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生一世
“太子殿下？二妹？”推開門的虞茜保持一副驚訝的神情站在門口，守在門外的碧珠和齊炎的隨侍跟了進來，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突然就衝出來了一個人把門推開了。
齊炎不悅地皺起了眉，虞茗微垂下了眼，起身朝著虞茜行了半禮，“大姐，你怎麽在這裏？”老夫人不是叮囑她這幾天不許出門的嗎？她是私自跑出來的？
“我出來逛逛，有人告訴我二妹你在這裏，我就過來看看了，沒想到二妹你真在。”虞茜說謊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厲害了，“我一開始還不信呢……太子殿下也在？”虞茜看向齊炎，表現出一絲驚訝。
門口的隨侍在齊炎的示意下出去了，把碧珠和翠萍也一並帶了出去關上了門。
“哦？是誰告訴你的？虞茜隨口追問了一句，看著虞茜勾了勾唇，什麽人會知道她的行蹤，怕是她一直派人盯著她的茗香院，見她來了迎春樓知道是和太子見麵，立馬就追了出來。
虞茜被虞茗看著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她不太自然地避開她夾著笑意的目光，隨便敷衍了兩句，虞茗也沒別的意思，更不想在齊炎麵前戳穿什麽，她還指望著虞茜來打消齊炎對她的心思呢！
此時，她很識趣地當起了隱形人，默默地喝著茶水不說話。
虞茜看她一眼自是樂意，即便齊炎此時看著因為她突然地闖入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但她還是抓著機會想和齊炎多說會兒話，讓他更加了解自己。
一會兒，虞茗便提出告辭，留給兩人空間，不等齊炎多挽留什麽她便徑直離開了，出了迎春樓有些意外地碰見了李賀，兩人互相打了招呼。
雖然虞茗帶了白色的帽帷，李賀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來，便忘了自己來迎春樓的意圖，跟著她在街道上漫步起來。
虞茗見他沒主動提起求婚的事情，想到之前花紅柳綠還有碧珠對他的評價，一時便起了想和他放下那些身份、算計等的想法和他好好相處，看是不是真的可以嫁給他呢？
兩人似乎挺有默契地都不想在這人多的地方遊走，不知不覺中竟然是到了凝玉湖邊，岸邊人來人往也不是很多人，兩人緩緩走著一邊欣賞景色，碧珠有意落後了一段距離，小心地跟在後麵。
她很清楚如果她真的嫁給這個時代的人，那麽那人必須保證隻娶她一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她的丈夫三妻四妾的，這個時代的有些規則她回去接受，但有些東西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這一點便是其一。
她倒沒一開始就提這種話題，而是從一些別的事情慢慢和李賀聊了起來，單純地看，發現他們還是挺聊得來的。
“如果我嫁給你了，你會介意我出去拋頭露麵嗎？”虞茗試探地問了一句，嘴角勾著淺淺地笑意，姿態很是從容，耳鬢間垂落的幾縷秀發在微風著輕輕飄舞著，摩挲著她的臉頰。
李賀聽了這話，腦子裏很清楚這隻是她的一個假設，但依舊抑製不住地有些欣喜，露出一抹笑意來，認真地思索了一番後，道：“那要看是為了什麽事情了！”回答的倒是很靈活。
“但不管出了什麽事情我都會盡量不讓你出麵解決的。”責任心挺強的，毫不掩飾地表達了他的關懷。
這個回答虞茗還是挺滿意的，但……“我要是想做生意呢？”她之前又這個打算，不論在怎樣的時代，一個人自有依靠自己，才能什麽都不怕，因為那樣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有自己活下去的能力。
即便是在現代女人也得有一份自己的事業，更別說在這種女人完全不被男人放在眼裏，隨時可以被拋棄的地方了。
她懂得不多，但是用來謀生的手段還是能拿出來些的。
李賀略微皺了下眉，看著她問道：“你喜歡做生意嗎？”據他所知，她的兩個哥哥林榛和林煜，林家的三少爺和四少爺就是從商的，他倒是不知道虞茗也有這個興趣，不過聽林煜說，好像虞茗和他們兩個的接觸也更多些。
“一般。”虞茗笑了笑，“你喜歡做官？”一雙眸子彎彎的如同一對月牙兒，又隱隱地帶了那麽一絲魅惑，有點勾人的意味。
李賀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忍不住地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鬢間的頭發撥弄到了耳後，“一般。”嘴角牽起的笑容亦如虞茗嘴角的那一抹一樣，淡淡的如同清淨的泉水，清澈明淨，如微風般有一絲清涼劃過。
“若是你娘不喜歡我怎麽辦？”虞茗收回視線又問，婆媳問題是很重要的，在現代她還可以不和婆婆住在一起，但在這裏是絕對不可能的，尤其李家就李賀一個嫡子。
李賀笑了笑，“這你不用擔心，上次你來，我娘見過你，她對你的印象挺好的。”自從有了心思想要娶虞茗之後，他也考慮過這些，曾在母親麵前透露過幾次，看她的神色應該是沒有問題，反倒是……
“即便是我娘不喜歡你也沒關係，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李賀怕她多想，又道。
他想的倒是挺多的，這是虞茗對李賀的感覺，她所想的那些完全是作為一個現代女性要結婚要考慮的，在古代是基本不可能讓她來想這些的，而李賀一個古代男人，能有這麽讓即便一個現代女人都滿意的回答，她心裏不可能不滿意。
“可我想嫁的人隻能有我一個女人！”虞茗抬起眸子看向他，眼中閃著明媚而堅定的光芒，婆媳關係不好可以改善，拋頭露麵的問題可以商量，但這是絕對的原則問題，不論什麽情況都不能違反的。
李賀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虞茗不得不停下來，眉目間有些期待地也看向了一臉凝重認真地他，隻聽他道：“我李賀這一生一世也隻娶一人！”
那一瞬間虞茗好似忘記了周圍的所有人，眼前隻剩下李賀一人，耳邊他說的話一直回蕩著，她承認那一刻她有些心動了，上哪裏去能找到這樣的男人，她不喜歡是不是有些太暴殄天物了？
嘴角不知不覺地露出來的笑容仿佛也多了一絲別樣的意味，襯得她一張嬌媚的麵容如同凝玉湖中猶存的那幾朵粉白色的荷花一般美麗動人，肌膚如雪，櫻唇一點，媚眼盈盈，無一不讓李賀的心髒砰砰砰地跳動起來，他欣喜地不知所措，有些慌亂地將虞茗擁進了懷裏，緊緊地抱著她，伸手按著她的腦袋靠在了自己的胸口，即便是這樣的親近也好似不能讓他所有的情緒宣泄出來一樣。
他激動地差點想把虞茗頭上的帽帷給摘了，但好在還尚存著一絲理智，河岸邊的人雖然不如街上那麽多，但也不少，能認出他們來的也有，這個時候能有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省則省。
所以李賀隻好緊緊地抱著虞茗，但這也讓不少來往的人注視了他們很久。
虞茗似乎也從內心裏開始接受李賀，和他說的話也多了起來，涉及很多，不時地透露給他一些自己的想法，比如她想去江南看看，不想被困在宅子裏，李賀會笑著說好，說是以後帶著她江南遊玩。
對於李賀這般的寵溺，虞茗即享受，又有那麽一點不安，因為她從來沒有嚐到被人寵著的滋味兒，得到了又害怕會失去，人總是這樣。
兩人在凝玉湖邊的小攤上吃了午飯，又四處走了走，虞茗愈發感覺某些方麵李賀和她挺想的，喜歡安靜而不嘈雜的環境。
沒有待到太晚，李賀便送了虞茗回去，離開凝玉湖往虞府去時，會經過春香閣，虞茗看了一眼，餘光像是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看時又不見了。
“怎麽了？”李賀看她盯著問道，順著看見春香閣，眼中閃過一絲囧色，她的膽子真大，寵溺地笑了笑，“想去？”經過一天的相處，已經會和虞茗開起玩笑來了。
“你不想去嗎？”虞茗反過來問他，嘴角噙著一抹揶揄的笑意，“你以前沒去過？”古代這種地方倒也是明顯的很。
李賀倒是沒想到她這麽大膽，說起青樓這種地方還麵不改色，反倒是他耳根子有些紅，臉色繃不住，急著和她解釋：“我沒去過。”
虞茗笑了笑，沒說什麽。
“真沒去過！”頓了一下，“倒是有些同僚請過我幾次，不過我都拒絕了。”
“真是個好男人！”虞茗笑了一句，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有最基本的信任，即便有時候可能會有些事情瞞著對方，知道後也應該選擇去相信對方。
聽見她的誇獎，李賀顯然有些受寵若驚，露出一抹開心地笑，雖然他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說了這句，但這話明顯不是貶意，亦不含一絲諷刺。
遲疑了一下，看周圍一路來人很少，手伸了出去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微微僵了一下，並沒有拒絕，他便慢慢收攏了手指，和她白皙滑嫩的手指緊緊地交纏在了一起，嘴角的笑容又甜蜜了幾分，幸福的像是個墜入愛河裏甜的翻不過身來的毛頭小夥。
靜靜地走在這條街道上，直到多少年以後李賀依然記得他那時的怦然心動，和幸福的甜蜜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