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邀請
“沒了。”玉搖搖了搖頭看她還笑覺得奇怪，“小姐？”您沒事吧？
“進來吧。”虞茗將手上包著棗核的帕子遞給玉搖，轉身進去屋裏坐著喝了口茶水。
花紅柳綠兩人對視一眼，不確定虞茗是不是在喊她，玉搖看著虞茗的背影愣了會兒，突然轉過頭道：“小姐讓你們進去呢。”小姐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吧？擔心外麵的人再傳什麽謠言。
遲疑了一下，花紅柳綠從地上站起來，跪了一下午腿腳早就麻了，剛直起腿便軟了下去，兩人互相攙扶了一把，玉搖伸出手想幫忙，兩人卻避開了，防備地看了她一眼。
玉搖尷尬地把手縮回去，在身上擦了擦，尾隨著兩人走到門口，不敢進去，她隻是一個粗使的三等丫鬟。站在外麵看著，虞茗的目光掃了過來，她立即嚇得一縮腦袋跑了。
“想明白了嗎？”虞茗淡淡地問著，目光冷然地看著兩人蒼白的麵色。
抿著唇誰也沒有開口，一旦她們承認了，懲罰絕對不隻是這些，誰也不會留一個不忠的丫鬟在身邊，兩人現在才深深地感覺到眼前的人真的不一樣了。
以前出了什麽事，她們兩互相糊弄著就過去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虞茗比她們還要清楚。
一下午她們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到夫人那去了，夫人也沒有派人過來說一聲，這次是不可能指望夫人來救她們，她們難道就這樣走到盡頭了嗎？
柳綠的眼角變得濕潤，一滴淚水沿著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安靜地哭著，花紅咬著唇心裏非常不甘，她們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不都是為了幫夫人嗎？
最後呢？夫人連來說一句話都不肯，隻要夫人開口，二小姐是絕對不敢把她們怎麽樣的。
看著花紅臉上的神情，柳綠一怔，都忘記了哭，她是想做什麽？花紅的性子她最清楚不過了，非常傲氣，夫人這次沒救她們，花紅肯定在已經記恨上夫人了。
但這樣也不至於讓她們背叛夫人啊，夫人是什麽身份？那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計較的，而且就算是向二小姐坦白又能這樣？二小姐還能和夫人鬧什麽嗎？
最後受罪的隻還能是她們，主子們不管做什麽都不會有錯，罪責隻會落在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人身上，做丫鬟這麽多年，難道還沒看明白嗎？
二小姐的身份當然不能和夫人對著幹，但她現在隻想好好活著，夫人那裏她們是不用指望了，那麽隻能從二小姐這裏下手，花紅心裏精明著，她比柳綠想的更多。
抬頭看了眼虞茗，花紅再次跪了下去，低著頭冷靜地道：“隻要小姐願意放過奴婢，奴婢願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小姐。”
柳綠看她真的打算背叛夫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站在花紅身邊不知該如何是好，猶豫著是要堅持下去還是和花紅一樣……
花紅還沒忘記她，抬頭看著柳綠勸她說：“柳綠你也跪下來求二小姐吧，現在隻有二小姐能救我們。”
柳綠也看著她，依舊猶豫著，難以抉擇，說起來還是一個問題，就是她心裏不太相信虞茗是王氏的對手，那樣最後她們隻會死得更慘。
虞茗眸子裏含著冷光看著兩人，耐心地等著。
夕陽的餘暉漸漸退去，天色暗了下來，屋裏亦變得昏暗，碧珠從公中提了晚飯回來，看見外麵已經沒了花紅柳綠的身影，而屋裏的燈還沒點，有些訝異，走到門口時被人一把拉住。
碧珠嚇得差點叫起來，待看清是玉搖後，瞪了她一眼：“嚇死我了！”
玉搖歉意地看著她，又指了指屋裏說：“小姐在處置花紅柳綠呢！”
碧珠微微皺眉，這有什麽好處置的，今天這事明顯是花紅柳綠背叛了小姐，在背後幫著夫人算計小姐，小姐應該打兩人幾十板子，然後直接發賣了出去才是，兩人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兩人在外麵候著，不多時花紅柳綠互相攙扶，踉蹌著走了出來，看見她們在門口，花紅沒吭聲，柳綠說道：“小姐讓你們進去。”
玉搖擔憂地看了兩人一眼，覺得好像沒什麽事了，心裏鬆了口氣。
碧珠則微昂著下顎，眼神裏略帶諷意，拎著食盒進去了，順帶拉了玉搖一把，玉搖還想說些什麽的。
“小姐。”兩人進去行了禮。
虞茗點了點頭，“點燈吧。”
碧珠便讓玉搖去把燈點了，自己則打開雙魚戲荷檀木食盒，把飯菜擺在桌上。
玉搖點完燈站在一邊看著，碧珠想問她怎麽處置的花紅柳綠就沒開口，專心地替她布菜。
一會兒，突然有人從外麵進來，是虞崇德身邊的劉管家。
劉管家看虞茗在用飯，和氣的臉上掛著笑行了禮，“老爺是讓奴才過來送請柬給小姐的。”說著雙手遞了上來。
碧珠上前雙手接過，轉身遞給虞茗。
那是一張金粉描邊，紅底上用銀粉畫了兩隻喜鵲的華貴帖子，整間屋子仿佛一瞬間都被上麵的金粉銀粉照的亮堂堂的，兩隻喜鵲在一片霞光中像是活了過來似得，幾欲從帖子上飛了出來。
玉搖看的有些目瞪口呆，碧珠眼中也是驚訝不已。
虞茗有些沉醉於帖子的精美，但沒忘記管家還在，打開帖子看裏麵的內容，是太子殿下邀請他們一起共度乞巧節的帖子。
他們，不隻是她，虞茗微鬆了口氣，不知道虞茜有沒有收到帖子，不然就又是打她的臉了。
抬頭看向劉管家，問：“大姐去嗎？”
“大小姐會同二小姐一起去。”劉管家微笑著說，他微躬著腰，眼裏並無任何敬意，虞茗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
“那奴才就先去回稟老爺了。”
“嗯。碧珠，送管家出去。”
一會兒碧珠回來，帖子已經被虞茗放了下來，她看虞茗的臉色似乎不大好，便沒有說話。
重新拿起筷子吃了兩口飯，虞茗就有些吃不下了，許是下午吃多棗子了，看了眼碧珠和玉搖，道：“你們兩坐下一起吃吧。”剛說完又想到沒碗筷便有些後悔。
玉搖看著碧珠不敢動，碧珠看著虞茗，出聲問道：“小姐沒胃口嗎？”是在為太子殿下的邀請憂心？
“吃不下。”
“小姐想吃什麽？奴婢去弄來。”碧珠隻問，不說她們一起坐下吃的事，下人怎麽能和主子做同一張桌子呢！
以為虞茗隻是一時忘了，隨口說的而已。
太子殿下的事更不是她一個下人能問的。
“不用。你們想吃就坐下吃吧，就是沒碗筷。”瞥了眼玉搖，那眼中分明有些眼饞，她記得下人們應該是在伺候完主子後才有的時間去吃飯，吃的自是沒她們好，即便是主子吃剩下的，沒有主子的話她們也是不能隨便吃的。
這本就是一個沒有人權的時代，看了眼桌上的金貼。
碧珠的膽子算是大的，看眼玉搖，說道：“還有備用的碗筷。”說著從食盒裏拿了出來，剛好兩副。
“那就坐下吃吧。”說完拿著帖子起身走到長椅上躺下，打開帖子看著。
上麵的字蒼勁有力，渾厚深沉，可見寫字的人十分認真，但是落款卻又十分的隨意，像是懶懶地勾出來。
這些字不知為什麽虞茗莫名地覺得有些熟悉，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這帖子是太子殿下本人寫的。
像這種不算正式的帖子並不需要太子殿下本人提筆，找個隨侍代寫了，最後蓋上太子殿下的印章即可。
除了她和虞茜，太子究竟還邀請了誰呢？還是隻有她們兩個？這是不是說明太子對於會娶誰為太子妃還沒有確定呢？
虞茗看著手裏的金貼發著呆，半晌回過神，笑了一聲，擔心那麽多做什麽，他們又不會吃人。合上帖子仔細地看起上麵的做工來，這古代人的技術能做出這麽精美的東西來，應該要費不少力氣吧……
旁邊，玉搖仍舊看著碧珠，碧珠看虞茗不像是忘了她們是下人，是真的不介意她們坐下，便拉著玉搖一起坐了下來，玉搖見她動了才敢動，一開始吃的還很拘謹，不時地看看虞茗，後來膽子就大了。
等到了乞巧節那天，虞茗早上去老夫人那裏請完安後去看了看林姨娘。
林姨娘看見她過來非常高興，林媽媽亦是開心地笑著迎了她進屋，同樣十分歡喜的樣子。
不等虞茗進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聽說二小姐讓夫人答應幫姨娘懷孩子了。”
虞茗對此卻沒感覺那麽高興，王氏答應是答應了，但真的會不會做她也不確定，不過如果林姨娘真的能懷上一個孩子，或許對於她來說會是件好事，那樣的話……
“茗兒？”林姨娘在屋裏見了，歡喜地喊著，林媽媽不再多說什麽，掀開簾子請了虞茗進屋，她則帶著碧珠下去準備茶水點心，順道問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最後太子殿下見的人是大小姐，二小姐當時在做什麽？夫人又為什麽跑去茗香院找她……
難道是因為夫人攔住她了？後來夫人又怎麽會應下說要幫林姨娘懷孩子呢？心裏十分好奇。
虞茗看了眼隨林媽媽離開的碧珠，身邊自剩下了玉搖，花紅柳綠已經被降為了二等丫鬟，碧珠被抬了大丫鬟，玉搖也是二等丫鬟了。
平時花紅和碧珠在屋裏伺候，出來的時候虞茗更喜歡帶著碧珠柳綠，玉搖是花紅來喊柳綠換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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