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揭開秘密
宋燁也旋身回望她。他把她看透了,幹幹淨淨,裏裏外外,她的心思,宋燁他知曉。
"謝過殿下,不必了。"楚琉素最開始的曾經想過利用宋燁除掉宋平煜的羽翼,可是後來,她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便是求人不如求己,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宋燁眸光一閃黯然,卻重新凝聚光華,時日漫長,他不急。
即是已經認定,那便是永遠。
這女子的心性跟別人與眾不同,對於他來說,她是唯一,即是永遠的唯一。所以,他肯賭盡一生去追隨她,去守護她。
回去的路途上,宋燁駕馬不緊不慢的行駛在楚琉素的馬車旁,走過城門,進入京都時,總會時不時的聽見竊竊私語的聲音,雖然聲小,可在楚琉素耳中卻顯得極為突兀。
張媽媽與冬欞對視一眼,都互相搖了搖頭,沒有作聲。隻因楚琉素從上馬車開始她的眉目就一直是緊縮的,顯然有心事的模樣。此時她的內心極為複雜,宋燁所說的,其實能給她一個很大的便利,借他的手,想要對付宋平煜簡直是手到擒來。
可她不能,她深知如若不是自己對宋燁有了感覺,她一定會毫不手軟的利用他。可是難就難在,這種感覺叫她不能做違心的事,否則她一定會被愧疚之情淹沒死的。
宋燁,這個男人,她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即是她嚐遍了世間的情仇冷暖,愛恨涼薄,卻也依舊相信。
他從不做假,也不屑於說謊。
愛恨情仇兩不知,叫她真真難做事。
到了寧國侯府時,楚琉素覷了眼跨坐在馬上的宋燁,抿抿嘴轉身走了進去。自是沒再看到宋燁對她的舒眉大笑。
向二夫人稟報後她便回了院子。
現下暮色四合,霞光微透,院子中靜謐無聲,一切都異常安靜。
楚琉素進入閣子後忽然看見多日不見的絲竹正在擦拭桌子,忙裏忙外的背影清瘦了不少。她道,"絲竹,病好些了?"
絲竹旋身,清秀的麵容還微微泛白,似若不濟。她笑道,"小姐,您回來了,奴婢的身子好了許多,總歸是不能整日裏躺在**上。您快坐吧,飯菜也已經備好了。"
冬欞前去與她一同打掃起來,張媽媽扶著楚琉素走去坐下。盞茶時分,就見婢子魚貫而來,菜肴似乎比往裏日多了些,楚琉素問道,"以後按照往日的備份來就好,四菜一湯便可,你去跟小廚房說一聲他們便知曉。"她衝著領頭的婢子說道。
婢子應下,"是,縣主。"
張媽媽布好菜,楚琉素準備動筷子時,婢子們也有序的退了出去。
這時絲竹突然走來,她道,"小姐,方才有人來了,他還交給奴婢一件禮物。"
楚琉素未抬頭,問道,"可有說什麽?知道是誰麽?"
"不知,他說縣主見到這東西,就一定明白。"絲竹說著,就走去一旁放在案幾上的東西拿了過來。
是個方形小匣子,上麵雕刻著精致雕花,楠木也是少見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名貴物品。
楚琉素接過手,還在端詳中,這匣子不似平常用的,反倒是像宮中賜下來的,如此想著,便打開了匣子。
紅綢錦緞包裹著一個似若鑰匙類的玩意,楚琉素思考半天也不知這躺著的是何物品。
鑰匙?楚琉素搖搖頭,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她道,"來之人是個什麽樣子的?"
絲竹接過匣子,沉思了會,"左不過是個侍衛,可衣料又看著不像一般人,奴婢跟著小姐這麽長時間,從未見過他。"
楚琉素不再作聲,繼續用膳。心中卻是疑惑了起來,誰會無緣無故送給她東西?莫不是前兩日她送去水煙壺的南宋國師?可她現在也不確定到底是誰。
到了夜晚的時候,楚琉素出了院子,在府中散步。秋葉紛紛凋落,簌簌落下,夾雜著這個季節該有的萬物掉落的氣息,塵土在空氣中翻滾,可凋落過後,又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楚琉素走著走著,就到了那棵枇杷樹下,此時枇杷沒了,懶懶地大葉子也開始慢慢泛黃,映襯著這個秋季,所有的樹葉草木都開始衰敗,這顆枇杷樹也不例外。
"廢物!你不會扶著我啊!"遠處,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楚琉素與張媽媽停步,側身望去,天色雖然黑,可那女子在月光下的映襯依舊如此耀眼。楚琉素緩緩揚唇,原是楚琉月在院子外練習走路。
她的腳一頓一頓的走著,似乎很難恢複到以前。楚琉素遠遠瞧著,也沒有嘲笑的意思。
楚琉月沒看見她,隻是眉目緊鎖,時不時訓斥著身畔的月影,繼而一步步適應著走路。寧國侯到底是還未給她找到傳說中的神醫。
"縣主。"身後忽的傳來三姨娘柔媚的聲音。
楚琉素旋身,與她點頭打過照麵。三姨娘微笑上前,道,"縣主,不如一起走走?"
"也好。"張媽媽知趣的退後,走在她們身後一丈外。
三姨娘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感慨地道,"這天漸漸涼起來了,縣主也要多添衣物才是。"
楚琉素嗯了聲。三姨娘又道,"這件事要做隻怕我要以身犯險。"
楚琉素看著前方的夜景,眸子中襯著點點燭火,她道,"何必以身犯險,這事可以換個方式去做。"
三姨娘搖搖頭,"縣主不知,老爺護五姨娘護的緊,我鑽不著空子。"
"三姨娘你太鑽牛角尖了,這事用不著五姨娘。"楚琉素停步側目望她,"傳出去消息便是。"
三姨娘疑惑的看楚琉素,卻忽然心頭一震,恍然大悟,"謝縣主指點!那妾身先行一步!"
楚琉素點頭,便見她匆匆忙忙的往自己院子裏走去。楚琉素心中鬱結,她這也算是幫凶吧?
"張媽媽,"楚琉素抬手,張媽媽上前來攙扶她,她接著道,"咱們的人傳來消息,大夫人真的沒有醒過來嗎?"
張媽媽點頭,"道是一直不見能醒來的蹤跡,看樣子是撞壞了腦袋,醒不過來了。"
"我該去看看母親了。"楚琉素莞爾勾唇,頗有深意。
夜風蕭瑟,燭火微閃。楚琉素到碧水閣時,隻有幾個丫鬟在外守候,曾經一度風光的碧水閣,人來不斷的院子如今也人走茶涼,落敗了下來。
楚琉素不需要通報,就有丫鬟領著她進了屋子。她剛舉步進去,便率先傳來一股濃烈刺鼻的中藥味,她側目,瞧著窗子不知多長時間沒有打開過了,她吩咐張媽媽,叫她打開窗子通通氣。
大夫人躺在**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麵色卻依舊慘白,絲毫不見好轉的跡象。
窗子在掀開的一刻,夜風沒了阻礙飄然刮了進來,微微散開了濃重的藥味,燭火卻也跟著搖曳起來。
楚琉素端來凳子坐在大夫人窗邊,吩咐道,"張媽媽,再去掌燈。"
張媽媽掌了燈,屋子裏一下子明亮了起來,可這越發襯托了大夫人如白晝的臉色。楚琉素看著大夫人,麵無表情,似乎是在觀察她是否真的醒不過來。
"張媽媽你先出去,我與母親單獨說說話。"
張媽媽雖然疑惑,卻也退了出去。
屋門被關緊,楚琉素似若感慨道,"母親,你說,你這一撞萬一撞死了可如何是好?我還沒有跟你接著鬥呢,你可千萬不要死了才好。"
回應她的也隻有夜風刮過的徐徐聲。
"我聽說,當年我生母身染惡疾是你做的手腳。你可真是好的,為了你的正妻之位,果斷的向無辜之人下手,是以啊,我如若向你身邊的人動手,你可千萬一定要忍住,莫要在瘋了。"
楚琉素忽然嘲諷一笑,卻無人瞧見她眼尾已經存了淚珠。
"生母操勞一生,為北宋立下戰績,卻在陰溝裏翻了船,落在了你的手中,你說,我該怎麽報仇呢?"
就這樣,她眸中忽的落下了淚水。清淚劃過,可似乎心頭遽然疼了一下,似乎那滴淚流在了心裏。
"曼陀羅……這種藥,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她似若自言自語。自是沒看見**上那人的手指微不可察覺的顫抖了下。
"我本以為你看不慣我好,卻沒料到,原來你是恨我母親,然後連帶著我一起。"楚琉素一頓,眼波清寒的看著大夫人,"我現在在想我從小被送往山上是不是也是你一手策劃而成。"她眸色寒冷,迸發出寒光四射,宛若寒劍剜過,冰冷滲骨。
大夫人隻感覺猶如被冬日裏的湖水浸透了,冷的她渾身上下直發麻,從頭到腳沒有一絲放過的餘地,可她隻能忍,如若被這死丫頭發現了,她一定會稟報寧國侯,繼而把她下堂!
楚琉素卻忽然眯起眼睛,竟然俯身靠上大夫人的麵容,卻驀然一笑。
就在她剛剛起身的時候,張媽媽突然推門而入,大驚道,"小姐,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楚琉素斂下微紅的眼眸,問,"什麽事?"
張媽媽悄聲道,"好像是五姨娘被人捉奸在**。"
楚琉素心中毫無波瀾,隻是回眸看了眼大夫人便走了出去。
楚琉素關上門後,卻突然問道,"捉奸在**的男人是誰?"
"大公子楚靖宇。"
楚琉素無聲笑了,"走,咱們去看看。"
屋內的大夫人猛然坐起了身,一滴碩大的冷汗慢慢劃過臉頰,她竟然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