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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二章、談崩了!

  生活要有儀式感!


  有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怎麽能沒有蠟燭?有了蠟燭,怎麽能沒有一瓶紅酒?

  就著燭光喝二鍋頭也實在太不像話了,是不是?怕是那時候該說的話還沒來得說,該做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做,倆個人就雙雙醉倒了。


  點了蠟燭,喝了紅酒,吃了美妙的晚餐,是不是需要一個充滿著萬千柔情的甜蜜香吻?

  陳述覺得自己的要求一點兒也不過份。


  孔溪眉眼如畫,俏臉含情,看向陳述說道:“我每年捐一所學校,出道十年捐了十所小學。每年資助十名貧困大學生讀書,到了今年恰好資助了一百個學生……”


  “所以呢?”


  “助人是快樂之本。對於那些真正有需求的人,我總是不知道應當如何拒絕。”孔溪長長的睫毛眨動,看著陳述的眼睛,柔聲說道。


  “你很善良。”陳述說道。


  他走上前去,吻住了這個善良的女人。
——

  陳述睜開眼睛時,仍然有種恍然如夢的不真實感。


  大明星孔溪正躺在他的身邊,此時正捲著被子睡得正香。


  雨一直下,氣氛相當的融洽,所以孔溪昨天晚上又沒有回家。


  隻是和前天晚上不同的是,上一回是在陳述熟睡中躺下的,這一次倆人都保持著清醒,甚至還閑聊了一陣,然後擁抱著互道晚安。


  和前天相同的是,他們什麽都沒有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也依然保持著冰清玉潔的男女朋友關係。


  熱戀的男女,總是渴望時間走得更慢一些,黏在一起更長久一些。


  陳述和孔溪睡在同一張床上,卻蓋了兩床被子。


  在那一刻,陳述很慶幸自己家隻有一張床又恨極了自己家有兩床被子。


  多出來的那床被子就像是王母娘娘拔出頭上的簪子隨手劃出來的銀河,把牛郎和織女分隔在天地的兩端,隔河相望,距離那麽遠那麽遠。


  陳述準備去洗個澡。


  他在電影裏麵看到過,同居男女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男人去洗澡就是女人去洗澡。


  洗澡代表著某種神秘的儀式。


  那句話是怎麽說得來著?


  對了,生活要有儀式感。


  孔溪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白嘩嘩的天花板,處於一種迷惑和呆滯的狀態。


  這不是自己的房間,自己房間的天花板可不是這種近乎簡陋的慘白色,而且這燈也不是自己親手選的那盞法式琉璃宮燈,而是一個像是盒子狀的物體緊緊的貼在牆壁上。


  當然,這房間裏麵的家具、窗簾的高度花飾、以及被子的顏色紋理都和自己的房間有著巨大的區別。


  「這是陳述的房間!」


  孔溪伸出手來,撫摸著陳述剛剛躺過的枕頭,心裏有種即滿足又羞怯的感覺。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隨意的睡在一個男人的房間,就這麽睡在一個男人的床上……


  是的,在虎居山上麵,他們已經有過同床共枕的經曆。但是那個時候的陳述正高燒嚴重,她和衣躺在一邊是為了方便照顧。


  現在呢?

  沒有人生病,所以不需要她的照顧。倘若她願意的話,一個電話就能叫來自己的專職司機,半個小時之內就能夠回到自己居住的豪宅……


  可是,她沒有那麽做。


  她選擇留了下來,留下來陪伴陳述。


  自從心裏有了另外一個人之後,一個人的獨處就顯得格外寂寞。


  “真好。”孔溪在心裏感歎著說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孔溪起床之後,發現陳述正在廚房裏麵忙活著,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音,陳述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很快早餐就做好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家之後父母對自己的寵溺。怕自己沒睡好,又怕自己會餓著。


  “睡好了。”孔溪走到陳述身後,輕輕的摟抱著他的腰部,雙手交叉著按在他結實的腹部上麵,問道:“做了什麽好吃的?”


  “昨天早上你給我做了雞蛋麵,今天我也得給你露一手。”陳述說道。“我做了煎蛋、火腿、水果沙拉、對了,全麥麵包片已經烤好了……還沒刷牙吧?快去刷牙,然後可以先喝杯咖啡。咖啡已經打好了。”


  “這麽豐盛?”


  “這算是什麽豐盛?美式早餐和咱們中國人的傳統早餐相比,最大的區別就是華而不實。別看做了一大桌子,實際上吃起來也沒有幾口,還不如你的一碗雞蛋麵下功夫,也不及一份豆漿油條吃得踏實。”


  “這倒也是。”孔溪笑嘻嘻的說道,把自己的小臉在陳述的後背上麵輕輕的磨蹭幾下,等到陳述轉過身來想要親她的時候,她已經飛快的轉身,跑到洗漱間去洗臉刷牙去了。


  “小妖精。”陳述生氣的說道。


  難道她一點兒也不知道,她長得這麽好看,性格這麽可愛,會給男人帶來多麽大的困擾嗎?


  孔溪是自由職業者,自然不需要每天到公司報道。陳述還擔任著企劃部副總監的職務,一天沒有被老板炒魷魚,就要一天到公司報道幹活。


  吃過一頓濃情蜜意的早餐,當然,在早餐的過程中,陳述又找孔溪幫了一點點小忙,善良的孔溪並不懂得拒絕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


  早餐結束,孔溪自己跑過去把碗給洗了,還說這是「家規」,以後就要按照這個方案去實行,一方做飯,另外一方就要負責洗碗。誰也不許偷懶。


  這是一個和淩晨截然不同的女孩子,以前的淩晨不會做飯,自然更不會洗碗,因為她不喜歡滿手油膩……


  如果不是喜歡你,誰會喜歡滿手油膩?


  手牽手走進地下停車場,孔溪的專車已經在等候著了。


  王韶坐在副駕駛室,眼神複雜的看著那猶如連體人一樣走過來的年輕男女,心裏輕輕歎息,然後推門下車,微笑著和陳述打招呼,說道:“陳總監,早。”


  “王姐早。小溪又要辛苦你了。”


  “應該的。”王韶看向孔溪,說道:“小溪,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要出發了?”


  孔溪還緊緊的握著陳述的手,轉過身來用力的擁抱了他一下,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就算工作的時候,我也會想你。”


  她轉過身去,已經恢複成那個幹練果敢被無數人追逐喜歡的天後巨星,說道:“走吧。衣服帶來了吧?”


  邁動長腿率先鑽進後車座,王韶對著陳述點了點頭,也緊跟著坐在了孔溪旁邊的位置。一路之上,她們還要有很多工作需要對接呢。


  看著那車子遠去,就連車尾燈都已經看不見的時候,陳述摸摸有些酥癢的耳朵,輕聲說道:“我也是。”
——

  陳述走進辦公室,駱傑第一時間就過來敲門。


  陳述笑著說道:“以前也沒見到你上班這麽準時,你最近是怎麽了?每天來的比我還早,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你這個富二代是假冒偽劣產品。”


  “以前不準時是因為覺得上班無聊。”駱傑端著咖啡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說道:“自從你來了之後,發現不上班更無聊。”


  “你就是來看熱鬧的吧?”陳述冷笑。從櫃子裏取了自己的玻璃茶杯,然後放進一小撮上好的信陽毛尖,用溫好的八十度開水倒進去,看著那碧綠的小芽在上麵蕩漾起浮,煞是美觀。


  “怎麽樣?孔溪回來了,這兩天不見人影,打她電話不接,發她信息不回……”駱傑的眼神在陳述身上掃視著,頗為吃味的說道:“不會是這兩天一直和你黏在一起吧?”


  “為什麽不會?”陳述捧著茶杯,看著珠江中滾滾的流水,剛才在眼前的那一汪水現在怕是早就已經不見蹤跡了吧?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麽東西是能夠永恒的?“當然會了。”


  駱傑的眼神就變得幽怨起來,說道:“以前孔溪不是這樣的。以前我們關係還不錯,偶爾還會和起源我們三人一起聚聚,出來吃個飯,打個高球什麽的。自從你出現後,我和起源連見孔溪一麵都難了。更過份的是,她連我的信息都不回了……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


  “有了異性還要人性做什麽?”陳述反問。“我就是人性太多了,所以很多事情總是停滯不前。”


  “……”


  “你就當她手機沒電了。”陳述不想讓這個朋友真正的傷心,安慰著說道:“這樣想是不是心裏舒服很多?”


  駱傑想了想,說道:“確實舒服多了。”


  “怎麽?一大清早跑過來,是有什麽工作安排嗎?”


  “我哪有什麽工作安排?你都把工作安排好了,我這個總監大多數時候就是個擺設。”駱傑笑笑,說道:“我和栗董說過,不如把位置讓給你得了。”


  “那可不行。”陳述拒絕:“你要是不在,我也會覺得上班無聊了。”


  倆人相視大笑。


  駱傑把辦公室房間門帶上,走到陳述麵前小聲問道:“聽說老板找孔溪聊過新合約的事情?”


  陳述看了駱傑一眼,問道:“你聽說了什麽?”


  “聽說孔溪走後,老板砸了他最喜歡的景泰藍煙灰缸。”


  陳述眼神裏的凜光一閃而逝,說道:“也許是他失手打破的呢?”


  “你再這樣說話,你信不信我失手打破你的腦袋?”


  “我信。”陳述說道。


  駱傑是公司副董駱承平的兒子,駱承平和老板栗琨關係甚密,倆人同進同退,是東正集團鐵杆的搭檔。


  所以,駱傑的消息可信度是非常高的。老板確實約了孔溪談話,這一點陳述是非常清楚的。畢竟,當時是他送孔溪到東正大樓來的。


  而老板見完孔溪之後砸了自己最喜歡的煙灰缸,那就證明他和孔溪之間的談判並不愉快,或者說,孔溪沒有接受他的新合作方案?


  如果是這樣的話,孔溪將會何去何從呢?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呢?


  陳述開始後悔了。


  早知道如此,自己應該問問孔溪的最終選擇。畢竟,她的選擇也決定著自己的選擇。


  反正自己是要一直抱緊大腿的。


  因為擔心自己的態度會影響到她的選擇,所以自己一直對這些事情不聞不問,他相信她能夠做出最好的抉擇。


  但是,換個角度想想,就算自己詢問了,就能夠影響到孔溪的選擇嗎?


  這是一個外柔內剛,心裏極有主見的女孩子。就連她的經紀人王韶……大多數時候不是替她拿主意的人,而隻是一個輔助性的角色。


  看到陳述發呆走神,駱傑拍拍陳述的肩膀,說道:“我告訴你這些,是要讓你心裏有個準備。我是希望你能夠接手我這個位置的。”


  駱傑端著空掉的咖啡杯離開,陳述捧著那細小的嫩芽在茶水的浸泡下舒展開來,成為一片片碧綠的葉子,心裏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下午兩點,上班時間剛到,栗琨再一次約談自己。


  這一次不是通過秘書打來電話,也不是通過駱傑來傳達,而是他親自把電話打到自己的手機上麵。


  陳述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秘書立即起身迎接,笑著說道:“陳總監,老板在辦公室等您。”


  “謝謝。”


  陳述向秘書道謝之後,推開辦公室門走了進去。


  栗琨正坐在老板桌前敲寫著什麽,看到陳述進來,他按響了服務電話,對秘書吩咐說道:“送兩杯綠茶進來。”


  然後,他推開椅子站起身體,看著陳述說道:“聽駱傑說你喜歡喝茶,他家老爺子那點兒茶差不多都被他偷出來送到你辦公室了。他爸的茶也是從我這兒拿的,你以後沒事就到我這裏喝茶好了。對了,我又新得一斤上好的龍井,你回去的時候帶一盒。”


  “謝謝老板。”陳述受寵若驚。


  這是什麽意思?

  老板沒有讓自己去看曲線圖,也沒有對自己訓斥,而是從駱傑那兒打聽到自己的愛好,甚至還讓自己沒事兒到他辦公室裏麵來喝茶……


  這是砍頭前的最後一頓飽飯?賜死時飲的那最後一杯毒酒?

  “來,坐下說話。”栗琨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示意陳述到客廳沙發落坐。


  陳述看了一眼茶幾上的煙灰缸,果然換成了一尊水晶的了,之前那個景泰藍的怕是已經變成了碎片。


  陳述心中暗自警惕。


  兩人分賓主坐下,栗琨伸手摸煙,再一次把煙推送給陳述,陳述拒絕。


  陳述記得很清楚,隻有自己第一次和栗琨見麵時,因為自己表現優秀,老板才讓了一次煙。後來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動作了。


  不知道是因為已經確定了陳述不抽煙,還是因為陳述不配抽他的煙。


  看到陳述拒絕,栗琨自己點燃一根抽上,看著陳述問道:“最近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陳述出聲說道。敵不動,我不動。你要寒暄,那我就和你聊著吧。反正現在是上班時間,自己是帶薪陪聊。


  “工作上沒有什麽問題吧?你的工作能力我是很欣賞的,企劃部那一塊,駱傑想要完全交到你手上,已經和我說過好幾次了。”


  “企劃部主要是在駱總監的帶領下才取得了這樣的成績。主要功勞還在駱總監身上。”


  “你也就別謙虛了。你沒來的時候,企劃部工作很出色。你來了之後,企劃部的工作更出色。你們倆個都是有能力的人,東正絕對不會讓那些為集團做出巨大貢獻的人受到任何委屈。”


  陳述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們不委屈。”


  “真的不委屈?”


  “一點都不委屈。”


  “你和小溪的事情,我是持反對態度的。你也不委屈?”


  “老板有自己的立場和考量,是站在集團整體業務上做選擇。”陳述出聲說道。“我能理解,也沒什麽委屈的。”


  還有一句話被陳述藏在了心裏:我能理解,但是不接受。


  栗琨盯著陳述的臉,突然間咧嘴哈哈大笑起來,用力的拍打著陳述的肩膀,說道:“好小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咦?」


  陳述心裏很是吃驚。


  這又玩得是哪一出?轉換套路了?

  隻是,你那麽用力的拍我肩膀做什麽?

  你再拍我就和你翻臉了。


  “栗董這是?”


  “陳總監,恭喜你,你已經通過了我的考核。”栗琨笑嗬嗬的說道:“見過小溪的家長沒有?”


  “沒有。”陳述搖頭,仍然處於呆滯狀態。


  雖然老板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好了,而且看起來更加親熱了,但是,心裏的不安感卻越發的強烈了。


  “正好,我就先幫小溪的父母把好這第一關。你知道嗎?我也是看著小溪長大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小姑娘還在讀大學,隻有十幾歲的年紀,這一眨眼的功夫,十幾年就過去了。我是小溪的老板,更是小溪的長輩。小溪談戀愛,我心裏是有些不樂意的。但是,做父母的,哪能拗得過自己的兒女呢?”


  “栗董的意思是……支持我和小溪?”


  “當然。”栗琨說道:“郎有情,妾有意。你們倆這情比金堅的樣子,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支持也不成了。所以,索性我就替小溪考驗一下你,看看你能不能配得上我們家這大閨女……結果還不錯,你扛得住壓力,也經受得起誘惑。你和小溪,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陳述順嘴接道。“謝謝老板,我會好好待小溪的。”


  隻是心神電轉,再次確定了一件事情:他和孔溪談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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