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意圖
李賀見他要說什麽卻突然停住了嘴，神色略變，目光在他身後頓住，他轉過頭去就見虞茗走了過來。
不知怎麽的他心裏感覺有點羞赧，無法麵對虞茗一般地撇開了頭避開她的視線，虞茗的目光也並未在他身上停留太長時間，此時她的心情亦是有些複雜。
虞誌輝依舊倚靠在那回廊的柱子上，嘴角那不屑的笑意還有些許的殘餘，她不明白虞誌輝怎麽突然的對她和李賀之間的事情這麽感興趣了？之前也沒見他多說過什麽。
他，到底想做什麽？
麵對虞茗臉上的疑惑，虞誌輝隻是笑的愈發的好看了。
“大哥，你們怎麽在這兒？”虞茗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正找你們過去。”
不過是個托詞，彼此心知肚明，誰也不會說破。
虞誌輝看了虞茗一眼，站了起來，別有深意地朝著李賀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笑著離開了。
虞茗看著他離開，這才看向了李賀，李賀同時也抬起了頭看她，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以往明亮淡漠的眼睛，此刻卻因為染上了俗世凡塵仿若一對蒙上了灰塵的明珠，光芒暗淡了些，倒不是那麽遙不可及了。
他身上的淡漠氣質也好像被她攪成一團糊了，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如果早知道李賀的心性如此純善，她或許不該招惹他的，以至於陷入如今這般進退兩難的地步。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上了嘴，看著彼此，心緒同樣的複雜，原因卻不相同。
沉默了一會兒，虞茗先開了口，“你還好嗎？”她不太清楚自從大理寺那次之後，他回去是如何麵對李夫人和李嬋，想來也是不輕鬆的，看現在他消瘦了許多的身形也能看出幾分來。
還有，不知李大人有沒有給他壓力？若是這樣，她這次是真的把他害苦了。
李賀緊繃的心突然感覺一暖，本以為她會開口說出什麽讓他放棄的話，沒想到她還是關心他的，一張泛著一層淡白的色澤臉龐忽地多了一抹紅潤，對著虞茗一笑，仿佛一瞬間他又變回了原來那個俊美的李賀，身上暈染著一層迷人的光芒。
虞茗眼中有一絲一樣閃過，心底並不如李賀那般輕鬆。
那句話仿佛是給李賀打了氣一般，沉重的步子一下就邁開了，向著虞茗走了過去，抓住了她的雙手握在手裏。
深情地目光凝視著她動人的臉，傳遞給她為他們堅持下去的力量，“相信我，我一定會娶你進門的。”
原本搖擺的心也更加堅定，他要和父母還有妹妹說明，如果不能娶虞茗進門，那他還能做什麽呢？
就像虞誌輝說的那樣，連他愛的人都沒辦法保護，這一次選擇了妥協，以後呢？難道他要一直妥協下去嗎？
生活在父母身邊二十餘年，第一次他有了要堅定自己的想法，選擇自己所愛。
如果他們實在不同意，那他隻能不孝了。
可以不用的，虞茗動了動嘴，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李賀一雙手就將她拉進了他的懷裏，鼻間是那股淡漠的熟悉氣息，令她感覺莫名地心安，想要去依靠，心裏感到異常的平靜，仿佛時間就在此刻靜止。
一時倒忘了要說的話，也是她不忍心打破現在這種美好的氛圍，不忍打碎李賀心中的念想，貪戀著這份寧靜。
直到一道冰冷而深沉的視線投來，虞茗渾身一僵，本能地想要推開李賀，好在李賀也鬆開了她，他倒是沒察覺到什麽，隻看了她一眼。
虞茗整理了一下衣袖，回頭看向來人，齊鈺怎麽來了？他不是跟在齊炎身邊的嗎？突然又想到了上次他送來的禮物裏麵夾的玉佩，他把玉佩放在她這裏就不怕出事？
上次那個死去的小偷也是因為那塊玉佩，難道那塊玉佩很重要？最近又有人在找它？或者說找它的人從來就沒停過？
事實上也如虞茗所料想的那樣，的確是有人在找那塊玉佩，上次的小偷之事他就應該已經意識到玉佩的作用可能已經暴露了。
最近玄風打探到一些消息之後，他便想找個安全點的地方藏起來，不知為什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虞茗這裏，或許是上次也被她保管了一陣的原因。
正好太子要送禮過來，他便順道送了些禮物過來，把玉佩藏在了裏麵，她應該是發現了！
虞茗又想齊鈺今天來會不會是來拿那塊玉佩的？他也不知道把她這裏當什麽了，以為是儲物櫃嗎？想放進來就放進來，想要拿走就直接來討要？
雖然齊鈺的做法讓她感覺很不舒服，但是她更不想和他有什麽牽扯，所以暫時也就隻有忍了。
兩人行了禮，齊鈺走了過來，站在了虞誌輝之前的位置，背對著他們，擋去了大片的光亮，深遠的目光眺望著對麵簷角滴落下來的雨水。
看見兩人他不由地想起了早上玄風回來和他說的話，他告訴他說虞茗和李賀之間橫了一個太子，如果他在中間幫了李賀一把，也許就是在太子身邊安置了一個隱形的暗衛，就能隨時掌握太子的動向。
李賀自入朝以來便深受齊炎的重用，他也憑借著自己的本事一路走到現在的位置，看他經常跟在齊炎身邊便可知齊炎對他的信任了。
但李賀因為顧忌著李家，並沒有徹底對齊炎聊表忠心，所以說李賀還不完全是太子的人。反倒是最近一段時間，因為虞茗的事情，導致他和齊炎的關係有些疏遠了。
看李賀對虞茗的上心勁，如果他出手相助，以李賀的個性不一定會背叛齊炎，但長此以往他的心總會慢慢變得。
原本這是一個極好的計劃，玄風知道他今天會陪同太子來虞府，特意叮囑了他好幾次，隻是當他看見虞茗的時候，心裏卻有點不想執行這個計劃。
李賀疑惑地看眼虞茗，端王來這裏做什麽？是跟著虞茗來的，還是早就發現了他們？
太子曾告訴過他，端王並不如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誰人知曉，京城中最熱鬧的春香閣背後的主人竟是齊鈺，而齊鈺就和春香閣的頭牌美人芸香關係匪淺。
甚至有傳言說，端王太過寵愛芸香，所以特地建造了一個春香閣來捧她，為的就是讓她高興。他對此話不甚懷疑，端王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兩…齊鈺突然回過身來看著他們，開口話隻說了一半，剩下的那半叫人浮想翩翩，李賀第一反應便是端王知道他和茗兒的關係了，心裏有一瞬地慌亂過後便安定了下來，看了眼虞茗，見她的神色倒是比他還鎮定些，暗自懊惱了一句自己沒用。
虞茗心裏不是不害怕，隻是她更害怕被齊鈺捕捉到她的什麽情緒，這個時候她越不能慌，越是慌便越容易暴露，她估計齊鈺也隻是在試探他們而已。
“端王殿下，我和李大人怎麽了？”虞茗低著頭淡淡地問，“您過來的時候有看見我大哥嗎？我是過來喊他們的。”算是解釋了一遍，至於齊鈺相不相信就不是她的事了。
看了李賀一眼，虞茗繼續道：“臣女先和李大人不打擾殿下了，先行告退。”
李賀緊跟著虞茗行禮，一起退了出去，齊鈺的目光微冷，落在虞茗身上，最終還是沒向李賀開口。
“端王殿下怎麽會來？”一走遠，虞茗便先向李賀問道，這也是李賀的疑惑，“不知道，我想他可能是不是跟著你過來的？”
虞茗皺了下眉，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她根本沒察覺到身後的有任何動靜，而且齊鈺既然能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閨房之中，那麽要做到無聲地跟在她身後不是沒有可能的。
而且她想知道的是齊鈺跟著齊炎來虞府做什麽，聘禮之類的事情有六部的人主管，對方身份是太子，基本不用任何人來撐場麵，不過是送個聘禮來，也用不著他出麵，除非說……
他這是在向齊炎表示忠心？不過他你要哪個的人難道會甘願臣服在齊炎的腳下不成？前世，端王曾經聯合七王爺一起對太子發難，奈何太子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年輕氣盛的七王爺死在了當初得躲位之戰，端王有幸活下來，卻也過的不如意，沒多久就被齊炎發配，跟隨著母親一起離開了皇宮，前往了嶺南一代的封地。
至於當初齊炎為什麽放了齊鈺，她曾聽他說起過好像是因為對他的喜歡，念在兄弟情分上，也放了他。
且當初得叛亂裏，全部都是因為七王爺手握重兵而導致的，危險被解決之後，齊炎曾好好問過他，然後才決定將他流放。
這樣看來，齊鈺對皇位也是有覬覦的了。
隻不過他的競爭力是不是太弱了點？七王爺手握重兵，但是找不到任何理由進入皇城；太子齊炎不禁深得皇帝的喜歡，在朝中的勢力也早已盤根錯節般複雜了；相比之下，作為四王爺的齊鈺則什麽都沒有，弱小的可憐。
虞茗倒是想到了那塊玉佩，可那麽小小的一塊玉佩能做什麽？難道是什麽令牌？如果是這麽珍貴的東西，他怎麽敢放在她這裏，也不她把它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