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該死的
霍青和伍尚魁坐在監控室中，眼睛緊盯著屏幕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鏡頭。
終於，讓霍青發現了一個端倪……有一個清潔工，戴著口罩，推著垃圾車出現在了院子中。一步，一步，他就這樣走出了院子。當下，他立即把竇先章給叫來了，這一問才知道，清潔工確實是這樣工作的，沒有什麽破綻。
真的沒有嗎？
霍青總感覺這人的背影，和那個涉案嫌疑人的背影有幾分熟悉，問道：“竇院長，你立即聯係清潔公司的人，讓他們派人過來協助調查。”
“好。”
竇先章剛要撥打電話，伍尚魁的手機鈴聲倒是先響了，嗯啊了一陣之後，失聲道：“行了，你們別聯係了，趕緊跟我來。”
有人在天台的一個角落，發現了一個清潔工的屍體。不過，這個清潔工的衣服被扒光了，脖頸上有一處淤青，脖筋讓人給擰斷了，當場斃命身亡。一瞬間，霍青和伍尚魁、竇先章什麽都明白了，涉案嫌疑人從解剖室中出來，又立即殺了清潔工。他換上清潔工的衣服，把那個黑衣人的屍體放進了垃圾車中，推了出來。
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絕對是個經驗豐富的高手！
伍尚魁罵道：“這是什麽人幹的呢？霍老弟，你有沒有什麽線索？”
“沒有。”
“不能吧？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王八蛋……”
“真沒有。”
霍青苦笑了兩聲，讓伍尚魁別再插手這件事情了，讓刑偵大隊的人來調查案情就行了。實際上，霍青的心中幾乎是已經確定了，就是大通錢莊的人幹的。如果說，伍尚魁非要調查，很有可能就會引火燒身了。這是自己的事情，他可不想把伍尚魁也牽扯進來。
大通錢莊，又是大通錢莊，混蛋！
霍青緊攥著拳頭，正要給平戰東打電話，問一下關於大通錢莊暗中調查的情況。與此同時，伍尚魁的手機鈴聲又響了。這一回，伍尚魁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連額頭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很憤怒。
“霍老弟，你還得再跟我走一趟……”
“怎麽了？”
“在燕尾島碼頭，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體。”
“啊？”
沒有了譚家、單家、周家的勢力，通河市很平靜很平靜，這對於伍尚魁和劉鑫等人來說，自然是大好事一件。越是沒有案件發生，就越是說明了他們的治安能力。可現在呢？才一上午的時間，就一連發生了三起害人性命的案件，一個毀屍滅跡，一個更是直接砍掉了腦袋，簡直是令人發指到了極點。
霍青不敢怠慢了，立即跟伍尚魁來到了燕尾島碼頭。
在這兒，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圍繞著一具屍體指指點點的，那具屍體還背部向上浸泡在海水中。一般情況下，淹死的男人都是臉朝下，女人是仰麵朝天的。這跟男人和女人的身體結構有關，女性要比男性多一層脂肪層。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在溺水的時候，男人更容易死亡。
現在，那具屍體的腰帶讓船老大用鉤子給鉤住了，這樣子就不會再被水給衝走了。等到有人來認領屍首的時候，他們也能撈到一筆好處費。
伍尚魁喝道：“趕緊的，把屍體給我弄上來岸來。”
“伍局長，我們這兒有行規，得有人來認領才行……”那個船老大還挺為難的。
“什麽行規？”
伍尚魁瞪著眼珠子，喝道：“你現在是妨礙我們警方辦案，你信不信我把你給抓起來？”
那幾個船老大都是刺兒頭，他們往常都是把犯人們押送到燕尾島監獄的，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現在，伍尚魁跟他們來橫的，他們也跟著胡攪蠻纏起來了。他們這樣做，一沒有偷，而沒有搶，怎麽就妨礙警方辦案了？真是好笑。
伍尚魁當即就火了，把槍都給拔出來了，怒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崩了你？”
“崩了我？哈哈……好，好啊，你盡管開槍好嘍。”那個船老大梗著脖子，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伍哥。”
霍青伸手拽住了伍尚魁，從口袋中摸出來了一遝子錢，塞給了那個船老大，笑道：“大家都不容易，這點兒錢給兄弟們買點酒喝。”
這一遝子至少是有兩萬多塊，那個船老大掂量了兩下，大聲道：“行，我們就給兄弟個麵子，這個屍體給你了。”
船老大擺了擺手，有人將屍體給勾上來，丟到了岸上。有刑警上去，立即將屍體給掀翻了過來。在屍體的後背上，有一道刀口，從上到下，刀口還翻翻著，已經讓海水給泡得泛白了。在正麵，一樣有好幾處刀口，可以想象得到當時有多慘烈。
隻可惜，沒有腦袋，根本就認不出來是什麽人。
伍尚魁皺眉道：“大家夥兒立即發出公告，看有沒有失蹤人口……”
“伍哥，不用調查了，我知道他是誰。”
“誰？”
“於柏亮。”
“於柏亮……啊？你是說東北王的二徒弟於柏亮？”
伍尚魁大吃了一驚。
霍青想不承認也不想，苦笑道：“不錯，就是他。”
看不到腦袋，但是霍青從屍體穿著的衣服，還有身上的刀口等等就能確定了，這人百分百就是於柏亮。還有一點，於柏亮被殺的手法，跟褚漢朝、褚曉峰被殺的手法幾乎是一模一樣，都是讓人給砍掉了腦袋，把屍體丟入了海水中。
這，正是大通錢莊的是手筆。
咕嚕！伍尚魁吞了口吐沫，緊張道：“霍老弟，你說，於柏亮是東北王的二弟子，不是一直坐鎮北林省了嗎？他又怎麽會突然間來到北江省，又這樣慘死……”
這事兒，事關重大，真不是伍尚魁所能扛得住的。
人家的東北王啊，咳嗽一聲，連整個東北的地盤都得顫三顫。他的徒弟慘死了，又是死在了伍尚魁的地頭上，人家要是找伍尚魁的麻煩怎麽辦？伍尚魁就感覺自己的脊梁骨都冒起了涼氣，是真害怕。
霍青笑道：“沒多大事兒，你這就給吳迪打電話，讓他過來認人。”
“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你就這麽這麽說……”
“行。”
霍青交代完，他就躲到一邊去了。
伍尚魁硬著頭皮，撥通了吳迪的電話。警方在燕尾島碼頭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體，因為，吳迪是燕尾山旅遊度假村的老板，希望他能過來協助警方辦案。吳迪哦了一聲，答應著立即趕過來。
那可是自己的二師兄，就算是燒成灰了，吳迪都能認出來。這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兩個人就陰陽兩隔了，不管於柏亮怎麽樣，吳迪的心中還是挺難受的。這些，當著伍尚魁的麵兒，他自然是不好表現出來。
吳迪歎聲道：“說起來，燕尾島碼頭也算是我們燕尾山旅遊度假村的一部分，有死者在這兒慘死了，我們也深表痛心……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們警方立即拍照，或者是采集死者的DNA等等，然後我們盡快讓死者入土為安吧。”
“好，好。”
這是伍尚魁求之不得的事情，什麽拍照、采集死者的DNA，也隻不過是做做樣子了。
一個刑警有些不解，問道：“局長，在沒有調查清楚案件前，咱們應該將屍體給冷藏起來……”
“冷藏什麽，你花錢啊？”
“我……”
“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別磨嘰了。”
“是。”
幾個刑警不敢怠慢了，很快就忙完了。
伍尚魁感歎道：“三少，這事兒就辛苦你了，我們收隊。”
吳迪笑道：“我哪裏有辛苦了，倒是伍局……有時間咱們喝一杯。”
“好說，好說。”伍尚魁等人立即走掉了，這種事情，越快脫身越好。
“把人帶走。”
吳迪擺了擺手，叫人將於柏亮的屍體給帶回到山上去。同時，他又讓那幾個船老大，立即現場搜查，一定要找到死者的腦袋。否則，他們甭想有好果子吃。這幾個船老大都嚇懵了，再也沒有了剛才撈到錢的欣喜，苦著臉，四處去打撈了。
別看，他們敢跟伍尚魁吆五喝六的，卻在吳迪的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一個是白道，一個是黑道……吳迪隻要一句話，他們甭想再在碼頭上討生活了。
在燕尾山，找了一個麵朝大海，背部是山巒的風水寶地，朱京虎和吳迪親自挖坑，將於柏亮的屍首給埋葬了。管中亥和唐肥站在旁邊，一個聽著歌曲，一個嗑著瓜子，就跟出來旅遊似的，一點兒沒有把眼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一鍬、一鍬，朱京虎和吳迪將土覆蓋在了於柏亮的屍體上，終於填好了，卻沒有墓碑，隻是這麽孤零零的一撮黃土。
朱京虎蹲在地上，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上，久久沒有起來。
等到一根煙抽得差不多了，吳迪輕聲道：“大師兄，咱們該走了……”
朱京虎又點燃了一根，插在了墳頭上，歎聲道：“老三，老二就埋在燕尾山了。趕在清明、七月十五的，你過來給他燒點紙。”
“我知道。”
“大通錢莊，大通錢莊……”
朱京虎喃喃了好幾聲，誰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想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