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三人對立
“去了。”柳綠被虞茗看的有點緊張。
虞茗微微一愣，收回了視線，“你看見王爺進去的？”
柳綠感覺輕鬆了一些，走上前，“那倒沒有，奴婢向院子裏的丫鬟打聽過了，看見王爺進了紀秀女的屋裏。”
虞茗回到書桌邊，重新拿起了筆，蘸了墨汁開始寫字，“外麵的雨下的怎麽樣了？”
“下的好大呢！奴婢回來的時候身上都差點淋濕了。”
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去換衣服吧。”
“那奴婢把青竹叫進來。”
“不用，練完這一張，我一會兒就睡了。”虞茗催促說：“你快下去吧，別著涼了。”
柳綠看了一眼，小姐今天晚上怎麽有些不大對勁？不太放心地說：“那奴婢去換了衣服，就過來伺候小姐休息。”說完躬身退了出去。
虞茗重新蘸了點墨汁，紙上的每一筆都有點不流暢，暈開的墨水比較嚴重，這字是寫廢了，但她還是堅持著寫完了一張，然後柳綠回來就伺候她梳洗睡下了。
黑暗中，虞茗睜著眼睛，屋裏一片寂靜，耳邊是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傳來，像是木魚一下又一下地在她心上敲著。
翌日，雨水停了，空氣裏滿是濕氣，清晨還帶著一陣涼意，院子裏種的幾棵樹落了一地的葉子，灑掃的丫鬟婆子不經意地碰到了枝幹，碧綠的葉片上便抖落下一片不知是雨水還是露水的晶瑩水珠。
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讓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愉悅起來，虞茗披著外衫站在院子裏看著灑掃的丫鬟們掃地，這時柳綠匆匆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柳綠站在廊下晃了晃鞋子上的泥水，又用帕子擦淨之後才走上來，一邊行禮一邊說：“王妃娘娘，王爺說去外麵用早膳。”
“王妃娘娘昨天答應了王爺出門去嗎？”柳綠說完又疑惑地問，她怎麽不知道，難道是昨晚王爺來的時候說的？
虞茗眨了眨眼，幽暗的眼中已然恢複了一片平靜，隻是比以往更加沉寂了一些：“收拾了走吧，別讓王爺久等。”
“嗯。”柳綠跟著進屋，替虞茗梳洗一番過後，拿出了一件淡紫色束腰百花羅裙，一雙白底粉麵的桃花如意頭鞋。
柳綠拿出鞋子後，又覺得不妥，重新拿了一雙黑底的鞋子，“王妃娘娘先穿著這雙吧，一會兒出去之後再換上這雙。”指著那雙粉麵的。
虞茗點點頭，叮囑柳綠說：“去櫃子裏拿兩千兩銀子帶上。”
兩千兩？“王妃娘娘要買什麽東西？”柳綠有些驚訝地問道。
“買張屏風。”
是為了裝裱那張畫啊，可是，“我們自己掏錢嗎？”柳綠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
虞茗看她一眼，輕笑道：“怎麽可能？回來之後再去管家那裏報賬。”如果讓她掏錢，她不知道要為這個王府貼多少銀子呢。
“哦。”柳綠麵上便立馬露出喜色。
虞茗看著她，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儲秀院那邊怎麽樣了？”
“唔……紀秀……紀夫人還沒什麽動靜，好像還沒起。”柳綠小臉一紅，“是不是昨晚累了？”
虞茗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的沉悶，目光轉向別處，“你讓青竹去說一聲，讓她們幾個今日不用來我這裏請安了。”
“……好。”柳綠偷偷地看著虞茗的臉色，應了一聲，小姐心裏不舒服嗎？
“銀票拿好了嗎？”
“我們先去給太妃娘娘請安。”虞茗說著已經先走了出去，柳綠放好銀票，拿上鞋子跟在後麵，出門之後又叮囑了青竹一番。
見虞茗走遠了，柳綠忙跑著跟上，又想起什麽說，“小姐，奴婢早上好像看見玄風很高興地跑去找王爺了，不知道有什麽事呢？”
玄風？昨天他稀裏糊塗地跑來，也不知道來找她有什麽事情，“以後他的事情你少去打探。”
“哦……”柳綠不太明白虞茗這是怎麽了但是她絕對聽虞茗的話。
虞茗腳下一頓，轉頭看著她，目光沉靜，不喜不惱的看不出什麽來：“你自己想知道的話，打探了別告訴我。”
小姐這是不想和玄風有什麽關係了？玄風做什麽事情讓小姐不高興了？可看小姐的樣子也不像是生氣了，奇怪。
到了太妃的院子，柳綠侯在了外麵，虞茗進去了裏麵，到了門口的時候換了鞋子，進屋就看見太妃仰臥在長案之上，“臣妾給太妃娘娘請安，太妃娘娘萬福金安。”她的禮數想來標準，又透著幾分疏遠。
“起來吧。”良太妃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不錯，指了一旁的座椅讓她坐下，“昨晚的安排不錯。”雖然鈺兒還沒來見她，讓她有點不高興，至少紀夫人那邊有消息傳來，說鈺兒很滿意的樣子。
虞茗微微點頭，並未表示什麽，良太妃掃了她一眼，冷撇著嘴說：“不高興了？”就知道你一直霸占著鈺兒，鈺兒隻是沒見過別的姑娘，不然哪會被你迷惑了。
“沒有。”虞茗輕輕搖頭，略抬起頭看向良太妃，嘴角掛著一絲淡笑，一雙媚眼依舊是平淡如水，卻又散發著一股媚人的氣息：“臣妾也為王爺高興。”齊鈺終於走出了這一步，以後她就可以盡快把事情交給紀夫人了，卸下肩上王妃的擔子。
“哼。”良太妃笑著撇開頭，端起旁邊的青梅茶飲了一口，“什麽時候把剩下三個也安排一下。
“是。”已經安排了一個，虞茗自是不會介意再安排另外幾個。
良太妃盯著她看了幾眼，隨即斂其起似乎在想什麽。
略一想過後，虞茗又開口說：“臣妾希望過幾日教紀夫人一些賬目上的事情，想以後讓紀夫人幫著臣妾。”
良太妃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她還想著要怎麽開口，她自己就先開口了，這其中該不會有什麽詐吧？一想到昨日虞茗的那些話，她突然有些琢磨不透眼前的人來了，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她霸占了鈺兒一年，就這麽輕易地把鈺兒拱手讓人了？是太自信，認為鈺兒心裏已經有了她，還是太自卑，怕鈺兒會對她厭倦？
虞茗見良太妃不出聲，問：“不知太妃娘娘是何意？”
良太妃收起袖子，撫了撫手指上的金指甲，神色高傲地說：“既然你忙不過來，那就先讓紀夫人幫著吧。”
“是。太妃娘娘若是沒事，臣妾就先行退下了。”
“你忙著做什麽？”良太妃端起茶杯，顯然不想讓她離開。
虞茗隻能如實說：“王爺還在外麵等臣妾。”
良太妃不悅地皺起了娟秀的眉，抿著嫣紅的唇問：“你和王爺要出門？去做什麽？”
“去買一張屏風，將江秀女獻給太妃娘娘的畫裝裱起來。”頓了一下，接著解釋說：“臣妾昨日看過了，王府裏沒有合適的屏風可以裝裱。”
“這點小事也用得著讓王爺陪你去？”良太妃輕瞥著嘴角，手指微微收攏握緊了手中的茶杯，鈺兒就願意陪著她出去，卻不願意來多看她這個娘幾眼，她的心裏感覺非常難受。
都是因為麵前這個女人，不知道她在背後對鈺兒說了多少她的壞話，離間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可是她又不能動這個女人。
她還猶記得那是在一年前，鈺兒為了向這個女人求情才來找她說了那麽多話，這麽多年來對她第一次不是用冰冷的臉色。
想想她就恨不得把這個女人逐出王府去，良太妃狠狠地握緊了手指，在心裏告訴自己平靜下來。眼下鈺兒已經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她會慢慢看著虞茗失去鈺兒的寵愛，最後被鈺兒丟出府去的。
飛快地眨了幾下帶著陰狠之色的雙眸，良太妃漸漸地收斂了情緒，“作為王妃，你應該有自己處理事情的能力，別有事沒事就去找鈺兒。鈺兒他每日處理政務，你還要讓他為這後院裏的事情勞累嗎？”語氣中透出十足的對齊鈺的關心。
“王爺！”
聽見外麵傳來的行禮的聲音，良太妃端著茶杯的手一僵，目光中有些害怕緊張地看向屋門口，手微微抖動著。
齊鈺走了進來，麵色很冷，但是禮數一點兒也不差，瞥了虞茗一樣，上前對著良太妃行禮。
良太妃愣著都忘了讓齊鈺起來，嬤嬤忙在一旁微微碰了下良太妃的手肘，良太妃回過神，激動地說：“鈺兒快起來。”一邊放下了茶杯，想要親手上前去扶起他的意思，齊鈺已經先行直起了身子。
似是察覺到齊鈺腳下有後退的意思，良太妃一臉受傷地頓住了腳步，伸出去的手僵住後緩緩收了回來，低下頭掩飾了臉上的情緒，又嬤嬤扶著回到了長榻上坐下，隻是精神有點差了，臉色略白了些，遠不如對著虞茗時那般精力充沛，神采奕奕。
不等他說什麽，齊鈺先開了口，冰冷的目光裏一片平靜地看著她：“母妃還有什麽事嗎？沒什麽事，兒子就帶著王妃下去了。”
良太妃張了張嘴，看著齊鈺已經去扶著虞茗從椅子上起來了，目光低落地擺了擺手：“你們去吧。”隻是收回視線時，不由得落在虞茗身上狠狠地警告了她一眼。
行完禮，齊鈺就以一種護著她的姿勢伸手攬住了虞茗的肩膀，一眼也不看良太妃地把虞茗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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