看她醃製變蛋的經過，這樣一想的話，那這牛大壯肯定盯了他們很久了。
牛大壯戰戰兢兢地說：“是是，我昨天下午就來了桃花村，然後在你家院子後頭找了個地方躲著。”
正巧昨天顧南枝根本沒有醃製變蛋，牛大壯從白天盯到晚上一無所獲，怕回去之後手裏的銀子再被要回去，幹脆咬咬牙，等到半夜，準備在院子裏各處尋摸尋摸，看能不能帶點有用的東西回去。
“你說你是城裏乞討為生的，那你應該沒來過桃花村，你是怎麽知道我家在哪的？”
“呃……我昨天在村子裏打聽到的。”
顧南枝追問道：“你找哪家打聽的，怎麽打聽的？”
牛大壯被她追問的心慌意亂，下意識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那男的是哪家的，我進村子裏之後在村頭碰上了個人，直接上去問的，他就給我指了路，還怕我不清楚，帶我過來的這邊。”
顧南枝和李策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懷疑。
這時代的村子一般都非常排外，顧南枝在桃花村生活了一段時間，也知道村子裏的人都非常警覺，如果遇到眼生的人，肯定會盤問清楚，並且轉眼就宣傳的全村都能知道。
像牛大壯這樣進了村直接向人打聽村人的住處，那肯定更會引起村人的警覺，不可能輕易就把村人的住處信息直接說出來。
“你說的那個人，長什麽樣子，多大年紀？”
牛大壯想了想不確定地說：“長的、長的很黑很壯吧，看著三十來歲的年紀。”
村子裏種地為生，麵朝黃土背朝天，大多數男人都又黑又壯，年紀三十來歲的也不少，這樣根本沒有辦法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顧南枝暫時放棄了盤問清楚這件事，又繼續問：“給你銀子的人你認識嗎？”
牛大壯眼珠一轉，心思又活泛起來，“我知道那個人，他不認識我，但禹城裏的人我基本都認識，不過我交代之後，有什麽好處嗎？”
顧南枝簡直要氣笑了，這人還真是要錢不要命，這會兒小命還捏在他們手裏呢，就又開始惦記著好處了。
她朝李策使了個眼色。
李策配合地捏著拳頭，把手指捏的劈啪作響，臉上顯出凶狠的神色來。
顧南枝笑眯眯地說：“好處？好處就是我讓他不要打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