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表態
於璿看到沐哲，第一個發話，“沐哲，你今天怎麽沒去上班？”
李雪蕊的目光立刻投過來了，“你今天沒去公司麽？”說完，就睜大眼睛愣住了，連帶了後麵的於璿於琳也抽了口氣。
沐哲知道自己臉上的傷很精彩，所以麵對對麵的三張震驚的麵孔，沐哲很鎮定，他用力吞下嘴裏的東西，笑著說：“媽，你回來啦。”這一笑也如沐辰一樣不幸地牽動了臉上的傷，於是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李雪蕊也從震驚狀態回過神來了，拉著沐哲一個勁地問東問西。這反應也在沐哲的預料之中，所以沐哲依舊雲淡風輕地耐心解釋，避重就輕地跳過了李雪蕊一直追問的打架對象，隻一個勁地說那個自己臨時編造的打架原由。本來沐哲頂著一張自我檢討的臉端著一副十二分誠懇的態度說的挺認真，結果於璿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操著清亮的嗓音問了一句，“不會是為了沐辰的女朋友吧？”
一句話，成功得轉移了李雪蕊全部的注意力，一句話，讓好脾氣的沐哲深深皺了眉，整個晚上都沒再拿正眼看於璿一眼。
於璿從昨晚在晚宴上知道沐辰有女朋友並且看到兩人的親密舉動之後就一直不痛快，當然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她的妹妹於琳抱不平。本來於璿把心裏的疑問壓下來了，打算回家問問於琳知不知道的。但是晚宴的後半段，沐辰和長輩打過招呼又跑回去之後，於璿就敏銳地感覺到沐哲有些心不在焉，跟他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腔。
正巧這個時候戚徍過來跟她聊天，於璿就一麵裝作和戚徍聊天的樣子一麵觀察沐哲。沐哲端著一杯香檳站在樓梯邊的一排糕點前麵，時不時地抬頭往樓上看兩眼，於璿注意到，沐哲看的就是徐瑞的房間。
很快，沐辰他們幾個都出來了，包括那個沐辰的女朋友，看樣子是打算提前離開了。沐哲隱在樓梯的轉角處一直不動聲色地緊緊盯著那幾人離開的背影，握著杯子的手暗暗用力，於璿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一行四人，毫無疑問，能讓沐哲這樣失常的肯定不是和他很熟的那三個男生，唯一的答案就隻有那個女生。
而戚徍這個時候剛好也在她耳邊說那個女生的事情，說沐辰對她如何如何好，連李旭和徐瑞對她都很不一樣。於璿聽著，再看著沐哲的反應，隱隱地猜到了一些。
晚宴結束之後，沐哲一反常態沒有送她回去，而是讓她和戚徍結伴同行，反正李旭先溜了，戚徍也是一個人。於璿表麵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暗暗計較。
回家之後到於琳的房間找到人一問，沒想到於琳早就知道了，而且還裝作沒事人一樣，於璿自然是恨鐵不成鋼，數落於琳不爭氣。不過於璿現在在乎的已經不僅僅是那人和沐辰的關係了，而是沐哲對她是什麽樣的感情。所以，第二天下午，於璿提前離開公司，趕在李雪蕊下班之前，拉著於琳去學校找她去了。本來隻是想探探口風，如果李雪蕊不知道的話就在她耳邊吹吹風，剛好李雪蕊也不忙，就先帶著她們姐妹倆回家了，讓她們晚上留下一起吃飯。於璿自然同意，本來沐哲今天請假沒來上班就讓她有點疑心。
於璿雖然隻比於琳長了兩歲，但是心眼可是比於琳多了不止一點兩點啊，說完那決定性的一句話之後，就抿著唇委委屈屈地擺了一個“我失言了”的表情，時不時瞄沐哲一眼。李雪蕊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沐哲深知她的性格，一五一十地全都交代了，當然已經把內容壓縮到幾句話了，“沐辰的女朋友是我高中同學，我倆都喜歡她，所以今天為了這事打了一架。”
簡簡單單地幾句話把李雪蕊氣的臉色鐵青，她最不能接受的兩件事一起來了，一是沐辰的女朋友不是她內定的姑娘，二是兄弟倆打架。當即一個電話拍給沐辰讓他回來，然後等沐辰回來的這段時間，李雪蕊拉著沐哲語重心長地教育。畢竟是搞教育工作的，理論說起來一套接著一套，中間都不用停頓。在李雪蕊看來，這次的一級要犯是沐辰，相對而言沐哲的罪責就輕了，所以李雪蕊教育的中心思想就是，不要錯過身邊的好姑娘。
於璿適時地拿著幫傭剛剛放在桌子上的醫藥箱過來，“沐哲，我先幫你上點藥吧。”
沐哲沒等她挨到自己就抬手揮了揮，拿過醫藥箱打開，眼都沒抬，冷淡地說：“不用，我自己來。”
於璿眼圈一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李雪蕊，李雪蕊立刻又炸了，二話不說又撥了一個電話把準備加班的一家之主沐亞彬給叫回來了，然後一手拉著於璿柔聲安撫，順便安慰莫名其妙被卷進來可一點也不傷心的於琳，同時還不忘記厲聲痛斥沐哲。沐哲自顧自對著鏡子給自己上藥，聽著耳邊的訓斥就當聽現場版八點檔了，臉色那叫一個淡定。
這個過程中，一言未發的於琳把自己姐姐的演技看了個清清楚楚，她承認，姐姐一直都比自己聰明，也一直比自己有野心，很清楚她要的是什麽，所以可以理直氣壯地耍手段，可是於琳看了看沐哲沒有表情的臉，又看了看自家姐姐眼中含淚的委屈模樣，覺得她姐姐花了這麽些心思，其實到頭來得到的結果還是和自己一樣。
很快，沐亞彬火急火燎地趕回來了，而遲遲未到的沐辰成功地讓家裏的氣氛降到了冰點。沐哲一邊擦藥一邊磨牙，這個死小子，是故意的！雖然心裏咒沐辰，但是沐辰到的時候沐哲還是緊著給他使眼色，所以沐辰笑了。
沐辰雖然想到這情景了，但是看到之後還是吃了一驚。記憶裏，除了討論他們兄弟倆出國問題的那次，再也沒見過那麽大的陣仗了。沐辰感慨，於璿這女人真是無處不在，上次就有她，這次還有她，縮在李雪蕊身邊跟誰欠了她五百萬似的。相比起來，於琳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起來順眼多了，沐辰順便還同情了沐哲一把，攤上這麽個女人，他哥真可憐。沐辰連鞋都沒換，準備表一下決心就奔回袁墨涵身邊去了。麵對眼前五雙眼睛的同時，沐辰還抽空胡思亂想了一下，早知道就把墨墨帶來了，利用這個機會大義凜然地表個白，還能感動她一下，說不定今晚一衝動就以身相許了。
沐辰目測了一下，最後選擇在電視前麵的地毯上坐下來，這樣就可以離於家姐妹遠一些，也能正麵麵對李雪蕊。沐辰可沒跪著低頭認錯擺出良好態度，而是盤腿坐了下來不客氣地拿過了果盤裏的香蕉慢悠悠地撕著香蕉皮，抬頭看沐哲，在所有人都沒開口之前問，“哥，你沒事兒吧？”
沐辰自己的傷都是袁墨涵親手給處理的，該貼瘡口貼的都貼上了，雖然看著還是很慘，但是心裏甜啊，所以這會兒沐辰看著自己給自己上藥的沐哲，心裏有一點點的內疚。
沐哲眯著眼睛看著傷口已經處理幹淨的沐辰，不用想也知道誰給他上藥的，這點傷在沐辰他們看來都是皮外傷，李旭和徐瑞自己都不當一回事所以不會多此一舉給沐辰上藥，沐辰更不會為了這點小傷去醫院，所以結果就可想而知。沐哲越想越不痛快，盯著沐辰看了一會兒，也不管主審的李雪蕊和三個陪審團了，陰陽怪氣地開口，“你小子還有臉問啊！”
沐辰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那什麽，我不是讓你了麽。”說著咬了一口香蕉。
“虧你還知道讓我啊，你小子打過的架比我喝過的碳酸飲料還多，你怎麽不多讓我一點啊？幹脆別還手啊。”沐哲已經忘了自己是哥哥這回事了。
沐辰更尷尬了，他倒是有想過不還手來著，但是沒忍住。低著頭吃著香蕉，沐辰含糊地嘀咕了一句，“你也沒留情啊，我不是也掛彩了嘛。”
不過，沒人聽清楚。因為，李雪蕊發飆了，怒氣衝衝吼了一句，“都閉嘴！”沐哲和沐辰乖乖噤聲了。
“沐辰，你說！是怎麽回事？”李雪蕊的怒火直奔著沐辰去了。
沐辰也不知道之前沐哲說了些什麽，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是交代得差不多了，就算他不說，於璿也說了，所以沐辰很坦然地抬頭看著李雪蕊，“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哥說的那麽回事。”
沐哲點頭，果然是兄弟，不用開口都知道。
沐辰本來看李雪蕊在氣頭上打算少說幾句的，但是看到坐在李雪蕊旁邊的於璿就覺得萬分不爽，於是又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沒什麽大事，就是哥不滿我搶她心上人，我不滿他惦記我女朋友，所以就打了一架。”
一家之主沐亞彬無奈地撐著沙發扶手歎氣，沐哲也一臉佩服地看著沐辰，這又是“搶”又是“惦記”的，也虧得他說得出口。
李雪蕊臉都氣白了，“你什麽時候交女朋友的？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又沒要結婚，那麽急著見家長幹嘛。等我畢業了，想結婚的時候再帶回來給你看啊。”沐辰無視李雪蕊一臉的怒氣，繼續刺激她的神經。
沐亞彬看不下去了，瞪了沐辰一眼，端著杯子遞給李雪蕊，拍著她的背安撫，“有話好好說，也犯不著生氣是不是？”說著故作嚴厲地訓斥沐辰，“書還沒念完呢想什麽結婚啊，你才多大啊！”
沐辰剛想反駁一句，迎麵一個蘋果砸了過來，就見沐哲遞了一個警告的眼神給他，沐辰撇撇嘴，低頭啃蘋果。
李雪蕊喝了口水緩了緩，繼續審問，“是哪家的千金？我認識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