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簡直就是關心則亂
第二天醒來時,遲南雪隻覺得頭疼欲裂,如同宿醉。
她幾乎記不起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隻能記得那條熟悉的路。
她在那條路上等過司明遠太多次,那是她年少時候最喜歡的少年,那也是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忘懷的時光。
遲南雪垂眸笑了笑,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良久,她方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最後的最後,千鈞一發時,似乎是司明遠來過了。她僵硬地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旁邊的司明遠,司明遠淡淡看了遲南雪一眼,道:“醒了?”
遲南雪下意識拉緊了被子。
司明遠淡淡笑了一聲,看起來心情不錯:“看到我這麽驚訝?”
遲南雪低聲道:“昨天……”
“昨天你中招了,和林凝在一起,什麽東西都敢喝?”司明遠輕輕敲了一下遲南雪的頭。
這樣親近的動作讓遲南雪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太久了,太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司明遠了。
仿佛三年前。
遲南雪沉默片刻,這才道:“昨天的事情,謝謝,還好你來了否則我都不知道……”
“這個你為什麽帶著?”司明遠頓了頓,將報警器拿在手裏輕輕掂了掂。
遲南雪一怔,聲音輕得近乎像是在喃喃自語,她低聲道:“一直都放在包裏,忘了拿出去。”
一直忘了拿出去,還能記得充電。
司明遠頓了頓,眼神深邃了幾分,良久方才道:“三年了,聽你一句真話就這麽難。”
遲南雪微微抿了抿唇。
司明遠拿這樣的遲南雪半點辦法都沒有,隻歎了口氣,將報警器丟過去還給她了,這才道:“走吧,下樓吃飯了。”
“恩。”遲南雪輕聲應了,腰間的酸痛不依不饒地提醒著她昨天究竟發生過什麽,遲南雪看向前麵司明遠的背影,見他始終沒有過來扶自己一把的意思,隻好咬著牙慢吞吞地跟了下去。
遲濟桓顯然並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見遲南雪下來了,這才興奮地開口道:“司叔叔果然超級厲害!”
遲南雪微微一怔,就見司明遠輕輕揉了一下遲濟桓的頭,道:“霸王龍骨架也在公司了,明天帶你過去看。”
“真的嗎?真的有霸王龍的骨架嗎?”遲濟桓的臉上寫滿了驚喜。
司明遠笑了一聲:“當然。”
“太好了!司叔叔真棒!”遲濟桓笑著撲向司明遠的懷裏,一邊小心翼翼地偷覷遲南雪的臉色。
遲南雪沒說話,隻是神色相當複雜。
司明遠並不是一個喜歡小孩子的人,遲南雪之前設想過無數次司明遠發現自己有了個孩子以後的反應,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一種。
在遲濟桓身上,司明遠似乎有超乎尋常的耐性。
遲南雪想了想,問道:“對了,林凝……昨天你後來沒有如何吧?”
司明遠好整以暇地看過來:“你覺得我會如何?”
遲南雪一怔:“我隻是有點擔心,聽說林凝有些黑道背景,我不希望你因此被她記恨上。”
司明遠輕笑一聲,道:“我找了警察。”
遲南雪頓時呆住了,有點不自在地垂下目光。
對啊……這樣明目張膽的下藥,自然是要找警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什麽,簡直就是關心則亂。
司明遠道:“不過林凝沒有直接接觸杯子,如果隻是按照警方的流程,很難將林凝牽涉進來。”
遲南雪微微垂眸:“對,她有無數種理由可以給自己抗辯。”
“恩,所以我一會兒約見了昨天那個服務生。”司明遠的語氣輕描淡寫。
“我去就好了,這件事不應該讓你介入。”遲南雪沉聲道。
“那個服務生將一切都擔下來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介入,可能現在已經認罪了,案子都沒有審就已經結了,你想要怎麽自己去?”司明遠淡淡問道。
遲南雪蹙眉:“怎麽會……”
“要麽是威逼要麽是利誘,現在的林凝在這兩方麵可是嫻熟得很。”司明遠將最後一塊蛋餅放在遲南雪盤中:“吃完我們一起去。”
遲南雪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
司明遠眸色深邃,靜靜地看著遲南雪。
他現在愈發明白如何和遲南雪打交道了,和遲南雪在一起,他不能像是從前一樣一味地遷就,她對於這段感情從來都沒有過信心,自己的遷就,隻會在出事時將她推得更遠。
“我吃好了。”遲南雪看向司明遠。
司明遠這才應了一聲,將羊毛大衣遞過去:“走吧,差不多也到時間了。”
遲南雪沒說話,隻是靜靜跟了上去。
……
那個服務生叫梁家慶,遲南雪記得他,十年前他就是那家咖啡廳的服務生了,如果不是因此,遲南雪也不可能輕易地中招。
“我進去,你在這裏等。”司明遠遙遙地看了一眼裏麵惶惶不安的梁家慶,淡淡道。
遲南雪微微蹙眉:“我和你一起,我比較熟悉……”
司明遠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笑意:“熟悉,所以才會輕易相信他,是嗎?”
遲南雪沒說話,神色卻是相當執拗。
司明遠倒是沒拒絕,隻是點點頭:“那就一起。”
梁家慶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驚弓之鳥,他看到遲南雪和司明遠一起進來,頓時站了起來,又被警察摁了下去:“好好坐著!”
梁家慶沉默半晌,這才抿了抿唇,低聲道:“都是我做的,你們就抓了我吧,是我不好,我嫉妒遲小姐……”
“你嫉妒我什麽?這些年我們都沒有任何聯絡,自從我念了大學,我甚至不知道你的近況。”遲南雪微微蹙眉:“梁家慶,你的話未免毫無可信度。”
“我……我聽說了你的事情,我心底不舒服,所以我就……”梁家慶磕磕絆絆地說著,眼神都向下飄。
遲南雪分明知道這人嘴裏盡數都是謊話,奈何梁家慶死活不鬆口,她問了半天,梁家慶還是那副樣子,最後直接哭了出來:“求求你們了,就是我做的,不用繼續查了。我就是神經病,我就是願意害人,我在咖啡廳那麽久還是個服務生,我心底不滿,行了嗎?”
遲南雪神色冷霾,這些話簡直沒有半點邏輯,虧他說得出口。
始終一言未發的司明遠輕笑一聲,拍了拍遲南雪的手背:“好了,你去隔壁聽,我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