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一直可愛(1)
左輪的身子還是僵硬著,一動不動。
陶笛其實心底已經兵荒馬亂了,每一寸肌膚都充滿了恐懼的色彩。她固執的揶揄著,“別鬧了,你這樣真的不可愛了。幹嘛老嚇人,怎麽那麽愛鬧?快點說話啊。”
左輪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卻是不忍看她,直接將眸光轉到別處。
陶笛快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了,一手扶住櫃子才堪堪站穩,她還是笑,隻是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左輪,你再這樣嚇人,我要生氣了!幹脆,我自己看吧。反正,我一定可以跟我老公在一起的,我們還會永遠幸福的!”
她搖晃著身子上前,想要搶過文件袋。
左輪下意識的就閃了一下,陶笛蹙眉,“你幹嘛啊?討厭,你想阻礙我們的幸福嗎?討厭,快點給我!”
左輪的手臂僵住了,陶笛費力才將那份親子鑒定報告拿在手中。
她一直故作輕鬆,安慰著自己,也安慰著季堯,可她不停顫抖的手指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情緒。
就在她準備打開的時候,季堯卻是一個箭步衝上前,將文件袋搶了過來。他的嗓音沙啞無比,“不要看,我們可以在一起的!”
他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可是那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他崩潰的情緒。
陶笛搖頭,“老公,你幹嘛啊?看一下嘛,反正姑姑肯定是在說謊。”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她趕緊擦,可是越擦越多。
在這一瞬間,季堯覺得自己理智也不在了,他很想將文件袋扔掉。然後拉著陶笛一起回家,回東城,回他們的家。
他想隻要扔了,日子還是一樣的過,他和她還是一樣的幸福。
他想逃避,隻想逃避。
他甚至開始盤算著,要去哪裏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帶著她就這樣與世隔絕的過一輩子。
可現實終究是現實……
陶笛滿臉淚水的看著他,身子不停的瑟瑟發抖。
最終,季堯打開了文件袋,最後一行的結論,他看了之後。深眸中像是被灌了墨水一樣漆黑無比,他的眸光甚至沒有任何焦距了,就這樣呆如木雞的站在原地。
陶笛隻一眼,幾乎奪去了她的呼吸,甚至是奪去了她的命脈。天昏地暗的烏雲在她的頭頂上盤旋,她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是真的快要死了,不然,怎麽會連呼吸都呼吸不了了?
再不然,怎麽會連雙腿也發軟?
下一秒,她就癱軟在地上,小臉上滿是淒楚的淚水……
左輪看見這一幕,眉頭下意識的蹙眉,不忍心看,生生的別過臉去了。
現在這種結果對於這兩個當事人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是他們承受不住的打擊。
而他作為旁觀者,卻無能為力,他一點忙都幫不上。
這種感覺也很挫敗,比自己丟了幾千萬的合約還要挫敗,這種挫敗感無法形容。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他這個旁觀者怎麽也看不清這個世界了?
真是造化弄人,姑姑怎麽可以將這個秘密守這麽久?怎麽可以到最後才說出來了?
姑姑那麽淡雅,那麽善良的人,怎麽會守著這麽一顆炸彈不說?
怎麽可以這樣?
這一刻,他對姑姑是有些怨恨的。他甚至想到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想到姑姑現在變成植物人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她早就知道真相,可一直不說,直到事情現在變成這樣。
她為什麽要這樣?
難道她之前對大哥的疼愛和嗬護都是假的?
他的眸底閃過一抹痛楚,難受的闔上眼眸。不忍看眼前這對苦命鴛鴦……
死一般的沉默過後,陶笛站起來,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擦幹淚水,拉著季堯,“老公,我們回家收拾東西。我們什麽都不管了,我們隻要過我們自己的幸福生活就好了。我們說過要在一起的,我們就一定要在一起……好嗎?我們現在就回家,回家繼續過我們的幸福生活。”
季堯早已化身成了一尊雕像,他一直不動,僵硬著。
陶笛抬起淒楚的眼眸看著他,催促道,“老公。你倒是快點啊,你昨晚都跟我拉過勾了,你忘記了嗎?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呢?不是說好不管怎麽樣都要在一起的嗎?”
季堯眼眸猩紅,裏麵有痛楚在翻騰著。
陶笛急了,吼著,“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你快點跟我回家,我們去深山裏麵生活好不好?好不好?”
她吼到最後,自己癱軟在地上。
左輪豁然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明朗,上前將陶笛拉了起來,吼道,“小嫂子,你哭什麽哭?去什麽深山老林?冷靜點!”
哪怕是季堯,遇到這種事也是不能淡定和冷靜的。他從左輪懷中將陶笛拉過來,摟在懷中,那沙啞的聲音像是從喉嚨口擠壓出來的,“我們回家,我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在一起。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陶笛連連點頭,“嗯,我們一定要在一起!我們現在就回家去收拾東西,我們走!”
左輪深吸了一口氣,吼道,“瘋了,你們都瘋了!你們兩個都給我冷靜下來!冷靜一點!”
季堯卻不顧左輪的吼叫,一把推開他就拉著陶笛出去。
左輪將他們攔下來,扯著他的衣領,將他抵在牆壁上,“季堯,你大爺的,你給我冷靜點!我突然想到還有一種可能性!”
左輪的話,讓季堯眸底閃過一絲震撼。他的脊背僵在牆壁上,眸光深諳了一下。
陶笛喃喃的重複道,“還有一種可能性?什麽可能性?”
左輪深吸了一口氣,鬆開季堯的衣領,還幫他整理一下,他道,“我突然想到姑姑一直很疼愛大哥,她也不是個惡毒的女人。如果她早知道這個秘密,早知道你們不能在一起,她是不可能眼睜睜隱瞞到現在的。”
季堯現在腦子裏麵一片空白,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隻能急切的吼,“你想說什麽?你到底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