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那晚真相
當晚，在用齋飯之前，虞茗特意去了吳氏的屋裏找她道歉。
吳氏見她來了，臉色倒是沒她臆想的那般難看，在外屋裏接見了她。
“舅母！”虞茗進屋向坐在靠椅上的吳氏行了禮。
“坐吧。”語氣聽起來還很和氣。
虞茗是來賠禮道歉的，自是不敢坐下，而是福低了身子，輕聲道：“舅母，茗兒是來向您道歉的。”
頓了一下，微微深吸口氣了繼續說：“我上午不該那麽衝動對表妹動手的，反省了一下午，我還是覺得要親自過來向舅母賠禮，對表妹說聲對不起。”
吳氏打量著虞茗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滿意，“這事兒我也聽你兩個表哥說過了，錯不在你。”挺憂心的，“是馨兒不懂事，那種話竟然也說了出來。”心裏倒是有一點疑惑那天晚上在青雲庵究竟發生了什麽，等用了晚飯她一定得去找茜兒問問清楚，即便是虞茗再好，她也沒打算娶一個不清不白的媳婦兒回家去。
“去，看看表小姐在做什麽？就說二小姐來給她道歉了，讓她出來。”吳氏對身邊伺候的婆子吩咐了一聲，一邊招呼虞茗坐下，虞茗不再虛禮，在吳氏下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那婆子回來，倒是不見王子馨的身影，婆子看著吳氏隻回道：“夫人，小姐……說她不舒服，不想見客。”眼神閃了一下，不敢看虞茗。
這些她當然明白不過是虛詞，王子馨不想見她是真，不舒服也是真，但聽到她是來道歉的肯定發了一通大火，巴不得吳氏好好教訓她一頓呢。
按照她的性子必然會跑出來看她的好戲，現在卻避而不見，加上吳氏對她的和氣態度，想必上午吳氏已經訓過王子馨了，她生氣的不隻是她，還有吳氏。
吳氏擰了下眉，又發火的征兆，虞茗見了慢慢開口：“既然表妹不舒服，那就勞煩舅母替我說一聲了。”非常識趣，吳氏臉上湧過一陣尷尬，氣惱地看了那婆子一眼，是在生王子馨的氣，看著虞茗，心中一陣感歎，她怎麽就生不出這樣知書達理的女兒來呢？
馨兒真真是被她給寵壞了！那種話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嗎？虞家和王家的閨女，不論哪一個的清白有汙，對另外一家都必然造成不小的影響，這死丫頭以後是不想嫁人了？
吳氏應了，一邊說：“既然來了，那就再坐一會兒，等下一起去前麵的祠堂用齋飯吧。正好我們也好好說會兒話。”說著招手讓虞茗坐到她身邊，婆子立即過去將虞茗的椅子搬到了吳氏身邊放下。
兩人有說有笑地聊著，王家兄弟進來看見這一派和樂的場麵，都是一怔，王子星臉上有些欣喜高興之色，而王子辰卻是立馬皺起了眉。
婆子看見王子辰和王子星在吳氏身邊提醒了一句，“夫人，兩位少爺來了。”
吳氏笑著轉過頭：“辰兒，星兒來了？吳嬤嬤，你去把表小姐喊過來去用齋飯。”
先前的那個婆子，也就是吳嬤嬤愣了一下，猶豫著想說什麽，最後還是領命出去了，回來的時候自是又沒有看見王子馨，還是說王子馨不說服，不想吃晚飯。
吳氏當即沉下臉，對著吳嬤嬤小聲地斥了一句：“不吃就別吃了。”自己的女兒當然知道她是什麽性子，那裏是不舒服，根本就是在鬧脾氣，真是把她寵壞了！
抬起頭時吳氏臉上已經恢複了一派和藹，“馨兒不舒服，那就我們自己去吧。”
虞茗點點頭，說：“待會兒讓廚房給表妹做碗清粥送進房裏去吧。”倒沒什麽其他意思，不過是看在吳氏一片苦心上而已，有些想到了虞府裏的林姨娘，失神了片刻，虞茗在吳氏的呼喚中回過神，被她親密地挽著手臂出了門。
幾人一起用過齋飯之後，便各自回房間裏去休息了，吳氏喝了杯茶，坐了一會兒準備去看虞茜時，下人來報說大少爺來了。
吳氏疑惑了一下，招手讓王子辰進來，放下手上的白瓷藍紋茶蠱問：“辰兒，有事嗎？”
“娘！”王子辰喊了一聲，看了一眼屋裏的吳嬤嬤和其他幾個下人。
“你們都下去吧。”吳氏眼珠子轉了轉，吩咐了一聲，於是吳嬤嬤便領著其他人都出去了。
吳氏疑惑地看著王子辰：“辰兒，你有什麽事要和娘說的，這麽神神秘秘的？”
“娘，我……”王子辰在心裏深吸了口氣，“我不想娶表妹了。”
吳氏手一抖，差點碰掉手邊的茶蠱，盯著他問：“這是怎麽了？”吃晚飯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
“就是我不喜歡茗兒表妹，沒什麽事。”王子辰輕鬆地笑著說，吳氏盯著他，他神色有些閃避。
吳氏擰著眉想了想，“是不是因為馨兒說的那些事？”
王子辰撇開頭默不作聲，吳氏便知道她猜對了，但她沒急著說什麽，一會兒卻是王子辰自己又開了口，“即便沒那事，還有太子，難道我真的要和太子爭嗎？”他可不想得罪了太子，這是他想了一下午得出來的結果，不論馨兒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想要虞茗了。
這話一下問到了吳氏的心裏去，她也無從確定，隻是王氏告訴她說，隻要他們兄弟兩把虞茗娶回去，太子就會娶茜兒為妃，到時候虞家一家得道，王家也將升天。
一開始她並沒有想太多，隻是為了王家，加上王氏的好言好語她才答應了，現在才覺得事情根本沒那麽容易，但眼下她是真的看虞茗越來越順眼了。
“你再好好想想吧，娘是看茗兒挺不錯的。”吳氏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讓王子辰回去休息了，等王子辰走了，她又問吳嬤嬤，“茜兒用過晚飯了？睡下了嗎？”
“丫鬟剛剛過來說虞茜小姐剛用完晚飯，這會兒應該還沒睡下。”吳嬤嬤又問：“夫人要去看虞茜小姐嗎？”
“嗯。”吳氏點點頭人已經站起身往虞茜的屋裏走去。
虞茜正在屋裏休息，見吳氏來了，想要起身見她，吳氏上前按住了她，“你這身子就別起來了。”
“得趕緊養好，回去參加你奶奶的壽宴呢！”吳氏抓著她白皙的手說，虞茜知道吳氏是江南人，所以對她有時候的稱呼和他們不一樣也不覺得奇怪。
“嗯。”虞茜乖順地躺了下來，“都是我讓舅母受累了。”
“說的什麽話呢！”吳氏說了一句，又問了她今天怎麽樣，都吃了些什麽，然後就讓屋裏的人都出去了。
虞茜眨眨眼看著吳氏，“舅母是有什麽要問茜兒的嗎？”一雙眼睛純真明亮，眼底卻是劃過一絲凝重，下午翠桃已經來告訴過她表小姐把事情辦砸了。
“還是茜兒聰明。”吳氏臉上依舊保持著笑意，目光不自然地投向了別處：“舅母聽說你和茗兒前陣子也來青雲庵裏為大齊祈福了？”
“是啊。”虞茜應下了。
“那……那天晚上在青雲庵發生了什麽事情，茜兒你好好告訴舅母！”吳氏突然轉過頭認真地看著虞茜，“你也知道，你母親想讓你表哥娶茗兒回家，讓兩家親上加親。”省了一句你好做太子妃，不想這個時候讓虞茜感覺到什麽不舒服。
虞茜眼底卻是倏地閃過一絲驚訝，母親竟是瞞著她和舅母商議了這種事，早知道她就不該告訴王子馨那些事情，直接給兩個表哥製造機會就是了。
頓時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但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好在還有機會挽救。
抬起了頭，臉色有些惱地看著吳氏，不忿地說：“舅母肯定是聽了那些不知情的人的胡言了吧？”
“那天晚上是青雲庵裏來了個刺客，把二妹劫持了做人質，是李大人救了二妹。”虞茜認真地說著，“外麵那些人不知情，知道太……故意傳出那些謠言想要詆毀我們虞府的名聲。”
“舅母，你可不能輕信了那些人的謠言啊！”虞茜睜大了眼睛看著吳氏，“二妹她還是清白之身！”
“那天晚上她隻是被逃跑不及的刺客仍在了湖裏而已。”
“小姐！”虞茗脫了外衫準備睡下，突然柳綠在她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回身疑惑地看著她，淡淡地問：“這是怎麽了？”
“奴婢有話要告訴小姐！”
虞茗凝了凝神，將手上的外衫搭在屏風旁的架子上，“這麽晚了，又什麽話明天再說吧。”漫不經心，很不在意的神色，但她越是這樣柳綠心裏感覺愈加地緊張。
“是關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柳綠一咬牙說了一句，她看見虞茗的臉色頓時變了變，鼓起勇氣一口氣把所有的事實經過飛快地說了出來。
“那天晚上奴婢和花紅是得了徐媽媽的吩咐，給您下了藥，然後安排您和馬公子見麵！”一句話足以把所有都說清楚了。
“後來您不見了，奴婢就去回稟了徐媽媽，我們三個一起在湖邊找到了您，徐媽媽見您昏迷了，想讓花紅……”
“殺了我？”虞茗突然壓低嗓音厲聲說了一句，神色變得異常冰冷，那天晚上她果然沒有聽錯，是徐媽媽開口讓花紅把她掐死，然後再丟進湖裏當做她是淹死的，這樣可不就一了百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