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偶遇
李旭這幾天被戚徍纏的緊，不是陪她逛街就是陪她吃飯，最要命的是，他陪著戚徍的時候腦子裏竟然會時不時蹦出張絮的臉。前麵說過了，李旭這人雖然無情但是情商不低，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同時也很矛盾。他對張絮有情，但是又過不了心裏那個障礙。李旭是個理智的人，有些事情如果知道不可能，那麽他就不會去做。他和張絮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就像沐辰和袁墨涵一樣。李旭知道，雖然沐辰和袁墨涵現在看著很幸福，但是誰都清楚他們以後的路很坎坷，等到沐辰和家裏攤牌的那一天，才是他們考驗的開始。
而他之所以矛盾，是因為袁墨涵之前的那一席話，他怕自己後悔，更不想坐以待斃。
“嘿，想什麽呢？到了。”身邊戚徍伸過一隻手，在李旭眼前晃了晃。
李旭回過神，看了看戚徍，下車抬頭看眼前的餐廳，這才想起來問：“約了誰吃飯？”
“你認識的，於璿姐，沐哲哥也在。”戚徍笑著說，伸手挽著李旭的胳膊往裏走。
“於璿也回來了？”
“是啊，沐哲哥都回來了，她當然也回來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餐廳，遠遠看到坐在窗邊的於璿正在跟他們招手。戚徍托著李旭一路跑過去，笑眯眯地打招呼：“嗨！”
李旭和沐哲很熟，於璿也見過幾次，所以也笑著打了個招呼。眾人落座之後，各自點菜。於璿和戚徍在美國的時候就經常見麵，兩人天南地北地聊著天，什麽話題都聊。沐哲和李旭相對安靜一些，偶爾閑聊幾句。
點完單之後，戚徍拉著於璿半撒嬌地說：“改天陪我逛街去吧，跟李旭逛街特別沒意思，問他什麽他都說好。”
“你就知足吧，人李旭還會陪你逛街，我身邊這個別說逛街了，連吃飯都得提前預約。”於璿瞥了沐哲一眼，開著玩笑。
沐哲幹咳了一聲，“我不是忙嘛。”
“我也實習啊，怎麽沒像你那麽忙！”於璿不滿。
沐哲隻好看著李旭轉移話題，“沐辰和徐瑞幹什麽呢？怎麽沒有一起來？”沐哲這幾天早出晚歸，其實就是為了躲沐辰，他還是沒有辦法接受袁墨涵和沐辰在一起的事實，於是，就隻能選擇逃避。
“徐瑞回家陪他媽媽吃飯了，沐辰好像也有自己的飯局。”李旭後半句說的含糊，於琳對沐辰的那點意思大家都知道，於璿是於琳的姐姐，李旭自然不會多嘴說什麽。
不過就算他說的含糊，沐哲也聽懂了。李旭本來也沒打算瞞著沐哲，反正之前都見過了，他可不知道沐哲對袁墨涵的感情，因此也忽略了沐哲在聽到他的話時，拿著杯子的手突然緊了緊。
幾人聊了一會兒，菜就上來了。女服務員禮貌地把菜整齊地擺上桌，李旭抬起頭剛想說句“謝謝”，結果一抬頭就愣住了。給他們上菜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幾天頻繁出現在他腦海裏的張絮。張絮本想程式化地說一聲“請慢用”，沒想到一抬眼就對上了李旭的目光。
兩人眼神交匯間，其他三人已經開吃了。張絮聽到動靜也回過了神，趕緊收回視線，低著頭說了聲：“請慢用。”就轉身離開，背影說不出地慌張。
李旭的目光追隨著張絮的身影，剛想收拾心神先吃飯，結果張絮跑的太急，轉彎的時候突然撞到了人。李旭皺眉，不動聲色地看著，就見被撞到的那個女人尖著嗓子嚷嚷著。張絮低著頭一個勁地道歉，但對方顯然並不打算接受，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其他顧客的注意，也引來了餐廳的經理。
張絮又說了幾句“對不起”就轉身跑到後麵去了，經理安撫好了顧客，也轉身去了後麵的休息室。李旭微微皺眉，看這樣子張絮被罵是難免的了，他想去看看情況，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動。接下來再給他們上菜的服務員就換了另一個，李旭環視了整個餐廳都沒見張絮再出來過。
吃過飯之後，戚徍和於璿看時間還早就決定去逛街，可是李旭和沐哲各懷心事，顯然沒那個心情，就找借口先回去了。
李旭圍著餐廳繞了半圈找到了餐廳的後門，倚在牆上等了一會兒，又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在幹蠢事，他連張絮什麽時候下班都不知道，再說就算真的讓他等到了又能說些什麽呢。盯著緊閉的餐廳後麵看了一會兒，李旭歎了口氣打車回家。戚徍最近換了輛新車，和李旭進進出出都用的她的車，這會兒好不容易清淨了，別說讓他打車了，就是走路回去他也樂意。
沐哲到家之後第一件事是問沐辰回來了沒有，不過得到的答案是，沐辰今天在李旭家睡了。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沐哲閉上眼睛，看到的全是袁墨涵的笑臉。心裏有個聲音在一遍一遍地提醒他，那個笑容，自己癡迷了七年的笑容如今隻屬於沐辰一個人。
…………
袁墨涵把冬冬哄睡著之後，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走出門就看到沐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走過去彎下腰拍了拍沐辰的臉，袁墨涵輕聲說：“沐辰，回房間去睡。”
沐辰睜開眼睛，和袁墨涵對視了一眼，伸手把她拉下來，二話不說就勾著袁墨涵的頸吻了上去。沐辰今天忍了一天了，這會兒總算是逮著機會親一口了。
親夠了之後，沐辰索性摟著袁墨涵在沙發上聊天，反正他也沒有早睡的習慣。袁墨涵動了動，就趴在沐辰身上發呆。
“墨墨，要是我們結婚以後我想和你住在這兒，咱們不另外買房子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沐辰抓著袁墨涵垂到胸前的頭發問。
“當然住這裏啊，你想住其他地方我還不同意呢。”袁墨涵隨口答。
“我喜歡這兒，要不以後我賺的錢都給你，就當我分期付款，這房子算我買的。”沐辰打商量。
袁墨涵白了他一眼，“這是我爸媽留給我的，你覺得我會賣麽？”
沐辰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要不你收留我？以後我賺錢養你。”
“行！”袁墨涵故作嚴肅地考慮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點頭，“我同意了。”
“這麽說……”沐辰壞笑，湊近了問：“你想過要跟我結婚這事？”
袁墨涵一眼瞪過去，“你沒想過？！”
“想過！”沐辰連忙點頭，一翻身壓住袁墨涵，一臉深情地靠近：“天天都想！”
兩人在客廳裏鬧了一會兒才各自回屋睡覺，沐辰自然是一夜好夢，隻是有人睡得好當然也有人睡的不好。
沐哲幾乎是睜著眼睛挨到了天亮，讓他輾轉反側的原因自然是：沐辰一夜未歸。他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沐辰已經和袁墨涵在一起了，但是思維不受控製，腦袋裏浮現的全都是袁墨涵和沐辰的親密舉動。最後，一夜熬過來，竟然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沐哲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被自己逼瘋，所以隻能選擇早早起床去公司，企圖用大量的工作麻痹自己。
和沐哲一樣失眠的還有李旭。李旭倒沒有誇張到一夜沒睡，隻是他有點擔心張絮，不知道昨天在餐廳她後來有沒有被經理罵。一大早李旭早早地起床，先給袁墨涵打了個電話，他知道袁墨涵有晨跑的習慣，這會兒應該已經起床了。
隻不過電話接通了，裏麵傳來的聲音不是袁墨涵也不是沐辰，而是一個奶聲奶氣的娃娃音。李旭拿著手機愣了半天沒敢說話，倒是裏麵的娃娃音說話了，“你要找誰？姑姑還是沐沐？有兩個mumu哦。”
李旭眨眨眼，聽到那邊袁墨涵的聲音說：“冬冬，電話拿給姑姑。”
李旭鬆了口氣，至少證明自己沒有打錯電話，可是袁墨涵家裏為什麽會有個娃娃？緊接著，手機裏傳來“噠噠”一串腳步聲，然後手機應該到了袁墨涵手裏，“喂？李旭？”
“學姐，是我。”李旭趕緊應了一聲。
“你找沐辰麽？他還沒起呢。”
“不是，我找你。”
“嗯？什麽事？”袁墨涵問了一句，牽著冬冬去洗手間洗漱。
李旭聽到那邊有小孩嘀嘀咕咕的聲音，忍不住好奇先問了一句：“你家裏怎麽有小孩？”
“我侄兒。”袁墨涵放了熱水，單手給冬冬洗手洗臉。
“哦。”李旭點頭，開始說正事，“學姐，你幫我打個電話唄。”
“打給誰？”
“張絮。”
袁墨涵愣了一下，隨即語氣不善地問：“你怎麽她了？”
李旭剛想為自己辯解了一下，但是轉念一想要是不碰到自己張絮也不會慌慌張張地撞到人，於是到嘴邊的解釋又咽回去了，心虛地把昨晚在餐廳碰到張絮的事情說了一遍。“學姐，你幫我問問後來她有沒有被罵唄？”李旭也不拐彎抹角了，反正袁墨涵要訓他有的是理由。
袁墨涵倒是知道張絮在餐廳兼職的事情，聽了之後也沒多大反應，過了良久突然說：“你都拒絕人家了，還惦記著幹嘛！所以說你害人不淺吧，要斷就斷的徹底嘛，幹嘛又回頭去招惹一下！”
李旭心裏委屈，心想我也沒拒絕她啊，不過沒敢回嘴，“所以讓你幫我問嘛，別說是我叫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回頭我給你電話，掛了。”
袁墨涵打發了李旭，先幫冬冬刷牙洗臉，然後牽著他回房間穿衣服。
“姑姑，沐沐還沒起床哦？”冬冬站在床上，伸著手臂乖乖讓袁墨涵穿衣服。
“你說哪個？”袁墨涵明知故問。
“大的。”冬冬認真地想了一下，覺得沐辰比木木大。
“是啊，一會兒你去叫他起床。”
“好啊。”冬冬笑眯眯拍手。
袁墨涵掐了一下冬冬的腮幫子，問：“你喜歡沐沐麽？昨天才認識了一天而已啊。”
“喜歡呐，沐沐和姑姑一樣都沒有說過我笨笨哦，沐沐昨天還是小鬼就是很聰明的意思，是不是呀？”
“可不是麽，你最聰明了。”袁墨涵摸摸他的腦袋，給他穿上襪子，穿上昨天新買的小拖鞋，在屁股上拍了拍說：“好了，去叫沐沐起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