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那些都是三年前的往事了
遲麓麟卻頓覺十分緊張。
他知道那個項目之前司明遠要求遲南雪一直跟著,後來遲南雪離開了華夏國,項目自然而然地就換了人。
遲麓麟隻以為司明遠要追究往事,立刻開口道:“那件事不能怪南雪,司少,您有所不知,我那時候也盯著了項目,而且,而且南雪也派人盯著了,劉嫻您知道嗎?就是南雪的人,一直都是項目的負責人,您看夏少不是也什麽都沒說嗎……”
司明遠被說得煩不勝煩,猛喝了幾口粥,這才蹙眉道:“我沒說這個。”
遲麓麟一頭霧水,不是說這個是在說什麽?司明遠這人可真是難伺候。
司明遠歎了口氣,許是因為味道太單調了,他喝粥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遲南雪遲疑片刻,道:“你們稍等一下。”
遲麓麟看了一眼手機,立刻道:“抱歉啊司少,南雪,我可能要回去了,你陸阿姨說她肚子疼,我得回去看看。”
他絲毫不掩飾眉間的焦灼,看向司明遠的眼底添了三分諂媚笑意:“那司少您好好聊,我先回去了。”
司明遠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遲南雪匆匆去廚房了。
她去取了幾小碟醬菜,回到桌邊卻隻覺得晴天霹靂——
遲濟桓就坐在常坐的位置上,認認真真地打量著司明遠,良久方才輕聲道:“大哥哥,您長得真像我呀。”
他嫩聲嫩氣的,司明遠靜靜打量了遲濟桓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撐著頭笑了。
重逢以來,這是遲南雪第一次看到司明遠笑。
其實印象中司明遠很常笑的,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冷肅的意味會少去三分,看起來線條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可是重逢以來,她再也沒有見過司明遠放鬆下來彎起唇角的模樣了。
“你叫什麽?”司明遠難得有耐心地問道,甚至輕輕摸了摸遲濟桓的頭。
“我叫濟桓。”遲濟桓猶豫了一下,小聲道。
遲南雪僵立在不遠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明遠卻顯然已經注意到了遲南雪回來了,他轉頭看過去,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麽心思。
“濟桓,你先上樓去。”遲南雪沉聲道。
“可是……媽媽不是說有小夥伴來嗎?”遲濟桓頓覺有點委屈,小聲道。
遲南雪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生意夥伴,遲濟桓果然完全沒能聽懂,還以為是小夥伴來了呢。
遲南雪幾乎不受控製地轉頭,看向司明遠冰冷的神情,心頓時沉了下去。
“濟桓,聽話。”遲南雪沉聲道。
司明遠沒做聲,隻是眼底添了三分嘲意。
肖管家見情況不對,緊忙伸手將遲濟桓抱走了。
偌大的餐廳,隻剩下麵麵相覷的遲南雪和司明遠,司明遠沉默良久,這才淡淡道:“你的?”
遲南雪手指微微蜷緊。
她以為……司明遠若是隻在美國呆上幾天,是斷然不可能發現這些的。
很顯然,她的沉默激怒了司明遠,司明遠淡淡冷笑一聲,從隨身的手包裏麵摸出來一個信封,看都不看就丟在了桌上。
遲南雪下意識看過去,照片洋洋灑灑地落了一桌,盡數都是這三年間的她。
遲南雪難以置信地看向司明遠,司明遠神色冷肅,唇角也微微抿緊:“你以為你能瞞得住我?”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良久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這又是何必……”
“遲南雪,我最恨人不辭而別。”司明遠的語氣很平靜:“我以為你也明白。”
的確,自己的母親離開了,給她帶來的是長達多年的絕望和掙紮。
那麽自己呢?
自己離開了以後,司明遠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我為了我們的未來準備了別墅,按照你的喜好裝修,帶著你一間一間轉過去的時候,你在想什麽?你在想著怎麽離開……”司明遠的聲線分明平靜的很,卻讓遲南雪止不住的顫栗:“有任何事情,我以為你會和我商量,可是你什麽都沒有,就直接跟著南家成一走了之,你想過我半點嗎?你所謂的喜歡,就是這樣的?”
遲南雪的眼淚差一點就要洶湧而出,她死死咬住牙關,低聲道:“我沒有……”
現在解釋這些,實在是太蒼白無力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告訴司明遠,當年的自己是因為司景深的逼迫才離開的,那些事情和當年盛家的事情糾纏在一起,讓她徹底失去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可是這些話,說出口的瞬間就成為了借口。
她閉了閉眼,千言萬語隻化作那一句,她沙啞地開口:“抱歉。”
“孩子怎麽回事?”司明遠沉聲問道。
遲南雪微微咬住下唇。
“哺乳期已經過了,你不說真話的話,我會爭取撫養權。”司明遠靠近了一點,淡淡道:“你也知道,無論依托哪個國家的法律,你都不會占據優勢,我有充足的時間陪伴孩子的成長,你呢?”
遲南雪難以置信地抬眼看過去:“你不能這樣做,司明遠,你不是這樣的人。”
“你以為你了解我嗎?”司明遠的眼底帶著滿滿的嘲意。
她以為……
她足夠了解他。
她了解他的心情,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不悅的時候喜歡蹙眉,開心的時候也會彎起唇角,眼底的神色都會跟著柔和萬分。
可是那些,全部都是三年前的他了。
這三年之間,司明遠改變地太多了,而遲南雪知道,是自己的離開讓司明遠徹底改變了,她還有什麽資格介入他的生命?
司明遠的手微微抵著胃,不動聲色地起身:“明天我會帶人來給孩子做親子鑒定,到時候我希望能夠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不要逼我……”遲南雪咬緊牙關,低聲道。
“逼你。”司明遠輕笑一聲,神色是說不出的漠然:“那畢竟是我的孩子,我隻是希望他有更好的生活,談何逼你?遲南雪,你不該讓我見到他。”
他的神色那麽冰冷,讓遲南雪隻覺無比陌生。
遲南雪整個人輕輕打了個晃,勉強站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