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竟然還有幹媽
鹿成躺在床上，他真的一宿都沒有合眼，滿腦子都在想日本那邊，他們這些人此刻都在幹什麽呢？會不會也跟他一樣思念著大家呢？
鹿成的手機終於充滿了電，他打了開來。上麵竟然整整有一百多個未接電話，都是湘陵籃球隊的隊員們打來的。另外還有兩封未讀的短信。
小易：成，你到底去了哪裏？我們已經知道鹿園要被拍賣了，我要去找你，大學的籃球生涯，我還想與你一同走完。
蘇黎：成，我好想你，回來吧！至少告訴我，你去了哪裏……
鹿成爬下床，走到窗邊。望著皓月星空，喃喃地說道：“就連這裏的星星都好陌生。”
“咚咚咚……”
這麽晚了，難道鹿芳也還沒睡嗎？鹿成被嚇了一跳：“進來吧……”
門開了，鹿芳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看了看。
“哥……”
“這麽晚了，你怎麽也還不睡？”
“士勳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發了好幾個短信。你看，我們都到了中國了，不如就告訴他們吧，反正他們也過不來。”
鹿成低頭思索片刻：“好吧……你說得對，反正現在就算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作用，你告訴士勳吧。”
“哥……”鹿芳扭扭捏捏地想說點什麽，遲遲不離去。
“嗯？怎麽了？你還有什麽事嗎？”鹿成也被她這個樣子給難倒了。
“那個……我們是不是需要重新辦一張電話卡？現在的這張以後我想也沒什麽用了吧。”
鹿成沉默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以前的照片，眼中滿是不舍。
“好的，也確實應該換卡。沒其他事了吧，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很多是要準備呢！”
鹿芳回到了自己房間，兩兄妹都在同一時間給自己最重要的人和朋友發了內容一樣的短信：我在中國……
也許是昨天睡眠實在是太少了，鹿成他們一直睡到十一點才醒。
“糟了，睡過頭了。”鹿成如夢初醒般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打開房門，就聞到一陣早餐的香味兒。
鹿成很奇怪：“咦？怎麽會有早飯？難道是鹿芳？”
鹿成突然想起曾經鹿芳做的黑暗級蛋炒飯，不禁全身冒起了雞皮疙瘩。走下樓一看，姚婧和鹿芳正在享用早餐，不，這個時間應該已經是中餐了。
“姚阿姨？”鹿成脫口冒出了這麽個稱謂。很快他意識到不對，可已經來不及了……
姚婧歪眉瞪眼地看著鹿成，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又很優雅地擦了擦自己的櫻桃小嘴。極具報複意味地問道：“你以前都是這麽晚起床的？男人這麽貪睡可不好！”
“額……”鹿成拚命在腦中搜索最適合這位女強人的稱謂，結果自己還是妥協了，他完全找不到最合適的叫法，想起她昨天對那“一把屎”說的話，最終脫口而叫道：“姚老師”
姚婧手遮半臉，頭上的三根豎線早就下來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孩子對女性方麵的智商就跟他爸一樣，完全是真正的“零性動物”，不明白由美裏子究竟看上那男人哪點，她無語地搖頭笑了，自己當年不也是心心念念著那個男人嘛！
鹿成幹脆就“嘿嘿”裝傻充愣坐了下來，開始大快朵頤。
看著這兩個孩子吃飯的樣子，姚婧想起了當年自己與王誌喬、鹿雄、由美裏子的大學時光。
她拿起自己名牌包包，從裏麵拿出兩隻新款手機：“你們以後在國內生活了，所以就應該要配備這裏的電話卡，不過我想日本產的手機在國內用起來或許不方便，所以幹脆就全換了吧。”
鹿成倆兄妹互相看了一眼，昨天雖然說要換卡，但心裏總惦記著錢不夠，沒想到這父親的朋友照顧的還真周到。
鹿成心裏過意不去：“謝謝你，這些要多少錢？一會兒我取出來還你！”
“還？”姚婧沒好氣地反問，“你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啊！爸爸說你是他朋友。”這次換鹿芳回答了。
姚婧真是要瘋了，差點噴了一口血。心裏暗罵：你這個死鹿臭熊，話都不說清楚，怎麽老這麽不靠譜呢！氣死老娘……
姚婧非常非常勉強地硬擠出一絲笑容：“看完這張光盤，你們就知道我是誰了，以後也不用苦思冥想怎麽稱呼我了。”顯然，這最後一句話是對鹿成說的。
姚婧轉身就要離去，又突然停了下來，說道：“對了，看完光盤後桌上的那兩份文件你們趕緊簽了，下午會有律師過來取，以後一日三餐你們到我那去吃。”
鹿成驚了：“這不太方便吧……一來一去可費勁了。”
姚婧看著他一臉無知的樣子，微笑又不是誇張地提醒道：“我家就在這房子隔壁，二樓陽台是通的，不用出門。”
“啊？哦……”
要不是之前看過這孩子比賽的錄像，昨天看到他一拳擊倒胡傑，她怎麽都不會相信眼前這一米七五的呆萌男竟然是日本高中籃球聯賽的MVP。
姚婧管自己出門了，鹿成播放了那張光盤，這是張年代很久的光盤，看著包裝外殼少說也有個十五年了吧。
錄像的開始，竟然是自己的媽媽由美裏子。
“嗨！屏幕前的觀眾你好，今天是2000年7月24日。是我與先生結婚一周年，也是我們的寶寶雙滿月的紀念日，特此拍下影片，留作紀念。”
看到媽媽的身影，鹿成的心一下軟了下來，五年前媽媽大病之後就撒手人寰，父親生意很忙，常年不在家，燕姨和鹿芳籃球成了他生命中關係最密切親人，籃球更是成為他最無聲的“朋友”
“由美……”
這聲熟悉的聲音將兄妹倆的意識拉了回來，那不是姚婧的聲音嗎？原來她們是姐妹。
“小成和小芳在哭了，大概是肚子餓了，你快來……”
“哦……小乖乖，你們哭成這樣，可把你們的幹娘折騰壞了呢！來，讓幹娘親一下……”
什麽？天哪！
鹿成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他們還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有一個這麽能幹的幹娘。
鹿成猛地咽了口水，不然這股驚嚇還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噠噠噠”
樓上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姚婧竟然突然出現在了樓梯口，這讓鹿成和鹿芳措手不及。
現場一陣沉默，隻有那影碟還在繼續播放著，場麵甚是尷尬。
“嗯……你們的手機都停機了，所以我隻能親自過來，忘記跟你們說，你們的大學我幫你們辦理了入學手續，以你們在日本的成績，這所大學還能給你們提供獎學金。”
姚婧說完了，可場麵還是沉默著……
“幹娘！”鹿芳突然嗲嗲地叫了一聲，聽得姚婧那是心花怒放，而鹿成卻是打了一個寒噤。
天哪，這丫頭也太會自來熟了吧，這也是剛知道，弄得跟久別重逢一樣。
鹿成還是怔怔地站在那兒，姚婧優雅地靠在扶手上，做了個勾引的動作，笑道：“現在你知知道以後怎麽稱呼我了嗎？”
鹿成立刻做了個大笑臉，賤賤地叫了一聲：“幹娘……”
“乖！趕緊把那份監護人協議簽了，以後我就是你們法律上的監護人。”
“幹娘！”鹿成打斷了她。
“嗯？”
“我想去打暑期工，以後大學我想勤工儉學，總不能給你增添負擔。”
可姚婧卻答非所問：“漢陽大學有一支籃球隊，你有興趣嗎？”
“我不打球了，我想除了打工，應該更多的花時間在學習上，爸爸破產了，我也得學著如何生活。”
“這幾天他們在特訓，不如我陪你先去看看，打工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
“幹娘……”
“好了，我還有事，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姚婧刻意打斷了鹿成。
幹娘走了，客廳內隻剩下鹿芳和鹿成。
“哥哥，你為什麽要放棄籃球？難道打籃球就不能打工了嗎？你可以去俱樂部當籃球教練啊，國內這麽多籃球培訓班。”
“芳，沒有他們的籃球，我怎麽打呢？再說，也不能讓幹娘養活我們兩個人吧？”
鹿芳無奈地低下了頭，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壞笑。
姚婧進了房間，撥通了一則電話……
“喂，他說以後都不打籃球了，還說要打工賺錢……什麽？嗯，好。也隻能先這樣了。”
掛斷電話，姚婧歎了口氣，神情十分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