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來自日本的兩通電話
鹿成等著這些人說出自己的福利待遇，這是他早在上場前就已經想好的問題。對他來說，隻要世人看到他在球場上的表現，那麽接下來也會跟以往一樣曆史重演，陸續出現學校高層挖他過去。隻有這樣，他才能更好的過好大學四年。
曾經，他想放棄籃球，努力生活來維持兄妹倆更好的生活。但是那天王聰讓他去喬治先生球館打工賺取豐厚報酬的事給了他靈感。
而要使得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唯一方法，就是讓這些人麵對麵說出待遇條件，讓自己像一個職業選手一樣可以明碼標價。
他們幾人都麵麵相覷，互相都猜不透各自心中的競標底線。
北辰率先笑著說道：“鹿成同學，你現在已經是我們漢陽學院的學生了，也已經代表過我們學院參加過比賽，你就安心在漢陽學習吧，你一定會在漢陽實現自己的價值。這中途轉學的事情搞不好得不償失啊。”
北辰以為自己好歹也是院長，竟想著靠這麽幾句話搪塞過去，鹿成小小年紀，估計這麽嚇嚇他就行了。
王喬治等人一聽北辰院長都這麽說了，鹿成總該收起自己的那些小九九，安心留在漢陽了吧。
可鹿成哪是這麽沒見過世麵的人呀，他麵無表情的說：“好了，漢陽學院開出的價碼是零，你們呢？也這麽沒有誠意嗎？”
那四人一聽還有希望，趕緊搶著說自己學校開出的豐厚條件。可大部分都是諸如會幫他安排記者采訪，保證在球隊的王牌地位，擔任隊長，優先推選到國家隊這些，完全沒有一個說到鹿成心坎裏的。
姚婧有點慌了，這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要是他真被那些人挖走了，那漢陽籃球隊起碼在思念內都無出頭之日。
她趕緊說道：“路測，你跟幹娘說，你到底要什麽條件？”
鹿成看了看幹娘，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家破產了，我跟妹妹鹿芳身上的錢也隻夠交學費的，萬一中途出現什麽差錯，這學業就難說了。剛才你們說的那些就算沒有你們的幫助，我憑借自己的努力也是可以辦到的，我現在隻想要一個條件，那就是免除我跟我妹妹四年的學費。”
這下現場沒有人說話了，他們都沒有這個權限。畢竟一個人大學四年的學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現在還是兩個人。更何況誰也說不準鹿成的加入到底會帶來什麽利益。
姚婧清楚鹿成的狀況，也很理解他的想法，但讓學校一下子免除兩個人四年的學費，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給出答複的。
“鹿成……”姚婧有點賠笑的意味：“我們漢陽學院真的很想留下你，這樣行不行，看在幹娘的麵子上，學費這事兒我們先放一放，反正生活上我會幫襯你的，留下來好嗎？”
談判最終也沒有結果，那些人也隻是說回去會好好商議，一定會盡可能滿足鹿成的要求。
這事之後，王聰和王顏總是心神不定，當然還有籃球隊的那幫人，安陽也是如此。好不容易找到這樣的球員，好不容易距離自己的夢想這麽接近，怎麽能輕易讓他從眼前溜走呢？
這天晚飯過後，王顏借口逛街走了出去。她來到了鹿成的住所。
給她開門的是鹿芳，看到王顏來自己家，鹿芳有點意外，王顏見到她也是一臉通紅。
“你找我哥有什麽事嗎？”
“我想找他談談……”王顏說的有些發虛。在她心裏或許並不隻想談談而已吧，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如果是學校的事情，我覺得還是不要談了，哥哥已經決定了，最後會去開出條件最豐厚的學校。”鹿芳提前告訴了她，也好讓她心裏有個準備。
氣氛有點尷尬，也有些安靜。她們互相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對不起哦！”鹿芳滿臉歉意的說道。
“誒？”王顏有些吃驚，“好好的，幹嘛跟我道歉？”
“我們兄妹倆回國之後，就一直受到大家的照顧，你還給了哥哥一份這麽好的校園工作，可我們卻……”
王顏莞爾一笑道：“哪裏，這些都比不上鹿成給了我們一個籃球夢。”
鹿芳也笑了：“我爸爸破產了，剩下的錢也隻夠我們兄妹倆交學費的，可能還不夠我，所以哥哥才……”
“我都知道的，我理解，我隻是……想跟他好好談談……”
“啪嗒啪嗒……”，樓道裏傳來幾聲腳步聲。
王顏轉頭一看，竟是鹿成站在了樓梯口。
“小芳，你先進屋去吧……”鹿成淡淡地說。
客廳裏，隻剩下鹿成和王顏四目相對，王顏不知道該用怎樣的開場白來開始這場談話。
“小芳都已經跟你說了是嗎？”還是鹿成率先打破了平靜而又尷尬的氣氛，聲音平靜又溫柔。
“嗯……”王顏點頭道。
嗯，自己竟然隻說了個嗯？她心裏狠狠地罵自己，怎麽這會兒竟然這麽膽小，勸啊，趕緊勸啊，說不定還有讓他留下的希望呢！她平複了心情，鼓起勇氣。
“你能不能……”
“你不用勸我了。”
王顏的話剛說到嘴邊就被鹿成壓了回去。氣氛有再次冷了下來。
“叮叮叮”
鹿成的手機鈴聲響了，可號碼卻不是國內的。八成是騷擾電話吧，鹿成趕緊掛斷了。可是那號碼又立刻打了回來，奇怪，難道不是騷擾電話？
鹿成接了起來……
“喂，我是鹿成，請問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但是鹿成卻聽見那頭輕微的啜泣聲，那個聲音好熟悉。
“蘇黎？”鹿成有些震驚，又有些疑惑地問道。
蘇黎？王顏聽鹿芳提起過這個名字，是鹿成在日本的女朋友？她的心一下子縮緊了。
蘇黎趕緊擦掉了眼淚，故作高興地問候道：“嗨，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我看到你比賽的視頻，所以想給你打個電話，想聽聽你的聲音。”
“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沒關係，我找到你就好。”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僵持著，飽含著彼此之間無盡的思念，想起過往的歲月，遐想之中也有著無盡的感慨。
“掛了吧……”鹿成說道。
“恩……”
放下電話，王顏想要問點什麽，可不知該問點什麽，該從何問起。
電話又響了，今天的陌生電話還真多啊，鹿成心裏發笑。
“你好，我是鹿成，請問是哪位？”
“鹿成君。”
鹿成一下怔住了，王顏聽不清電話裏講了些什麽，隻是看到鹿成雙眼止不住的流淚。
“恩師，那我妹妹呢？”
“好的，謝謝您，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