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私情暴露
清風邊跑邊叫,突然衝到二夫人跟前,猛然跪了下來,叩頭道,"奴婢該死,求二夫人做主,什麽也沒看見!"
二夫人眉頭倒豎,"你在說些什麽!"她一聽事情不對,忘了思考,"你說,你看到了什麽?"
清風不斷磕頭,都染了哭腔,"奴婢什麽也沒瞧見……!"
"說!"二夫人冷冷一聲。
楚琉素似笑非笑地瞧著這場麵,虛弱地說道,"二嬸,這丫頭本身是帶著我去找四姐的,可半路上我心疾突發,想著回院子休息片刻,就把這丫頭給遣了回去,可不知這丫頭乃是個心善的,非要送我回院子。等我到院子口的時候,我便叫冬欞去尋你,本想叫二嬸派個大夫來給我探探脈,卻不料冬欞是個心急的,把大夥都招了來。"
清風哭著接話,"是,奴婢本想著送回縣主,就去找四小姐言明情況,卻……卻在假山後麵……瞧見了不該看的。"
二夫人越過清風,提裙飛步走去。眾夫人見此,因好奇心作祟,無息間不知了多少個眼神,也都緊跟其後。
可就唯獨晉國公夫人蔣氏留了下來,她上前握住楚琉素的手,疼惜地道,"縣主身子可好些了?莫在外頭吹風了,快早些回院子歇歇罷!"
楚琉素心中徒然一暖,宛若被炎炎烈日照曬而溫暖的溪水,緩緩淌過心扉。
"謝夫人記掛,琉素無礙,讓您擔心了!"
蔣夫人柔和微笑,"傻孩子,快回去罷,整日在外風吹日曬,對你的身體與心靈都不好。"
她一語雙關,楚琉素不是聽不出來。言下之意就是說她不要整日總摻和在這些後宅深院中,以免心靈受到玷汙。
"琉素這便回去。"楚琉素微微頷首,在張媽媽的攙扶下款步而走,並未回怡風閣,而是轉了個彎去了楚琉諾的院子,落梅閣。
蔣夫人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有點**地打量她,心裏盤算起來。
假山後的宋平煜與楚琉月不是沒聽見這話,楚琉月焦急問,"這可如何是好?要是讓二夫人瞧見,我該如何應答?"
宋平煜卻灑脫一笑,"這樣豈不是正好,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訴外人我們相情相悅。我娶你做正妃。"
楚琉月羞紅了臉,嬌嗔一聲,"可談婚論嫁,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可自己做主。"
她俏紅的小臉,使得宋平煜春心微動,眸光暗了幾暗,"那你心係與我嗎?"
耳畔聽著二夫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楚琉月猶豫半刻,輕輕點點頭。
宋平煜大喜,急忙握著她的手,滿目柔情望著她,藏住了眼底的勢在必得與熊熊燃燒的野心。
楚琉月何曾與男子這般親近過,他身上散出的龍誕香似乎都圍繞在她身上。羞怯,柔情,似乎是她現在的情緒與感受。
而這一幕正巧被二夫人瞧見,她停住腳,似笑非笑地問道,"大小姐私下與男子會麵還做出此等不守婦道之事,你把我們寧國侯府的麵子往何處放?!"
可楚琉月雖然驚懼,但一想到她的身後有了宋平煜,絲毫沒有覺出這是何等羞恥之事。
宋平煜緊緊拉著她的手,絲毫不懼怕,他**俊笑,"二夫人,我與琉月乃兩廂情願,並不是她不守婦道,您放心,我一定會給琉月一個名分,讓她堂堂正正的做我三皇子妃。"
二夫人不予理會,她餘光瞥見在後指指點點地眾人,唇邊勾出一抹冷笑。
聘則妻,奔則妾。這個道理誰都懂得,盡管她們是兩情相悅,但……她楚琉月得名聲算了毀了。
"我不是大小姐的生母,這婚事做不了主,而且兒女的婚事從來都不是你們自己說了算的,等大小姐的生母同意了,你在給她一個名分也不遲。"
這事要說出去,終究是上不得台麵,不合禮數。
現在的楚琉月還沒預料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心沉浸在初來的甜蜜情愛中,完全不知後續的事情,早已超出她的想象。
更何況,她不了解宋平煜,他怎麽允許這種汙垢之名扣在他的頭上。
他們現在隻知,十指相握,心係對方。
"放心吧,我一定會娶琉月!"宋平煜篤定地道。勢在必得。
楚琉月羞赧垂眸,俏臉上染上緋紅的兩朵雲,更是堅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管母親同不同意,她一定嫁!
"雖說我現在掌家,但是我卻也不能多加管束大小姐,你好自為之吧,等你母親醒過來,我自會知曉她。"二夫人說罷,便旋身,對著眾位夫人點頭以表歉意。
"即為情悅對方,也倒不算是一件壞事。"鎮國公夫人崔氏道。
"可姐姐莫忘了,三殿下乃是皇子,人中龍鳳,怎能為兒女情仇大張旗鼓的鬧的人盡皆知,這不是給皇家丟臉又是什麽!"說話的乃是尚書府夫人,近來因莫嵐那一段舞引得她與京都官家夫人走得頗近,故而娓娓道出自己所想,倒也不怕別人說她此話不對。
崔夫人握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微一搖頭,隨後道,"二夫人,我們便先回府了,如今已經下午,我家老爺也該從宮裏回來了。"
眾人讚同點頭,附和著話。
二夫人微微一笑,"我送你們出去。"
這段事必定在京都傳開。不過這兩個情竇初開的男女絲毫沒有顧慮。一心隻想著如何在一起才是首要。
宋平煜雙手握住楚琉月的手,攥在手心中,含情脈脈地道,"我現在就去求父皇給我賜婚。"
楚琉月紅著臉點點頭。
落梅閣。
楚琉諾與楚琉素倆人坐著僵持已久,誰都未曾開口。而這場景已持續小半個時辰。
楚琉諾絲毫不見往昔的怯意,眉眼間滿是雲淡風輕之味,一度見人就羞紅的臉,此刻宛若湖水般平靜,掀不起一絲波瀾。
秋日下午的陽光都絲毫不覺暖意,一如她倆之間的氣氛,無形中自有一股清冷如霜的氣息圍繞在此。
楚琉素可算明了楚琉諾譴人尋她的原因了。楚琉諾雖說是侯府女兒,但從小被養在寺廟裏,就算回來了,也依舊是人微言輕,無人會去理會她。
但是楚琉素就不同了,她如今可是縣主,隨便找個由頭便能把眾人引過去。
"四姐,"楚琉素菱唇勾起,微帶點揶揄之色,"如若是我今兒不如局,你又會怎麽做?"
楚琉諾眺望窗外,轉了轉握在手中的茶盅,平淡道,"我敢篤定,七妹一定入局。因為你隻要瞧見是楚琉月在此,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楚琉月'麽……嗬!
"哦?"楚琉素譏誚而笑,"看來四姐是胸有成竹。那麽我想問問,四姐又是如何知曉大姐與宋平煜有私情得?"
"因為我從回府開始變監視楚琉月了,她的一舉一動我皆看在眼裏。"楚琉諾冷笑,眼波生寒。
楚琉素覺得有趣兒,這位四姐她還一直沒有看透徹,她說話竟然也能說得如此咬牙切齒麽?
"看來四姐是早有準備,"微一頓,楚琉素笑,"那如果老太太沒叫你回來,你是不是也自有法子?"
"不,"楚琉諾清冷一笑,"我沒法子,如果老太太不曾記起我,我說不定便會一直在寺廟中住著。但是……要這樣說,我也不一定回不來,但絕對回不了侯府。我倒是可以裝個柔弱,媚惑位皇子,成個妾也無謂,隻要能回來便可。"
楚琉素忽然逼視她,眼眸清寒,似乎寒劍出鞘,冷冽的氣息直逼人渾身冷顫。
"可你曾說過,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
楚琉諾被這眼神驚得心尖微顫,但很快她反應過來,眉梢一挑,"世間有多少事是盡不如人意,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但想法卻不代表可能實現。七妹,其實你都懂,隻不過是想問我為何接近你,利用你,博得你的真心罷了。"
楚琉素端起茶盅,輕輕嗅著清香之味,習慣性眯眼,莞爾道,"看來四姐早就把我們看的透透得,我也不與你打太極了,你說罷,接近我到底是何目的,謀害楚琉月又是什麽目的,回府後隱忍這番時候才動手又是何目的。"
楚琉諾唇角驀地浸出化不開的苦楚之味,就聽她問,"七妹,你可知我比你早出生的幾個月都發生過什麽?你可知一下子失去兩個娘親是什麽感覺?"
楚琉素一怔,搖頭。
楚琉諾微歎氣,娓娓道來,"我生母徐仙兒生我時難產大出血致死,現在的大夫人把她卷了屍體草草扔出去扔在了亂葬崗上,喂了狗。曾經風靡滿京都的絕色美人,不論是傾人城,或是傾人國,在她瘞玉埋香後,全數覆滅。
當時的大夫人還是貴妾,卻在這侯府的勢力比你生母秦菀還要大,她偷天換日,把一個婢子的屍體跟我母親的了。可笑的是,這事兒侯府的人竟然絲毫都不知。我與你第一次見麵之時,曾與你講過,我的貼身婢子死了。她其實是個媽媽,我母親的貼身媽媽。這件事就是她告訴我的,但是她不確定,可卻在我心中留下了懷疑的種子。
如若不是我這些年打著在寺廟過日子常年守在秦菀靈牌旁的幌子,我還發掘不了這個秘密。
沾雨寺的方丈這些年對我極好,堪比我是他親傳弟子還要上心。所以,他暗地中幫著我一同尋找當年給我娘親接生的婆子。我十二歲那年一個人踏上了去南宋的路途,隻為尋得這在我心中那所謂懷疑的種子。
可是呀,上天是無情的,總是捉弄我們這苦孩子。
十二歲,一個尚未成熟的少女,獨自闖天涯,踏上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