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故意的(1)
季潔無奈,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請進吧。”
張玲慧也不客氣,徑自進屋。
身後,季潔跟在她後麵,眼底有一絲憂傷閃過。
張玲慧進屋後,季潔支開貼身傭人,給她倒了一杯白茶。
“請用茶。”
張玲慧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回味著茶的餘韻,挑眉看向她,“季潔見到我,你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意外?”
季潔苦笑,“還好吧。當我知道小堯娶的是你的女兒後,我就在這樣一種心理準備了。所以,算是有點意外,但是也不太意外吧。”
張玲慧笑容有些冷,“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沉得住氣啊?我很好奇每次你麵對陶笛的時候,你會不會心虛?會不會恐慌?”
季潔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盡量穩住,平靜的回答,“會,會心虛,也會恐慌。”
“你倒是挺坦白的。”張玲慧冷笑。
季潔反問,“我也很好奇,你每次對陶笛不好的時候,你會不會心虛?會不會有些抱歉?”
張玲慧眉頭微微擰起,“季潔,你注意點自己的態度。我為什麽要心虛?為什麽要抱歉?”
“因為你對小笛不好,你沒有真正的疼愛過她。”季潔一針見血。
張玲慧不屑,“我一點也不心虛,因為我對陶笛已經很好了。我養育了她,我讓她叫我媽媽叫了24年了。我把她從一個沒爹媽的可憐蟲變成了一個有爸媽在身邊細心嗬護的幸福小公主,我有什麽好心虛的?”
季潔歎息,“好吧,我們不爭論這個,因為沒意義。”
張玲慧深吸了一口氣,“是啊,沒意義。再怎麽爭論,我姐姐也回不來不是嗎?這些年你對我姐姐有過愧疚嗎?”
季潔臉色更白了,垂在身側的手指也用力握緊,眼底碾壓過一抹深切的歉意,“有,我無時無刻都在愧疚。”
“有愧疚就好,那就說明你還有點良心。季潔,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來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忙。”張玲慧這幾天被公司的事情還要施淮安的怒火折磨的有些憔悴,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季潔心底已經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什麽事?我能幫你什麽?”
張玲慧苦笑,“這件事你能幫到我的。”
季潔語氣淡淡的,“你說說看。”
張玲慧將季堯針對施家公司的事情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最後,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你幫我阻止季堯這種瘋狂的報複行動,必須馬上就停止!”
季潔的手指頭不斷的攥緊,唇色也發白,“我……我可能幫不了你,小堯的性格我了解,他不可能會被我左右了他的思想。”
張玲慧豁然起身,氣勢淩人,“季潔,你是不打算幫我是不是?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既然我今天敢來找你,我就是有十足的把握的。這件事你必須幫我,不幫也得幫。”
季潔蹙眉,“你什麽意思?”
張玲慧臉色很陰沉,眼底陰鬱不減,“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你必須幫我,幫施家!不然,你當年害死我姐姐的事情就會被公布出來。你現在不是跟陶笛相處的很愉快嗎?你想不想看見她對你恨之入骨的樣子?還有現在季堯不是跟陶笛很相愛嗎?你想看見你最疼愛的侄兒侄媳婦因為你的原因鬧的老死不相往來?你忍心你的侄兒夾在你跟陶笛之間煎熬嗎?”
季潔的脊背瞬間繃直--。
季潔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了。
張玲慧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反應,見她這樣的緊張,頓時底氣就更足了,氣焰也越發的囂張。她又提高語調,涼颼颼的道,“季潔,我姐姐已經去世這麽多年了,我原本不想拿這件事做文章的。可是現在是季堯卑鄙在先,為了保住施家的產業我不得不這麽做了。”
季潔淡淡的眉頭蹙了又蹙,聲音也很僵硬,“你是陶家人,你為什麽要幫施家?”
張玲慧眸光一閃,“這個你不用管,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季潔蒼白的唇瓣輕輕的顫抖了兩下,苦笑,“其實我早就猜出來了,施家那個女兒是你的親生女兒對不對?當年你跟施淮安兩個人相愛,之後又因為施家長輩頑固的門第之見你們被棒打鴛鴦。但是你其實一直都沒有放下施淮安這個人,你還暗度陳倉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跟小笛的身份交換了。所以這些年你過分的偏心施心雨,對待小笛卻是冷淡無比。你從來沒有反省過自己對不對得起現在的老公?對不對的起死去姐姐的托付?”
張玲慧那雙抑鬱的眸子裏碾壓過一抹暗色,隨即惱羞成怒的喝道,“閉嘴!季潔你這個滿手鮮血的殺人凶手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我跟淮安本來就是兩情相悅,我怎麽可能放得下他?我又怎麽對不起陶德寬了?我陪著一個不愛的人陪了24年,我委屈了24年,煎熬了24年。還有我姐姐,我又怎麽對不起她了?要不是我撫養陶笛24年,陶笛可能早就餓死在山溝溝裏了。”
季潔無奈的扶額,不可思議的搖頭,“張玲慧,你不覺得你自己這些想法太自私了嗎?你的出發點都在為你自己著想,你太自私了!”
張玲慧不屑的冷笑,“嗬嗬……自私?這個世界上誰不自私?你季潔難道不自私嗎?你殺了我姐姐,可你一直將這個秘密埋在心裏。你為的就是保住你的名譽,你不自私嗎?”
季潔激動的眉頭都在顫動著,眼眸中滿是愧疚與慌亂,情緒波動很大,“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的,我當時不是故意的!”
張玲慧卻笑的更大聲,“嗬嗬,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姐姐不是也死了嗎?你還差點害的當時早產的陶笛也小命不保,這些年你躲在這個鬼地方吃齋念佛就能減輕你的罪過了嗎?我告訴你,你手上的鮮血怎麽都洗不掉!”
季潔壓在心頭24年的秘密就這樣被人捅出來,就像是她一直小心翼翼嗬護的傷口突然被揭開了傷疤。那些愧疚,那些抱歉,那些自責,還有那麽多那麽多的慌亂全部都衝擊了出來。差點就把她擊垮了,她的眼眸中彌漫了一層水霧,眸色荒蕪一片,隻喃喃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初婉婉也說過她不會怪我的……她說過不會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