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們很好
“你是說夏時夜搶走了你的女人,所以現在你就綁架了他的女人?”葉青禾忽然苦笑,“那麽,你錯了,我從來就不是夏時夜的女人,他從來沒有愛過我,我也從來沒有愛過他,我們之間,隻是……”
真的要告訴這個陌生人,他們之間隻是一紙合約嗎?
“我們隻是商業上的夥伴,私底下交情好一些而已。“
那個人的眼睛中忽然閃過一絲亮光,就像一縷陽光照在了深潭的水上。
夏時夜眼角的餘光偷偷落在葉青禾的身上,深褐色的眸子波瀾不起,然而沒人知道,這了無痕跡的表麵下,早已像遠方的愛琴海一樣波濤激蕩。
這個女人為什麽還站在那裏?她為什麽不追上來,為什麽不揪住他一頓廝打,或者至少也要哭著向他討個說法?
難道在她的心中,自己始終是個無足輕重,可有可無的人?
相處這麽長時間了,一向精明的他以為,他早已經從她的言談舉止中看出了她的愛意,為什麽,為什麽此時此刻,他被別的女人拉著跑了,她竟然一句話不說,甚至連個不痛快的表情都沒有?
這算什麽,夏時夜忽然苦笑,嘴角勾起一個完美而又無奈的弧度。
在她的心中,他夏時夜就是可以隨意送人的禮物嗎,不對,禮物至少要找個想送的人送出去,他充其量不過是賣場擺著的免費試用品,誰想拿走誰拿走!夏時夜越想越生氣,他甚至認為,將來如果有一天有人肯給那個女人一千萬,她眼睛都不眨就會把他賣了。
夏時夜的眉頭微微蹙起,眼神漸漸變得鋒利。
宋儀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異樣,然而她隻是把酒杯舉起來,和他靠的更近。那個姿勢,從葉青禾的角度看過去,像極了兩個人親密相擁。
哼,那個女人,現在肯定氣傻了!宋儀在心底裏冷笑一聲。
“果然是好酒!”紅色的唇沾到紅色的液體,魅惑的幾乎讓任何男人都難以把持。葡萄酒特有的醇厚香氣迅速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宋儀輕輕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那一口香醇帶來的美好,當然,還有報複的快感。
然而,等她睜開眼睛時,卻發現麵前的男人早已無影無蹤,臉上的一抹得意之色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察覺的恨意。
夏時夜已經憤怒地衝到葉青禾麵前,一把打掉她手裏的長裙,幾乎是顫抖著罵道:“葉青禾,自從遇到你的那一天開始,我一直把你當做手心裏的寶貝,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給你。對於我而言,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而你,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一條廉價的裙子就把你收買了,為了它,你竟然可以將我拱手送人?”
這沒來由頭的指責讓葉青禾措手不及,她有些懵了,她茫然的盯著夏時夜,怯怯地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為什麽,為什麽事情的發展會這樣急轉直下,自己這個受害者倒成了罪犯?葉青禾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該發脾氣的不是她嗎?為什麽她反而成了被指責的那個人?這就是夏時夜慣用的伎倆?先發製人?
夏時夜冷笑,“不是?不是那你為什麽不追上去?為什麽不把我搶回來?”
葉青禾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很可笑。這個夏時夜,為什麽就像一個不講道理的孩子,為了自己一點兒可憐的自尊,不問青紅皂白的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心裏的委屈頓時化作了眼睛裏的淚水,她再也忍受不住,嘶聲道:“夏時夜,腿長在你的身上,你要回自然會回來,我攔著有用嗎?”
她淒然的一笑,轉過頭去,心裏突突跳著,那顆過於激動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遠處的霞光已經淡去,那顆泛著紅色的蔚藍大寶石已經變成了暗藍色。
心裏忽然覺得很苦。
沒錯,夏時夜還是夏時夜,這個天生的暴君,即使偶爾有幾日的溫柔,幾日的體貼,他的本性是不會變的。他,一直是這麽任性,這麽自我,這麽狂傲,甚至傷害了別人的時候,還固執的以為別人傷害了他。
淚水啪嗒啪嗒落下,葉青禾懶得抬起手去擦,任憑它們濡濕胸前一大片。
似乎覺察到不對,夏時夜的態度終於緩和了起來。
“我自己會回來,如果換了是小帥,如果是他在很小的時候被人搶走,你會不會也認為他自己有腿會回來?”
這個人的語氣中有莫名的醋意。
如果說剛才葉青禾的心裏還隻有痛苦,夏時夜的這句話出口,她的心裏就隻剩下了憤怒了。憤怒就像澆了油的烈火,頓時不顧一切的燃燒起來。
這個人吃什麽醋?他的事情,為什麽扯到小帥?這明明是兩回事好不好?
她猛然回頭,“夏時夜,從生下來開始,你就是這麽無理取鬧的嗎?你是不是一直認為,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所有的責任都應該別人來承擔?夏時夜,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笑嗎?你自己跟別的女人走了卻怪我不去追,我告訴你,我葉青禾雖然窮,但是我也是有尊嚴的,你若無心留下,我寧願笑著看你走,也不會哭著求你留下。”
夏時夜的心猛然被紮了一刀。
“我……”他的嘴唇蠕動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啊,自己從一開始就看錯了這個小女人,對她,這樣的試探無疑是自取其辱。
連珠炮似的轟炸了夏時夜一番後,葉青禾感覺舒服了很多,她懶得再理夏時夜,轉身一言不發,一步一步沿著台階向下走去,很快便不見了身影。
“時夜,你們吵架了?是不是我惹你們不高興了?”宋儀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過來,一臉的擔憂。
夏時夜冷睨了她一眼,“我們很好。”
獨自回到酒店裏的時候,葉青禾還氣鼓鼓的,她不知道當初看著夏時夜離去為什麽會那麽生氣,她自己不是不愛他嗎?他們之間不是隻有交易嗎?那麽,他愛跟誰跟誰,關她什麽事?想著想著,她使勁往床上一躺,由於用力過度,連腦漿都跟著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