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她根本就是刀槍不入
“對,我夏沐顏今天帶著這麽多記者來,就是為了向遲小姐討個說法,現在人我也攔到了,我告訴你遲南雪,我今天就算是死在這裏,我也不可能走了,我知道你剛從看守所出來,你剛剛去見晏雁了是嗎?幹什麽去了?又去掩飾證據了?”
“你害死我媽媽還不夠,現在又害死我爸爸,你還想要繼續掩飾嗎?”
“她不是很早以前就拋棄你了嗎?你現在還為她遮掩,何必呢?”
“大家都聽好了,我今天就算是死了也沒有關係,我就當做是去見我父母了!我現在還有什麽啊我?”
“遲南雪我知道你在車裏,你不敢下來是嗎?你就敢當縮頭烏龜躲在司少身後是嗎?還是說你連見我都不敢了?”
夏沐顏用的是擴音喇叭,聲音很大。
她就那樣站在車前,篤定了他們不敢做什麽。
遲南雪的車靜靜停著,外麵圍著一圈記者。
長槍短炮,從車裏就看的清楚。
遲南雪的手被司明遠握著,司明遠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沉聲道:“我下去處理,你在這裏等著。”
“不用,我自己……”遲南雪說著就要去開門。
“你這個時候不能衝動。”司明遠蹙眉:“被當街攔車這種事,我們也不是第一次經曆,夏沐顏現在認為自己已經占據了道德製高點,畢竟……她父親的確是死了。”
司明遠的神色相當冷靜,拍了拍遲南雪的肩膀,道:“這輛車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公用的,是我們家裏的車,我下去也沒關係。”
“她剛剛說……掩藏真相,如果你下去,這件事就被坐實了。”遲南雪低聲道。
司明遠輕笑一聲,道:“不是真相的事情,何必要隱藏?如果是真的,那就沒有人能夠掩藏地好,你放心。”
遲南雪還想說什麽,司明遠卻已經將車門拉開了。
遲南雪深深吸了口氣,徑自跟了下去。
司明遠的眉頭蹙緊,卻已經來不及了。
夏沐顏沉聲開口:“你終於肯出來了。”
遲南雪平靜地看過去:“夏小姐,我不知道你在找我。”
“是嗎?”夏沐顏的語氣近乎尖刻:“我之前找過你多少次,你不是都避而不見嗎?怎麽?知道對不起我了?知道我是受害人的女兒了,怕不好掩藏是吧?怕將來真的被我抓到把柄是嗎?”
“你想聽我說話嗎?”遲南雪蹙眉問道:“還是說,你找了那麽多記者來,隻是為了聽你的控訴?如果是後者,那麽我想我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夏沐顏簡直被氣得肝疼,她咬牙道:“你說,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來……”
“你父親的確是在獄中過世了,時間是昨晚的九點四十三分,晏雁的確是在那之前去和他見過麵,這些事情我想警署的人應該也和你解釋過了。”
見夏沐顏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遲南雪補充了下去:“但是,夏博易先生本就有嚴重的心髒病,據我所知,僅僅去年一年,夏博易先生的心髒病就發作了三次,有一次險些危及生命,還好搶救及時。昨天或許存在種種原因,等到醫生趕來時,不過是十分鍾的時間,夏先生已經過世了,”遲南雪頓了頓,道:“不可否認的是,這中間或許存在因果關係,或許沒有,但是死亡的直接原因一定是心髒病,這一點任何人都無法否認,如果夏小姐執意存疑,那麽可以申請法醫對夏先生的屍體進行屍檢。”
夏沐顏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的人是怎麽用這樣冷靜到近乎殘忍的語氣分析這一切的。
她看向遲南雪,良久方才抿抿唇,啞聲開口:“是,你懂法律,你什麽都懂,就算是你不懂,你也可以讓司少幫忙掩飾,我什麽都沒有,我就活該被欺負嗎?我現在隻有一個人了……”
“這句話你哥哥聽到一定很難過。”遲南雪淡漠地笑了一聲,道:“夏小姐,我希望你能夠認可警署的說法,如果你不能認可,也可以將事情鬧大到法醫那裏,甚至是法庭上,而不是在這裏和我無意義地對峙。”
“你還在為你母親開脫!”夏沐顏撕心裂肺地喊道。
遲南雪的神色愈發肅冷了,淡淡道:“這句話,夏小姐未免指控錯了,我真的沒有必要為我母親開脫,眾所周知,我母親和我其實沒有什麽感情,從前如此,以後也一樣,母親的事情,我不是她的辯護人,我想夏小姐的這番話,更適合去和檢方說,而不是我。”
夏沐顏簡直無言以對。
她死死盯著遲南雪,隻覺得眼前的女人簡直讓人恨透了。
她那麽冷靜,明明麵對這麽多鏡頭,明明麵對著自己字字泣血的控訴,可是遲南雪依然無動於衷。
她和司明遠一起下來,卻是仿佛刀槍不入。
她那麽沉著,那麽平靜,更襯得她像是一個歇斯底裏的潑婦。
夏沐顏曾經無數次含恨問過自己,也問過司明遠——
她究竟和遲南雪比差了哪裏?憑什麽遲南雪就能活得那麽好,而她就是一文不值……
可是直到現在,她似乎終於明白了。
那是永遠不可能企及的高度。
夏沐顏閉了閉眼,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她的臉色難看無比,猛地一抬手,就要打遲南雪一個巴掌。
下一秒,她的手被擒住了。
夏沐顏抬眼,那人甚至不是司明遠,而是一臉肅然的鍾紹鈞。
“你該慶幸不是司少,夏小姐,不然您這隻手怕是保不住了。”鍾紹鈞沉聲道。
夏沐顏失魂落魄地盯著鍾紹鈞看了良久,終於還是失聲痛哭。
不遠處的記者有人失望地歎了口氣,有人連連拍下夏沐顏的眼淚,隻能悻悻然地收工了。
“司少,”夏沐顏忽然抬眼看向司明遠,她的聲線帶著最後的希冀,低聲道:“您在那時候……我是說,聽說我父親沒了的時候,有想過我一點嗎?”
她的手微微發顫,啞聲道:“您真的完全不念舊情嗎?”
司明遠的神色有點說不出的疑惑:“夏小姐,我們什麽時候有過所謂的舊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