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慢慢醞釀(3)
季向鴻在整個早餐過程中,心情無比的複雜。
但是偶爾看向季堯的眸光裏的隱藏的慈愛是一層不變的,他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沒跟兒子一起吃過早餐了。
吃完之後,他猶豫了幾秒,還是威嚴的開口,“小堯,下個星期我過生日在家舉辦宴會,你回來一起。”
他唯吾獨尊慣了,即使眼底很渴望兒子的同意,麵上還是拉不下臉。
季堯吃好了早餐後,優雅的擦拭了下唇角,不看他,淡漠道,“我沒空!”
陶笛對他使眼色,他隻當看不見。
說完,又轉身回到沙發上。
季向鴻被拒絕的這麽徹底,尷尬的臉色沉了幾分,最終一拂袖離去。
陶笛想追上去解釋兩句,可是被季堯叫住,“不準去!”
她知道公公也是個固執的人,她解釋估計也沒用,隻好先安撫一個是一個吧。她走到沙發旁邊,直接坐在他的腿上,然後小手一邊幫他整理領帶,一邊柔柔的道,“老公,剛才你父親走的時候很受傷的。其實人哪有不犯錯的?如果犯錯了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那是不是太沒人情味了?”
季堯不悅的蹙眉,“陶笛!夠了!”
陶笛也懂得適可而止,這事是急不來的,得慢慢醞釀。所以,她連忙乖巧的勾著他的脖子,趴在他懷裏,“好嘛,好嘛,我不說了。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你的心情,胡說八道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個小女子計較。”
季堯歎了一口氣。
季向鴻走出別墅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大廳沙發裏麵那溫馨自然的畫麵,瞬間就戳中了他內心最深最深的記憶。
多年前,也有一個溫婉恬靜的女人美好的像是從畫卷裏麵走出來的一樣。乖巧的坐在他的雙腿上,幫他整理領帶,微笑著跟他聊天。那時候,他們相互愉悅,相互依存,相得益彰。
至今為止,他都覺得那是最美好的愛情狀態。
因為太美好,所以很受傷。
因為很受傷,所以不能碰。
那段記憶輕輕一碰,就各種疼。
他隻能隱藏……
陶笛那雙眼睛,總能讓他想起記憶中那個恬靜的女人。所以,他很討厭她。可是,他發現有時候理智也會變得無能為力。明明想要討厭陶笛,可是麵對她的笑容和善良,他竟有些討厭不起來。
甚至,那個丫頭微笑著脆聲討好他的時候,他的心底竟不可抑製的有一絲暖流升起。
走出別墅,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了!
蘇紅每天早晨都是陪季向鴻一起跑步的,她比他小十幾歲,她其實是很喜歡睡懶覺的。可是因為季向鴻喜歡運動,尤其最近幾年特別注重養生,所以她隻能微笑著從暖洋洋的被窩中起來陪他跑步。
她體力跟不上季向鴻,所以經常跑著跑著就要坐在路邊休息一會。
剛才她就是累了在路邊休息,等她重新追上來的時候,卻沒找到季向鴻。她還有些納悶,這會看見他從別墅裏麵出來,有些疑惑,“老公,你去串門了?”
季向鴻表情有些複雜,“小堯他們搬過來了。”
蘇紅臉上的疑惑一頓,眼底閃過一抹陰霾,卻是微笑著道,“真的嗎?那以後我們靠的就更近了,也可以經常走動了。太好了!”
季向鴻瞪了她一眼,“他什麽性格你不知道?”
蘇紅悶悶的歎了一口氣,“唉,小堯的性格怕是很難改變了。”
季向鴻聽到這裏,突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也不盡然。”
蘇紅詫異,“你意思小堯肯接受你了?”
季向鴻再次白了她一眼,“沒有,今天我發現他有點變了。尤其是在麵對那個陶笛的時候,他變了。”
蘇紅一聽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脫口而出,“你是不是眼花了?”
季向鴻一側眸,她連忙道歉,“抱歉,我有點激動。我的意思是陶笛那個丫頭會有那麽大的魅力?”
“……”他歎息。
又小跑了一段路後,季向鴻突然說了一句,“你說如果我真的退讓不再反對,小堯是不是真的能幸福?他對我是不是也會改觀?也許小潔說的是對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不應該幹涉太多。隨其自然未嚐不好,小堯很有能力,很優秀。我也應該放手了,隻要他幸福,娶誰有什麽關係?”
蘇紅心裏在冒火,“可是小堯有婚約啊!”
季向鴻蹙眉,“小雅不是失蹤了?”
“小堯跟小雅有感情的!”蘇紅又道。
季向鴻有些浮躁的歎息,像是感傷道,“有些事情我真的有些力不從心了,想不了那麽多了。如果小堯真的覺得跟陶笛在一起幸福,我不想再反對了。我老了,也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了。真想把公司交給他,舒心的過自己的日子。”
蘇紅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裏的火焰已經燒到喉噥了,疼的她火燒火燎的,表明上卻還是要穩住,“是啊,小堯比我們小誠優秀的多。公司交給他打理也能放心,到時候我跟你兩人就隱居到鄉下過點悠閑日子,偶爾也可以去環遊環遊世界。”
季向鴻沉默,眸光依舊複雜。
蘇紅晚上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白天老爺子的話一直在她腦袋裏盤旋。她心裏的這把火還在燃燒著呢,這麽多年了,她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季向鴻,處處討好他,哄他開心。為的還不是他手裏的家業嘛!
可這個老東西倒好,這麽多年還是一層不變的偏心那個冷血怪物。已經盤算著公司給那個怪物了,分給季誠的財產簡直是少之又少。她這麽多年卑躬屈膝的隱忍,怎麽能甘心?
之前她還以為那個怪物莫名其妙的結婚了會惹得老東西不開心,她可以旁敲側擊的煽風點火,讓老東西跟怪物的關係更差。老東西漸漸的年紀大了,也好糊弄一點。可她哪知道事情的發現完全失控了?
老東西還沒怎麽老就想著放權了,現在看起來又不怎麽討厭那個陶笛了。聽老東西的口氣,不但是不討厭了,好像還對她有些改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