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沒必要那麽堅強
可是,這三個字,在遲箏心中卻毫無分量,如果被傷害了,隻需要一聲對不起,那還需要法律嗎?所有的傷害,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啊。
她冷笑了一聲,淡淡的問:“宮總,可以放開我了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哀。
宮黎川聽著她這麽說,心中更加不舒服,如果是以前,遲箏肯定會跟他鬧騰,這樣,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是,這樣安靜的遲箏,卻忽然讓他覺得,她真的變了,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宮黎川沒有放開她的胳膊,隻是問了一句:“你要去哪兒?”
嗬嗬,這個對他來說,還重要嗎?
她想去哪兒便去哪兒,用不著他來管。
遲箏不想說話,隻想掙脫開他的禁錮,黑暗中,也許是身體的本能,也許隻是想讓她平靜下來,宮黎川一個用勁兒,遲箏被被他扯入了他的懷中。
被禁錮在他的胸膛,遲箏愣了一下,這算是什麽?對自己的補償嗎?
也許在以前,她還是個一心隻想要嫁給宮黎川的那個小女孩的時候,這個辦法確實管用,可是現在,她不是那個小女孩了,她明明知道,他的心中是有黎琥的,為什麽還要接受他的擁抱?
遲箏在宮黎川的懷中掙紮著,想要他放開自己,可是,她越掙紮,他便抱的越緊。
甚至,到了後來,宮黎川居然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掙紮的更加厲害,宮黎川便更加緊緊的抱住了她的頭,他的吻帶著霸道不可拒絕的氣勢,遲箏甚至都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直到感覺到她臉上冰冰涼涼的一片,宮黎川才鬆開了她的唇,她哭了,遲箏整個臉上都是淚珠,她看著他,一直隱忍著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宮黎川,這算什麽?你不是喜歡黎琥麽?你不是很愛她麽?你在做什麽?我不求你喜歡我,我隻是想要跟我自己的孩子在一起,這樣也過分麽?”
遲箏歇斯底裏的發泄著,她不過是想要跟這世界上任何一個母親一樣,難道,就這麽艱難嗎?
宮黎川看著她這個樣子,走到了她跟前,很溫柔的把她抱在了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腦袋,卻什麽也沒說。
遲箏在他的懷中,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剛才的發泄,是情緒的失控,但是,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這些年,她不得不感謝宮黎川,讓她成長的那麽快,他的懷抱,還是以前的帶著些清冷的味道,可是,她卻已經不再是那個貪戀她的女孩了。
“宮總,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聽到她這樣冷靜的話,宮黎川甚至都覺得,還不如她歇斯底裏的發泄來的更好。
宮黎川放開了她,想要跟她說什麽,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遲箏很平靜的看著他:“宮總,你不需要為你的行為道什麽歉,維護自己的愛人,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如果你沒有什麽事了,我就先走了,或者說,你覺得,你還沒有解氣,想要再給我一個耳光,也請你快點。”
這樣的糾纏,讓她覺得太累了,她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她的話,卻讓宮黎川的心徹底的亂了,打她不是他的本意,剛才,他都已經說過了對不起,她為什麽還要這樣?
“遲箏,你一定要這樣麽?”
宮黎川心髒的位置,一陣難受。
遲箏轉過了身:“既然宮總不打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快步的從竹林深處離開,宮黎川想要追上去,卻沒有挪動步子,他忽然有些迷茫,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遲箏了,以前,他自己做什麽,都是很明確的,他也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麽,可是,就在這個地方,他卻忽然對自己的做的一切產生了不可忽略的懷疑,這些年,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宮黎川想了想,還是跟著遲箏後麵走了出去。
他出去之後,她已經看不見了,宮黎川坐在車子裏,有些疲憊,他沒有再找她,遲箏那個樣子,大概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也許,他們是都應該冷靜一下。
他故意多繞了幾個路口才回家,可是回去之後,卻依舊沒有遲箏的影子,宮黎川眉頭緊皺,還是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遲箏沒接,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便在路上遊蕩,看到宮黎川的來電,她任由手機響,也不去管他。
繞了一圈,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醫院附近,徐澤殷下了夜班,出來就看到了在路上走著的遲箏,他在她跟前停下了車子,問道:“遲箏,你大半夜的,在這個地方幹什麽呢?”
遲箏笑了笑:“我,我沒什麽事,就在路邊溜達溜達。”
溜達?
徐澤殷下了車,借著路燈,他看到了她臉上的紅腫,徐澤殷不禁皺起了眉頭:“你的臉是怎麽搞得?”
遲箏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他的視線,淡淡的說:“我沒什麽事。”
徐澤殷卻強行的將她的臉給扳了過來,看著她臉上很明顯的紅腫和指印,徐澤殷不可思議的問:“你被打了?誰打了你?”
遲箏搖了搖頭,這些事情,就算是說出來了,也沒有人能幫得了她,又何必說出來,讓別人徒增煩惱呢?
她從來都是不習慣給被人看自己的傷口的。
徐澤殷看她這樣不說話,心裏雖然著急,但是,當下最重要的,是給她處理一下傷口,徐澤殷打開了車門:“走吧,上車。”
“去哪兒?”
遲箏問了一句。
“這麽晚了,當然是去我家,難道,你還想要在這裏壓一晚上馬路不成?”
反正都這樣了,她還有什麽顧忌呢?
遲箏點了點頭:“那,謝謝你的收留了。”
徐澤殷笑了笑,發動了車子。
快到家的時候,徐澤殷停下了車子,他在一家二十四小時上班的藥店買了些藥,放在了車子上。
遲箏有些疑惑,當醫生的,還這麽大半夜的買藥嗎?
看著遲箏臉上的疑惑,徐澤殷笑了笑:“怎麽,這麽奇怪嗎?”
“你不是在醫院工作嗎?為什麽還要在藥店裏買啊?”
徐澤殷笑了笑:“雖然我在醫院上班,可藥店還是比較便宜的,懂嗎?醫生也是要懂得節約的,而且,在藥店,你還可以砍價,在醫院,是不可以這麽做的。”
他說著,甚至臉上都有一種小小的得意。
看著徐澤殷這麽說,遲箏甚至都覺得,這個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高冷徐醫生嗎?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看著遲箏複雜的眼神,徐澤殷也沒說什麽,停好了車,帶著她直接從地下車庫上去了。
徐澤殷的家在高檔小區裏,裝修的也十分豪華,遲箏暗暗吃驚,問道:“醫生的工資這麽高嗎?”
徐澤殷打開了門,笑著說:“其實,你也可以幻想一下,我也是個富二代。”
遲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哦。”
她走了進去,徐澤殷的家裏十分單調,也很整齊,看起來就像是沒住人一樣,遲箏四下打量了一下,問道:“徐澤殷,這裏,你都不回來的麽?”
徐澤殷燒了開水,說道:“我隻是下班了回來睡睡覺,是不是覺得沒有人煙?不接地氣?”
遲箏點了點頭,他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準的。
“不如,你過來住吧,免費的,不要房租,如何?”
遲箏笑了笑:“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在燈光下,她臉上的紅腫更加明顯,徐澤殷拿著剛才買好的藥放到了她跟前的茶幾上,笑著說:“一會兒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忍著點啊。”
遲箏這才反應過來,這些藥,原來都是為了她買的?
這點小傷,還需要怎麽處理啊?
“不用了吧,等明天就好了。”
徐澤殷弄好了藥,說道:“你明天不想頂著你的豬頭去上班吧?不處理,明天更腫。”
遲箏妥協:“好吧。”
他將藥都弄好了,拿著棉簽,小心的為她塗抹著,雖然臉上沒有破皮,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徐澤殷給自己塗的這個東西,還真的是有些疼痛。
徐澤殷看著她皺起了眉頭,笑著說:“疼就喊出來,我能接受得了。”
遲箏搖了搖頭:“這點傷,我還能忍住。”
給她處理好了,徐澤殷才說道:“遲箏,有時候,你真的強勢的讓人心疼,我一直覺得,作為一個女人,你其實沒必要那麽堅強。”
聽著徐澤殷的話,遲箏苦笑了一聲,她不堅強,她不堅強怎麽辦呢?這個世界上,她已經沒有什麽可以依靠的了,除了自己,她還可以靠誰?
但是,這些,她卻沒有說,隻是看著徐澤殷說道:“謝謝你,不過,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每個路的要走,什麽人要走什麽樣的路都是注定了的,我們沒辦法改變,隻能逼著自己去適應。”
徐澤殷聽了之後,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問道:“遲箏,你這麽相信命運?”
遲箏笑了笑:“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