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舍不得
看著虞茗離去的背影，齊鈺卻是不由地皺了下眉，想著這幾天她一直在忙著壽宴的事情，整個人都好像瘦了一圈，有點心疼。
幽暗的眸子裏一閃，吩咐了綠綃道：“從今天開始每天給四位夫人送一頓燕窩，就說她們辛苦了。”
綠綃聽著就一愣，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後低下了頭，“是。”應下完就走了出去，心裏卻還是不明白王爺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吩咐完廚房把燕窩做好，綠綃出來的時候突然看見一道穿著一件青藍色裙子的少女提著一桶水進了浣衣院，她疑惑了一下，覺得有些熟悉。隨即腦子裏一閃，想起來那人是誰，不就是原本和她一起在太妃娘娘身邊伺候的紅纓嘛！
猶豫了一下，見燕窩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做好，綠綃向著浣衣院走了過去，
一進門，隻見裏麵不少穿著差不多衣服的女子在漿洗衣服，還有一部分在曬衣服，其中就有紅纓。
紅纓整個人都變了不少，她猶豫著走上前，喊了紅纓一聲。
紅纓疑惑地回過頭，看見是綠綃眼中頓時一亮，正要放下手中的活計過來，遲疑了一下，看了眼旁邊看著她們的婆子，那婆子是認識綠綃的，對著綠綃一笑，然後點頭同意了紅纓過去，她自己上前接過了紅纓的活。
“你怎麽來了？”紅纓欣喜地看著她說：“是不是來接我回去的？”想到京城來的消息又是一陣疑惑。
“還是你是來和我說你的月事的？”她們曾約定好了用“月事”來代替京城的事情，這一年多她們也收到過幾次消息，但是和這一次的都不同，是京城那邊直接來的笑意，讓她們要徹查清楚左縣的事情，盯住王爺的動作，有任何蛛絲馬跡都要傳回去。
綠綃經紅纓這麽一提醒，才想起這麽一件事情，頓時一陣頭疼，她根本不知道該傳什麽消息回去。
紅纓見她皺眉，心裏也沒底，見四處無人，輕聲說：“你那邊有什麽動靜嗎？我來了這裏，根本聽不到任何消息。”每天除了幹活，都累得要死，她基本都趴在床上消息了，哪有功夫去打探消息，更別說那個婆子盯得她厲害。
她就感覺當場那一場計劃很有可能是太妃娘娘是故意的，為的就是她弄到這裏來，那個婆子也肯定是受了太妃娘娘的指示。
紅纓猜對了前麵一部分，後麵一部分卻沒猜對，那婆子完全是因為她剛來的時候很不服氣的樣子，不想讓她太囂張，怕影響她管製這些人，所以才盯得她那麽緊。
“你呢？你那邊怎麽樣？”紅纓看著綠綃問。
紅纓搖了搖頭，她也沒什麽消息，她甚至都不知道王爺出門那段時間是去了左縣。
紅纓看著有點不太相信，可最近聽王府裏麵傳王爺對王妃的寵愛，她心裏便一直為綠綃著急，“你也加把勁啊。”對著她眨了眨眼。
綠綃搖了搖頭，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再說吧。”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綠綃想廚房那邊的燕窩應該好了，就趕著過去了，紅纓聽她是去弄燕窩，問明白怎麽回事後，突然反應過來，王妃這是要失寵了？不然怎麽不給王妃補補。
嗬，果然就和她猜的一樣。上次王爺不是還在文夫人那邊待了一下午，陪文夫人過生日嘛！
綠綃將燕窩給四位夫人送了過去，每位夫人的反應各不相同，羅夫人和文夫人十分高興，聽著“那句補補”有點困惑，卻是開心地把燕窩給吃了。
而江夫人的反應則是有點受寵若驚，端著燕窩還在想這是為了什麽，至於紀夫人麵色輕柔地看不出來什麽，但是等綠綃一走，紀夫人就一臉閑適地坐在了椅子上，細細地品味著燕窩。
小櫻疑惑地問：“夫人，您也沒做什麽啊，王爺怎麽好端端地給你送燕窩了？”
“嗬嗬。”紀夫人笑了一聲，“王爺可不是為了給我補補，他這麽做是為了王妃呢。”但是那三位明不明白她就不知道了，但是這和她可沒關係。
當晚，虞茗回到院子，聽到碧珠說起這事，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了搖頭。
碧珠心裏有點不滿，王爺知道是誰在忙著壽宴的事情，一直是王妃好不好？到頭來，卻是給那四位沒怎麽動過的人送燕窩！真叫人生氣！特別想替虞茗討個公道。
柳綠心底還有所保存，心想王爺這麽做是不是有別的原因，興許等晚上王爺過來了，就會給王妃娘娘解釋清楚的。
當晚，齊鈺過來用晚膳的時候，身後就跟了兩個人，手上抱著一堆東西，將它們交給了柳綠和碧珠抱著，吩咐她們說：“這些東西好好給王妃用。”兩人聽著愣了一下，好好察看了一番，發現都是些上好的滋補的東西。
虞茗看著搖了搖頭，“這王府的銀子就跟水似得流走了。”笑著嗔了齊鈺一眼，“坐下吃飯吧。”
又瞟了眼愣住的兩人，“收好吧。”都拿來了，總不能還回去。
吃飯的時候，虞茗就問了他：“你去找過李賀了嗎？”
“嗯。”齊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還記得中午她說的話。
虞茗眨了下眼，好奇地問：“他怎麽說的？”
齊鈺遲疑了一下，說：“他問我是不是你說的。”
“……”虞茗眨了下眼，“你怎麽說的？”
“直說。”齊鈺的聲音有些冷。
“那他答應了嗎？”
“嗯。”齊鈺接著問她：“你猜到他會答應？”
“沒有。”虞茗搖了搖頭，“我又不是什麽神人。”
齊鈺嘴角勾了勾，眼底也有些笑意露出來，但是一下他的眼底又被一片幽冷代替。
虞茗注意到了，卻沒有問什麽，安靜地吃完了飯，隨後就歇下了。
次日，四位夫人再次收到了燕窩，羅夫人和文夫人高興地很，一度以為王爺又再次疼愛她們了，可是她們卻整日都見不到王爺的人影，但是為了麵子，都說王爺很寵愛她們。
江如雪內心愈加感到不安，而紀夫人是一點兒也擔憂，事不關己地好好享受，等著哪天宗主聯係她了，她再做什麽就好了。
虞茗中午回來休息，吃了特意做好的冰鎮燕窩，一陣舒爽，緊接著就收到了李嬋被冊封為後的消息，還有那批秀女裏麵冊封了好幾位才人和美人。
至於那位雲家的女兒雲淑琴，好像並沒有被齊炎看中。
而此時李賀已經帶著人馬進了徐靈山，不出兩天應該會回來，她覺得很有必要讓李賀知道，不知道他會是什麽反應。顯然齊炎這麽做，不隻是那麽簡單而已，畢竟這麽多次，他也沒對李嬋表示過任何想法，怎麽會突然地冊封李嬋為後，不得不令她多想。
李賀回來之後，虞茗親自去見了他，把這件事情告知給了他，作為李賀的朋友，她覺得很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陪著李賀，幫他看清楚，做好決定。
雖然她心裏也會自私地想著希望李賀能夠留下來幫助齊鈺，但是她更尊重李賀的選擇。
“齊炎這麽做的目的肯定不簡單。”虞茗看了李賀一眼，說道。
李賀站在籬笆前，盯著那些蘭花，麵色沉重，雖然他離開家的時候曾經說過不會再管李家的公事，可是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知道妹妹被送入宮，他是恨不得現在就回京城讓齊炎收回聖旨，但他也知道這個想法的可行性幾乎為零。
“你怕我回京？”李賀笑著說，眼底有些暗光閃動，背在身後的手緩緩地收緊了。
虞茗搖搖頭：“回不回去是你的選擇。”
“你不必顧慮我。”虞茗看著他，“你應該問問你的心。”他知道李賀的孝心，還有對李嬋的疼愛。
當初沒能和李賀在一起，其實她覺得還有點損失呢，這麽好的一個男人，也不多了，隻是當時她實在是沒看出什麽出路，也想不到他們會走到什麽樣的地步。
“你自己想想清楚吧，我先回去了。”虞茗說著看了他最後一眼，下了山。
回府之前，虞茗去了一趟林煜那邊，結果卻是林煜並不在，她有些奇怪，問過府裏的下人才知道齊鈺是去春柳街了。
微微搖了搖頭，虞茗隻好先回了府裏去。
一回到院子，虞茗就看見齊鈺坐在屋裏，手上拿著一本書，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隻是她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因為她一進來，齊鈺就立馬看向了她，放下了手上的書。
“你去見李賀了？”齊鈺走過來問。
虞茗接過柳綠遞過來的水杯，點了下頭，“嗯，把李嬋的事情告訴給他了。”
“這種事，派個人去說不就行了。”
虞茗瞥了他一眼：“我自己說更放心一點，我不想讓他顧慮我。”
聽著齊鈺的眉頭一深，盯著她，問：“他怎麽決定的？”語氣裏的酸味兒少了一些。
虞茗笑了一下，“不知道呢！”揶揄地瞥他一眼，“舍不得他走了？”
齊鈺挑了下眉，在她身邊坐下，霸道地拿過她的杯子喝完杯子裏剩下的茶水，“我為什麽舍不得！”
“我是怕你舍不得！”
“是，舍不得啊！”虞茗感歎了一聲，一邊悄悄地注意著齊鈺的神色，勾了勾唇角，笑的美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