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住下
虞茜轉頭看了眼虞茗和齊鈺，在心裏深吸了口氣，伸手推開了門。明明還是大白天，屋內卻昏暗的很，沒有電燈，深處的陰影裏麵蜷縮著一個人影，他似乎是睡著了，一動不動的。
皇上怎……怎麽會變成了這樣？這還是她嫁的那個皇上嗎？
一頭長發亂糟糟地披在身前兩側，沾滿了灰塵，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洗過澡了，身上的衣服也劃破了好幾個洞，甚至小腿還露出來了一小塊。
虞茜站著不知道該喊他什麽，這樣的齊炎讓她以為完全是另外一個人，懷裏的麟兒倒是掙紮了幾下，一雙烏黑的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齊炎的身影，像是明白又像是疑惑。
虞茗微微皺起了眉，厲聲看向房間周圍：“這屋裏的人呢？”她之前明明有吩咐過宮人將齊炎照顧的好好的，現在這狀況……她這幾天忙著孩子的事情也沒有心思管這些，倒是一時疏忽了。
不過，齊鈺也不知道？虞茗轉頭看向身邊的齊鈺，見他深邃的目光落在齊炎身上，眼底湧動著什麽，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她雖然沒有管，但是這邊的事情一定會有人告訴齊鈺的。
來之前，她沒有多問，直接就把虞茜帶過來了，而齊鈺什麽也沒說，他就是想要虞茜看見眼前這種狀況的？
這對虞茜來說打擊一定不小，從她眼中流露出來的神色虞茗已經可以感覺到了。
“來人，帶寧王去沐浴更衣。”虞茗厲聲吩咐了一句，柳綠忙出去喚了宮人進來，宮人看了眼齊鈺和虞茗，見虞茗的臉色不怎麽好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奴婢參見皇上，皇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恕罪，小的……小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虞茗掃了他一眼，冷聲說：“還不把寧王帶下去？”
“是。”那太監應了一聲，忙上前去把齊炎給拉了出去，給他沐浴更衣。
虞茜站在原地就這麽看著，沒有說一句話，麟兒看見齊炎不見了，哭鬧了起來，她一下回過神來，輕聲安慰著她。
虞茗皺了下眉，看了眼齊鈺，眼神中帶著一絲嗔怪：“姐姐，我們先去旁邊的房間坐一會兒吧。”她對著月星示意了一眼。
月星眨了眨眼，上前去勸了虞茜幾句，一邊幫忙安慰著麟兒。
虞茜調整好情緒，勉強地一笑，抱著麟兒去了隔壁的房間休息，好一會兒她才看著虞茗問：“妹妹，你剛剛叫……他寧王？”
“嗯，這事我忘記告訴姐姐了，皇上另外冊封了他為寧王。”虞茗看了眼齊鈺，繼續說：“皇上正在和太後娘娘商量給寧王的府邸，等確認下來，就會讓寧王的家眷都搬進去的。”
府邸？“我……我也要搬進去嗎？”虞茜疑惑地問了句，她根本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齊鈺居然冊封齊炎為寧王，還給他一座府邸，是想把齊炎關在眼皮子底下？
齊敖呢？虞茜不敢問他們，聽說齊敖就被關在隔壁，他們不怕齊炎出事嗎？或者說根本不關心齊炎的死活，也是，他們巴不得齊炎死了才好吧。
這個時候，虞茜想到齊炎的結局，她心裏竟然隻有一點悲涼，還有一絲怨恨，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讓她懷上這個孩子？
以現在的齊炎的狀態來看，這個孩子對她來說還有什麽用呢？
虞茜失落地低下了頭，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虞茗淡淡地看著她，“姐姐是寧王的側妃，自然是要一起搬進去的。”
頓了一下，接著說：“現在寧王的家眷都還在宮裏住著，姐姐要不要去見見她們？靈玉和翠萍她們都在。”
說到這些，虞茜倒還真想去見一見這些人，或許能夠得到什麽消息也說不定。
“嗯，一會兒有時間就過去看看吧。”
半刻鍾過去，齊炎已經被收拾好重新出現在了她們麵前，虞茜看著稍微好了一些，隻是齊炎的眼神有些渙散空洞，讓她不敢靠近。
“妹妹，我想單獨和寧王說些話，可以嗎？”她轉頭看著虞茗輕聲問，把麟兒交給了月星，虞茗點點頭，和齊鈺他們一起退了出去。
“你們把我姐姐帶去月族了？”出來之後，幾人在院子裏閑逛，虞茗隨口向月星問著，月星逗弄著懷裏的麟兒，看著他有些泛紅的眼睛很心疼，聽到虞茗的問題，她一愣，驚訝了一聲，“啊？我……”
“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怎麽又回來了？是我姐姐的主意？”
怎麽沒有問月族的事情？也沒問她為什麽把虞茜帶去月族？她就不想知道這些嗎？月星心裏滿是疑惑，虞茗讓她完全看不同，隻好如實回答她提的問題，能說的都說了，除了虞茜的天命之女的身份，以及和月族、天命之女相關的事情。
虞茗從月星這裏知道的消息不多，但也不少，虞茜雖然不是自己說要回來的，但是她對回來似乎並不排斥抗拒，而且回來之後，第一個見的人就是王氏，虞茜的母親。
想來虞茜找王氏估計也隻是為了知道京城的現況，然後就過來找她了，但她絕對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想要去見王氏，聽月星的意思先是她主動要去找王氏的樣子。
虞茗回過神來，看麟兒安靜可愛，伸手想要去抱他，而麟兒卻窩在月星懷裏不肯出來的樣子，她便淡淡一笑，“這孩子倒是和你很親近了。”
“嗯，因為這陣子我一直在帶他吧，麟兒真的很乖很聰明。”
虞茗看著麟兒，說：“的確是個討人喜歡的。”
“將來皇後娘娘的孩子一定也是這樣的。”月星笑著說，她剛剛看了眼兩個孩子，都是很聰明的。
虞茗淡淡一笑，沒說什麽。
之後，虞茜出來時麵色月有些凝重，在虞茗那裏用了午膳，再次見識到了齊鈺對虞茗的寵愛，齊鈺一點也不介意她的存在，直接就坐在了虞茗身邊。
用膳的桌子不大，至少不是她以為那種長桌，而隻是一張簡單的，大概四個人圍著坐下就坐滿了，三個人的空間比較合適。
齊鈺坐在虞茗身邊，周圍還是那些宮人在伺候，唯一不同的是，並沒有給她們布菜的人，倒是給她特意安排了一個，用膳的時候她才真正發現。
齊鈺和虞茗都是自己夾菜，而齊鈺更是體貼，幫虞茗夾了不少，都是很滋補的，有什麽需要弄的，比如魚刺，他都會細心地為虞茗挑好。
一頓飯吃的虞茜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這一天下來，她都不太舒服。
用過午膳，稍作休息，她便去看以前的姐妹了，李嬋在，靈玉等人也在。
沒有想象中的大禮，每個人的神色都不一，但有一種緊張擔心的氛圍籠罩著，有些人似乎在期待家族的拯救，有些人像是已經見到了死亡，而李嬋是單獨隔開來住的，並沒有人打擾，靈玉混在其中，處處都小心翼翼地，沒了虞茜的庇護，她又變成了以前的小丫鬟模樣，唯唯諾諾，戰戰兢兢，誰讓她是最沒有身份的人呢？
對於這樣的結果，虞茜一點也不意外，倒是翠萍和翠桃的激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隨即就向虞茗問了，把她們留在了自己身邊。
在看之前，虞茜就想好了要留下，也和虞茗說了，虞茗沒多想什麽，直接就同意了，隻是叮囑她不要去打擾良太後。
虞茜聽著暫時還沒有去見良太後的打算，隨口就應了。
送虞茜進去之後，虞茗就回去了，而裏麵的一切和虞茜想象的還有些差距。
雖然所有人對她還是帶著幾分恭敬，也都知道了她成了寧王的側妃的事情，可是她能很明顯低感受到這些人對她的恭敬不如以前了，每個人的精神狀態都變得有些懶散，冰冷的天窩在房間裏麵也不願意出來，偶爾三兩個人在一個人的屋裏交談著。
見過虞茜之後，她們就各自回屋裏去了，虞茜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想到了李嬋，便準備去見她，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李嬋的哥哥李賀是在齊鈺身邊吧？現在好像官居高位，以前齊炎還是皇上的時候，她記得李賀是辭官了的，沒想到卻是去找齊鈺了。
當時李賀離開，齊炎還在她耳邊念叨了幾句。李賀離開京城之後就去了徐州，她可以想象這肯定是為了去見虞茗，但這樣的結果讓她有些意外，齊鈺就這麽接受了李賀？還是他不知道虞茗和李賀之間的事情？
虞茜一下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到了屋門口，便讓翠萍去敲了門。
門一會兒就開了，是李嬋身邊的丫鬟綠翹開的門，見是她一臉驚訝地看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側妃娘娘您等一會兒，奴婢這就去向王妃娘娘稟報。”
虞茜點了點頭，看著綠翹跑了進去，她打量了一下院子裏，發現環境還不錯，顯然這一切都是看在李嬋哥哥李賀的麵子上。
雖然李嬋做了皇後，但是因為她的身體原因，齊炎其實根本就沒有寵幸過她，按照她這種情況，是完全可以讓李賀幫忙，把她帶出宮去吧？
隻是，李嬋出了宮，對於她而言有什麽好處呢？倒不如讓她留下，對她來說或許還能有些用處，虞茜出神地想著，旁邊的翠萍卻不明白她為什麽要來見李嬋，想著她可能隻是來打個招呼，請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