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抓錯人
黎明的陽光並沒有透出來,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慘淡的灰色之中。
天空中的雲如扯斷的灰色棉絮,一絲一絲一縷一縷,隨著風的流動而向天邊迅速的漂移著。隨著雲的溜走,折磨了這個城市一夜的大雨終於告一段落。溫如初披上外套,跨上座駕,從醫院裏出來,一下子就衝了出去。
那幾個家夥說抓到了可疑的人,究竟會是誰呢?
就在剛才,華子再次給他發了個短信。
奇怪的是,這個家夥明明有那麽多話說,卻放著電話不打,一條一條消息的給他發,也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告訴他一個地點。
看地址,那應該是一個郊外的廢棄工廠,人跡罕至,鳥不拉屎。溫如初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裏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這幫家夥,這個時候閑著沒事幹跑到那裏做什麽?什麽樣的嫌疑人不能在醫院裏讓他知道?
摩托車在路上飛馳著,身後的景物嗖嗖的往後退去,溫如初一邊開著車一邊腦袋中不停地想著。
他們說抓到了那個人,是真的嗎?憑那幾個家夥,會抓到人?
就在剛才,宋儀信誓旦旦的說,她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那麽那個人又會是誰派來的呢?算了不管了,等會兒見到那個人一定先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然後再揪著頭發好好審訊。他能供出來幕後指使也就罷了,如果不乖乖的合作,他溫如初有的是辦法來整他。
從小被人欺負,到了後來欺負人,他的人生中積累的整人經驗遠遠比那些好的東西多得多。
華子選擇那個地方,應該是為了讓他大顯身手吧!
摩托車開得飛快,很快到了那個廢棄工廠的大門口。
那個工廠搬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門衛室的玻璃都被一些無聊的人砸的破爛不堪。門口有兩道滑軌,顯然以前裝了自動伸縮門,後來,工廠一搬遷,這裏就廢了,門也沒了,滑軌的縫隙裏長了些草。溫如初進了門,沿著小路走去,現路邊的野草已經長到一人多高,連水泥地都被草木頂的麵目全非,整個目力所及之處,都是一片荒涼,荒涼的有些瘮人。
真是個整人的好地方。
溫如初慢慢的開著車子,在工廠的周圍轉了一圈,才找到那個黑洞洞的入口。
入口處有幾個人的腳印,亂七八糟的,一看就知道是那幾個莽撞的家夥留下的。
沒有抓錯人還好,警察那邊抖出來還可以是大功一件。可是如果抓錯了人,綁架罪加上濫用私刑,這幾個家夥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溫如初越想越亂,放下了車子就跟著腳印朝裏麵走了進去。
工廠很大,裏麵的采光不是很好,溫如初走過來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幾個鮮紅的煙頭在那裏跳動。
他沒有說話,而是衝著來人擺了擺手,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閉嘴。很快有個胖子走了過來,看著他邀功似的笑了笑。
“抓了什麽人?“溫如初一把把他揪到麵前,問道,語聲低得幾乎接近唇語。
“一個女的。“華子湊到溫如初的耳邊,滿是煙味的炙熱呼吸全數吹到了他的臉上,溫如初忍不住厭惡的往後退了退。
“她當時想幹什麽?“
醫院裏除了男的就是女的,他怎麽知道那個人是不是?
“沒幹什麽,就是一直在夏時夜奶奶的病房前轉悠,鬼鬼祟祟的不肯離去,我和兄弟們就猜她肯定是籌劃著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人家什麽都沒做你們就把她給抓了來?”溫如初憤怒的瞪了他一眼,有點兒恨鐵不成鋼。
這個家夥,除了四肢發達之外,簡直是,簡直就是一個榆木腦袋,很多事情都不會多考慮考慮。當年為他打架也是,現在為他排憂解難也是,一時血性就去做了,全然不顧後果。
哎,真是讓人操心!
“小爺,等她幹了就晚了,不是有句話叫防患於未然嗎?你難道想等著那小子成了一具死屍,再給他報仇?”
溫如初無奈的撇了撇嘴,這個家夥總算說了一句人話。
“那人長什麽樣?”他問道,腦海裏卻迅速閃過無數人的臉。在夏奶奶的病房前,鬼鬼祟祟的不肯離去,會是誰呢?
一宿未眠,身子都快散架了,溫如初找了張破椅子,慢慢的坐了下來,他垂下頭,扶著下巴,仔細回想著昨晚見到的事情。
“確定是女的?”會不會是那個送外賣的小哥去而複返?現在想想整件事情,也就他嫌疑最大。
“不,不,不!”華子的腦袋頓時搖的像撥浪鼓,“是個女的,我肯定是個女的,抓她的時候,我不小心摸了一下她哪裏,肯定不是裝出來的。”
溫如初橫了他一眼,眼神如冰。
什麽,女的?在夏奶奶的病房前?
溫如初的心頓時仿佛被浸入了北冰洋的海水裏,寒冷逼得他渾身一哆嗦。
該死的,那個人不會是徐璐吧?
如果真的是她,那他的身份,他的未來,天呢,這可怎麽辦是好?
一瞬間,好像有一道烈焰燎過溫如初的心,他隻覺得燥熱無比,臉上慢慢滲出冷汗來。
“告訴我,那個人長什麽樣?”他一下子又揪住了華子的衣領,他的身形雖然看起來沒有華子壯碩,卻是非常的有力,華子被他弄得喘不過氣來,求饒似的說道:
“小爺,小爺,輕點兒!”
溫如初這才鬆了鬆手。
“那個小娘們兒就在那邊呢,要不我把袋子解開,您親自看?”
溫如初急忙擺了擺手,“不,你說說就行了。”
華子見他好像有些害怕,也跟著擔心起來,“小爺,究竟怎麽了?兄弟們抓錯了?”
溫如初沉重的點了點頭,“不但抓錯了,而且錯的離譜。那個人我還認識,而且是我的頂頭上司。等會兒,你們聽我信號,就這樣……”他狠狠扯了一下華子的衣領,強迫這家夥的耳朵和自己的嘴保持在同一水平線,然後湊到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