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約定
麵對惱羞成怒的林煜，虞茗的麵色依舊一派淡然自若，相信她給的暗示已經夠多了，如果林煜還不明白的話她也沒辦法指靠他了。
她也不怕林煜懷疑什麽，本來她對林家人的信任也僅僅止於此，很多東西在利益麵前都是會變得，眼下齊炎將這條線在林陽鴻和林陽維兩兄弟麵前挑明了，她也沒必要再和林煜藏著掖著。
“你想做什麽？”林煜雙手握著扇柄，凝視著她，開始的親密氛圍一瞬間便消散的幹淨了，此刻反倒是多了幾分急促和緊張。
虞茗垂下眼，般含無奈地說道：“我隻是不想嫁給齊炎。”
雖然還是那一句話，但此刻聽來裏麵卻包含了甚多。
齊炎如果想要林家，那麽勢必會許給大伯和父親諸多好處，這些約定口頭上是無效得，必須用什麽東西來使之牢固，最常見的便是聯姻，將虞茗嫁給齊炎也同樣可以算作是一種對外的宣告，告訴眾人林家對齊炎的支持。
不讓虞茗嫁給齊炎，便意味著大伯和父親將不會從太子那裏得到什麽，所以這不僅僅是不讓她嫁給齊炎的問題。
看林煜皺起眉頭沒有回答她，虞茗並沒有將心裏那般的急切表現出來，這邊拖得時間越長，外邊林陽鴻和林陽維就越可能達成某種約定，但是她也不能讓林煜認為她是沒辦法了才找到的他，否則之後的事情她都會被他牽著走，她希望主動權掌握在她的手上。
“你為什麽找我？”林煜問出了最後一個她可能會解答的疑問。
虞茗勾了勾唇，眼眸如水般動人，“因為我能信任的人隻有你。”她說的這句是實話，林家的人，上麵一輩的人她是不會相信的，而和她同輩的人裏麵她了解最多的就是林榛和林煜。
可以林榛的性格，她若是與他說這些事情，怕他立馬就去告訴林陽維了，這可不是她樂意見到的。
林煜自是聽得出這話有幾分可信，但他真的要幫她嗎？去忤逆自己的父親和大伯？可想到被林陽維逼婚，他又是一陣頭疼。
虞茗說的話在林陽維那裏還是有點分量，涉及到他的親事，即便不是真的，林陽維也會去查探一番，若是知道他真的喜歡上了一個春香閣的頭牌姑娘，一定會不管不顧地給他強行定下一門親事，讓他斬斷和芸香的關係。
隻是如果僅僅隻是這樣的話……
“幫你我有什麽好處？”林煜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總算是輪到他說話的時候了，“我看太子對你是勢在必得吧？我還沒見過他對什麽人這麽上心呢！要讓太子對你死心，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這是在向她討好處了？虞茗不禁勾了勾唇，不讓她嫁給太子，難道是為了她一個人？想到以後林家的下場，她就不由地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你想要什麽？我能給你的東西可不多。”她不想一下暴露太多，總得留幾張底牌在手上，林煜對她不算知根知底，卻也知道些她的能耐，既然開了口，就必定有所看中。
“幫我！”林煜眼中閃著自信的光芒：“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幫我們打開江南的市場。”猶記得上次在迎春樓她所說的那些見解，有些東西甚至很新奇，是他從來沒想到，也沒見過的。
他也不知道她腦子裏是怎麽想出來這些辦法的，但人的腦子總是那麽奇特，既然古人能從光著身子住在石洞裏到現在這般錦衣玉食，虞茗能想到這些也不奇怪，隻是看來她應該度過許多這方麵的書，而且還了解頗多，有些東西也不是憑空而來的。
隻是在多年以後，林煜才十足後悔當初為什麽隻提了這麽一個要求，明知道她還隱藏著許多，那個時候他就不應該輕易地開口向她要什麽的，而是應該讓她許諾答應自己一件事。
隻是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藥。
“好。”隻是這個而已，虞茗倒是在心裏鬆了口氣，在她的計劃裏逃出虞府之後，她也是打算去江南看看的。
到時候順便幫他擴展商業，也算是給自己找了份事做，想必他也不會白讓她做那些事。
見她答應了下來，林煜轉而便露出了一抹笑容，啪地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扇子，絲毫也不顧忌了，想看就看吧。
虞茗還真多看了兩眼，之前看的是畫，這次看的是詩，這詩字裏行間都透露著一股情意，可那畫卻流露出一股悲情，明明意境不相吻合，畫在一起卻也不顯得生硬，能做出這般的詩和畫，這芸香姑娘心中想必是有人了。
隻是從上次在春香閣的情況來看，芸香喜歡的人並不是林煜，她倒覺得芸香隻是把林煜當朋友看待而已。不過別人之間的事情，她也沒興趣多管。
“你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去找大伯和父親他們。”林煜站了起來，收起扇子理了理衣擺，走出去之前還不忘回頭，對她揚眉一笑，燦爛的如同春日裏最明媚的陽光，自信中帶了幾分張揚：“等著我的好消息！”
門口的碧珠見林煜走了，立馬走了進來，看虞茗的神色好了些，也跟著鬆了口氣，“小姐，沒事了？”
“等四哥回來才知道。”林煜能不能成功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噢！”碧珠低頭應了一聲，正在喝茶的虞茗一愣，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她情緒很低落，問道：“怎麽了？”
碧珠抬起頭來，眨了眨眼，輕聲說：“就是奴婢覺得林府的人對小姐您好像也不是那麽的好。”看來真正對小姐好的人隻有林姨娘和林媽媽。
這話前虞茗聽了一定會有所觸動，但她不是那個真正的虞茗，而且她早就從前虞茗的那些記憶裏窺探到了林府的一些人和事，所以更不會在意多少。
虞茗靜靜地喝完了杯子裏的茶，碧珠見她不說話，站在了一旁，約莫一刻鍾左右過去，林煜終於回來了，一張俊臉緊繃著，不是很好看。
難道沒成功？虞茗的眼神緊了起來，等林煜進來之後，先是為他倒了一杯茶，也沒著急著說話，打算等他緩過一會兒再說。
而林煜裝了半天見她沒反應，登時裝不下去，覺得很無趣，撇了撇嘴道：“你怎麽不問我怎麽樣了？”
虞茗捕捉他眼中的失望，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怎麽樣了？”
林煜翻了個大白眼，“沒成！”
碧珠聽了張大了嘴，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沒成結果就是不好啊，那怎麽辦？
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虞茗靜靜地不開口，從林煜的表現來看，她已經知道了結果。
等了半天還是沒反應，林煜沉不住氣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說什麽？”虞茗眨了眨眼，一派純真地看著他：“罵你幾句？”
這事兒也不像是你能做的出來的，林煜沒勁地歎了口氣，掃了眼迷糊的碧珠，她要是向她的丫鬟一樣這麽蠢就好了！不過那樣也就更無趣了。
“齊炎已經回去了。”似是話都已經說破了，林煜也不顧忌地在虞茗麵前直接稱呼起了齊炎的名字，虞茗沒什麽反應，倒是碧珠嚇得長大了嘴巴，然後又擔憂警惕地看著周圍，見沒人後稍稍鬆了口氣下來。
四少爺怎麽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呢？
別說，林煜還真是這麽一個放蕩不羈的人，在虞茗看來林煜這人就沒什麽怕的東西，除了成親這件事。
他這種人更適合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和林清倒不相同，林清那人則是比較淡漠清然，更適合獨自隱居的那種生活。
林家四兄弟裏麵也就林榛和林鈞最像了。
“謝謝四哥了。”虞茗看著林煜笑了笑，神情依舊是那般，也沒見有多高興。
碧珠更是懵了，事情沒辦成，小姐怎麽還謝上四少爺了？
“碧珠，我們回去。”事情完了她也該回去了，虞茗站起身對林煜道：“勞煩四哥和大舅舅和二舅舅他們說一聲，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望他們。”
林煜漫不經心地點著頭看她一眼，這麽直接就走了是打算給大伯和父親一個警示？眼前的那道身影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大許多，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穩重，這樣的人不做太子妃還真是有點可惜了。
哎，她怎麽沒問他是怎麽把齊炎給弄走的呢？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不過他真的摸透過她嗎？想到她對自己的威脅，林煜不禁泄氣地搖了搖頭。
事實上，虞茗還真的對他是如何勸退齊炎的不感興趣，隻要目的到了就是，齊炎沒辦法在林府這邊下手，最終還是會回到她身上來的。
今天她也算是給林陽鴻他們地表示了她對齊炎的態度，如果他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應該不會再起什麽心思了。
雖然沒能見到老太爺和太夫人，但收獲也不小，今天這一趟來得也不算是虧。下次她再來的時候，希望能把林姨娘也帶上就最好了，她有預感那一天不會太遠，估計也就在這一兩個月之內了。
虞茗出了林府門口，身後一個丫鬟卻追了上來喊住了她，將兩個盒子交到了她手上。
那丫鬟一邊行禮一邊喘了幾口氣，“茗小姐，這是太夫人讓奴婢交給您的，其中一個是給小姐的。”林府的下人對林婉清的稱呼還是以她的母親為多，小姐卻是幾乎沒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