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我要走了
安陽教練的臥室內，鄭學易與他二人相向而坐。安陽的手中夾著四川什邡卷煙廠的雪茄，很有節奏的的抽吸著。
鄭學易感到局促，他不知該說些什麽。
“你不打算告訴他們嗎？”教練問得很突兀。
“再過幾天吧。”小易尷尬而又內疚的說道。
其實安陽的心裏更愧疚，因為他知道事情一切的始末。他知道有人為了要讓鹿成變得更加強大，想將鹿成置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為了實現這個自私的想法，左士勳和鄭學易都必須離開。雖然隻是很簡短的從師兄王誌喬口中得到事情的真相，但背後之人卻無從得知，不管自己如何問，師兄就是不肯再多說隻言片語，隻是一味地沉默，麵露難色。
“我來說吧。”安陽再一次開口說道，“你要覺得難以啟齒，就讓我來做這個事情吧。”
鄭學易沒說任何話，隻是沉默著，似乎讚同教練的意思。
漢陽學院院長辦公室內，北辰正一手撫著額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咚咚咚”
“請進”，北辰一臉的疲憊，眉心之間有了一道深深地褶皺，似乎對突如其來的打擾十分不悅。
“什麽事？”他的語氣極其生硬又充滿了不耐煩。
“院長，姚主任想見您。”
“告訴她，我忙著呢，除非她能幫我分擔，否則讓我清淨會兒。”
“是”，那人說完就關上了門。
看著桌上鄭學易的轉學文件，北辰心中十分焦躁。
“真是見了鬼了，先是走了一個左士勳，現在又是鄭學易。本來還以為球隊撿到寶了，沒想到這些人說走就走。”他雙手來回在臉上摩擦，原本眼眶深陷的眼睛才稍稍有了一絲精神，看來他是為這事絞盡了腦汁。
“叮叮叮”，自己的電話突然想了起來。他椅子轉動一百八十度，伸手去拿電腦旁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私人號碼，北辰的眉頭鎖的更緊了。“真煩人，這時候來什麽騷擾電話。”果斷掛了它。
他不停地小幅度轉動椅子，借此來緩解無聊和沉悶的心情。很快，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能打到這個辦公室的人，那可都不是一般的人，至少至少也得是學校高層管理人員。他不敢有所怠慢，趕緊接了起來。
“你好，這裏是漢陽學院，我是院長北辰。”
“北辰，剛才打你電話你掛了，就打你辦公室了。”
一聽聲音，北辰就驚嚇的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大院長？你……你怎麽打來了？有事？”
“沒什麽，就是鄭學易的轉學申請，你趕緊批複吧。”
“這……”北辰有點遲疑，搞不懂為什麽大院長親自為這種小事打來這通電話，而且鄭學易也不能隨便放，那可不是一般特長生啊。
“怎麽了？你好像很為難？”大院長略顯疑惑地問。
北辰嘿嘿一笑，說道：“大院長有所不知，這鄭學易可是籃球隊不可或缺一名主力，今年咱們學校能不能躋身名校，他可是重要力量啊。”
“有鹿成就夠了。”大院長直言道。
“啊？就靠鹿成一個人？”
“他的左膀右臂不在，我相信他一定會變得更加強大。更何況，其他幾個隊員也會成長為，我對他們充滿信心。”
北辰雖然覺得大院長這樣的想法有點道理，但充其量也不過是一種沒有把握的賭博而已。但礙於權力上的壓迫，還是點頭答應了。
北辰重新坐下，還別說，之前自己還覺得壓力山大。現在既然大院長都開口說放人，自己這邊的壓力不就小的多了麽。至於最後漢陽籃球隊能不能像大院長說的那樣，那就不是他北辰能控製的了，就算沒有，也不需要自己來扛責任。
這樣一想，他大筆一揮，在那份轉學申請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鹿熊拿下了變聲器，手指篤篤有聲地敲擊著桌子。想起方才與北辰的對話，覺得自己過分**了。但一切都是為了兒子能夠走的更遠，隻要他能帶領漢陽打進全國大賽，小勳和小易自會有回來的一天。
別墅裏，隊員們剛剛完成晨練。他們每天都會在六點準時起床，然後赤腳在沙灘上跑步一個小時，來這邊已經是第二天了，安陽教練卻始終沒有安排他們接觸任何觸碰籃球的訓練，這讓大家都感到疑惑。
聽到大家陸續回來的腳步聲，安陽和鄭學易才起身走了出來。
“小易，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鹿成走上來問他，畢竟能讓教練發慈悲躲過訓練也隻能是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了。
“我……隊長……其實……”小易吞吞吐吐的，同時眼睛不時地看向安陽，神情之中滿是求助之色。
安陽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各位，我有一個很傷心的事情要告訴大家。”
看到教練一副煞有介事，又嚴肅認真的樣子，大家也立刻安靜了下來。鹿成的心中不由地蕩開一絲不安。
“小易的爸爸生意出了狀況，需要一大筆資金才能周轉。龍川大學在此時出手相助，但要求是讓小易回去加入他們的籃球隊。所以……”說到這，安陽也就止住了我，接下去的內容反正大家也都懂了。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說實話，小勳也才剛走了兩周，這麽快就連小易也要走了，大家畢竟還是大學生，小孩子心性，真沒這麽快接受連番的離別。甚至已經有幾個隊員眼中滲出了一絲絲淚水。
“是真的嗎？”鹿成看著小易問道。
“是的，我……”
鹿成表現的極為平靜，但小易看到他的雙手已經死死地攥緊，就連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小易試著用手去拍拍鹿成的臂膀，“隊長……我……”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的。”鹿成抬起頭，這一刻的他眼神充滿憂鬱，卻還是堅強地露出一絲微笑。“我明白你的處境，我當初不也是這樣嗎！”
“謝謝……”
“我有點熱，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個澡。”說完，鹿成就跑去了樓上。
這時，王顏，落落和洪梅端著菜盤子走了過來。“吃早飯了……”
看到大家有些眼睛紅紅的，有些人低著頭不言不語，現場氣氛甚是詭異，三人不禁麵麵相覷，開始天馬行空的猜測起來。
落落走到蕭鳴身邊，輕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大家圍著飯桌坐了下來，將小易要走的事告訴了王顏他們，氣氛再次冷場，一桌的菜色香味俱全，大家卻都沒什麽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