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吃了笑菇
郎中支支吾吾的有些猶豫，包氏也轉著眼珠子想著怎麽岔開這個話題。
可是人群裏卻有人先開口說話了，那人也是包氏找來的工友之一。
“就是狂笑不止，怎麽都停不下來。”那人自告奮勇的說出症狀不過也是怕別人先他一步說出來。
可惜的是，他心裏嘚瑟著自己一會能多分點銀子，怎料那包氏現在恨不得啐他一口。
包氏拿眼直瞄他,原本是想讓他閉嘴的，誰知道讓其他工友見了，還以為包氏這是怪他們不夠伶俐。
連忙附和，“對對！就是，吃了顧家小娘子的東西，他就開始狂笑不已。”
“哦，是麽？”李策微微一笑，隨即回頭朝著裏正說道：“這症狀，裏正大人應該是熟悉的吧！”
熟悉？
自然熟悉，他裏正在這村子這麽多年了，什麽事沒見過。
這分明是誤食了笑菇之後的症狀。
不過……
裏正瞥了一眼包氏和李全，冷哼了一聲，才撚著胡子說：“自然是熟悉，不過這東西最近倒也不常見。畢竟都不怎麽上山找野味了。年輕一輩知道的少也是有的。”
“咦，我聽裏正這話，好像是知道什麽毒物啊。”
“是呀，怎麽這山裏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毒物。”
眾人議論紛紛，顧南枝突然會意。
看向李策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許，沒想到這家夥發揮的還不錯！
於是也隨眾人一臉疑惑的問道：“相公，聽你的意思，你和裏正爺爺都知道是什麽東西？這到底是什麽能讓一個人狂笑不已呢？”
顧南枝睜大得了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李策，那樣子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眾人一時覺得，莫不是這顧家小娘子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呢？
包氏一見，心裏暗急，也不知道這李策和裏正葫蘆裏賣著什麽藥，有話不明說，也不知道憋著什麽招呢。
不行，她得先發製人。
顧南枝一開口，話還沒講兩句，包氏立馬就炸了起來。
“你個小賤蹄子，你下的毒，你還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胡鬧！”還沒等顧南枝說話呢，裏正倒是先大喝了一聲，一臉嫌棄的看著包氏。
“不可能是她。”裏正一臉正氣，讓包氏心裏突突的。
這老頭怎麽突然這麽有底氣了。
包氏卻也不怯，她可是認定自己手裏是有證據的。
“裏正啊，你這話可別說的這麽滿！你一口一個不可能是她，難道你和顧家真有什麽齷齪？”
裏正被氣的臉色發黑，怒喝道：“你這婦人心思才是齷齪。你家男人根本沒中毒，不過是誤食笑菇。這東西往日裏山上多的是，村子裏老一輩的人哪個不知道？”
“倒是你們這一輩的，稍有人知道了。自從村子裏開了煤山，大家夥也就不用進山找野味，見到這笑菇的機會也就少了。你說你顧家大家給你相公下毒？我倒是想問問你，一個瘋了一年的人，不過醒了一天。不管是已故的父母還是健在的弟妹，可是每一個人進過山。她到底是哪裏找的笑菇，特意要毒你家男人。”
“你先前胡攪蠻纏的時候，我給你繞暈了。我就說了，顧家大姐剛清醒了一天，連你家男人都沒見過，她不過去給自家弟弟送個吃食，怎麽就看上你家男人，還又是勾引又是因愛深恨的。哪來這麽多故事啊？胡扯也要有個限度，我跟你說！”
裏正火力全開，那氣勢顧南枝看著都覺得佩服。心裏想著，沒事還是別惹裏正的好，這懟起人來，可真是中氣十足啊！
包氏也是被懟的有些懵，愣在那裏張了張嘴，剛想著怎麽反駁。
裏正又開始訓人了。
“別人也就罷了，你一個郎中居然也不知道這病人到底是怎麽回事麽？中毒還是誤食了笑菇，你能不知道？我看你要麽是醫術不精，要麽就是心裏有鬼。你若是醫術有問題，此等庸醫大夥以後還是不要再去了，免得沒病也看出半條命來。”
那郎中聽到裏正的話，臉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活似個調色盤，特別的好看。
他腿肚子都有些抽，心裏也是慌的不要命。
原先不過是要來做個偽證，得點銀子，可是現在被裏正一數落，可還得了。
他若是認下自己是庸醫的話，那以後還有誰過來讓他看診，日後生計可怎麽辦？
雖然包氏許諾的銀子很多，可是現在不僅沒有拿到，看樣子還要惹一身騷。
“裏正大人莫要生氣，也是我一時忘了，這李全啊的確是誤食了笑菇，並不是中毒。”
包氏見郎中一倒戈，立馬心生一計，癱坐在地上，開始呼天搶地起來。
“誒呀，這是要我的命啊。我相公被人下了毒，都得不到公道了！”
裏正一見她這樣就來氣，怒目而視，“包氏，你再胡鬧，我就送你和柳氏作伴去”
事到如此，裏正也顧不得村子的臉麵了，這一個個不省心的，還不如送衙門裏去來的清淨。
包氏一聽先是一嚇，隨即冷笑了一聲。死死的盯著顧南枝，眼神毒辣，恨意十足。
“妹妹真是好手段，都能讓裏正送我進衙門了。不過，我倒是想問問。裏正你拿什麽送我進去？”
“自然是信口雌黃，胡言亂語！隨意汙蔑，送官也是不冤。”
“哦是麽？我信口雌黃，那我來問問。你們說我相公誤食笑菇，可是我相公那日帶的幹糧是饅頭，就的是鹹菜。吃完了並無半點事。剛才吳奎也說了，我相公的的確確是吃了顧家的雞蛋和莫名的草。而後才開始狂笑不已，是不是？”
裏正皺眉，這話包氏剛才就說了好幾遍，現下不過是炒冷飯，不知道說了是何意。
“是又如何，可人吳奎也說了。這顧家的草他也吃了，顧北望也吃了，都沒有什麽事。”
“是都吃了，可是誰能保證他們沒有撒謊呢，誰又親眼看見他們吃了那東西呢？這顧南枝就沒有給加點別的東西呢？再者說了，那個草，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會不會和別的什麽相衝，可說不準。”
包氏這話直指那傳說中誰也沒見過的草，似乎在暗示那草就是毒物，哪怕不是毒物，或許也會和別的東西產生毒素。
人群裏倒也有人開始議論。
李全給工友們使了個眼色，工友也立馬開腔：“就是啊，我們從來沒見過那種東西，說是野菜的話也不像啊。而且似乎也沒見吳奎和顧北望吃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