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血濃於水
剛才,她分明看到了,黎琥走過來的時候,鞋子上的裝飾勾住了桌子上的桌布,那咖啡才會那麽不偏不倚的灑在自己的家腳上,遲箏雖然很想也潑她一臉的咖啡,但是,想到宮黎川在,她那麽做,根本也不會撈到什麽好處,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遲箏拉著小司,打算回房間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宮黎川卻抓著她的胳膊,說道:“去,沙發上坐著去。”
她不願意,宮黎川便應將她給扶到了沙發上。
宮黎川蹲在了遲箏跟前,轉頭看著黎琥:“小琥,你愣什麽?還不快去把醫藥箱拿來?”
黎琥臉上雖然帶著不悅,但還是去拿藥箱了。
宮小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著媽媽臉上都有汗珠了,急忙伸出自己的小手,給她擦汗。
遲箏看著他,笑著說:“媽媽沒事,別擔心,好嗎?”
宮黎川將她的左腳給抬了起來,正要給她脫鞋,遲箏卻自己收回了腿:“宮總,這麽點小傷,我自己會處理的,不用麻煩您了。”
她的語氣疏離的讓他想要發怒。
宮黎川拉過了她的腿:“如果你不想感染,就給我乖乖的配合。”
他強行將她的鞋子給脫了下來,脫襪子的時候,碰到了被燙著的皮,十分疼,遲箏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宮黎川將她的鞋子給脫了,宮小司這才看到,媽媽的腳被燙了,他急忙蹲在了爸爸跟前,小口小口的吹著她的傷口:“媽媽,不疼啊,我給你吹吹,。”
遲箏看著小司對自己這個樣子,心中不禁湧起了一股暖流。
這就是她的兒子,親生的兒子,她怎麽能不親自撫養他呢?
而正拿著藥箱過來的黎琥,看到他們三個人,忽然之間覺得莫名的不舒服,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三口,而她不過是個外人罷了。
但是,不舒服的感覺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她拿著藥箱,走到了宮黎川跟前,十分抱歉的說:“川,這都是我惹的禍,我來給小箏處理吧。”
宮黎川搖了搖頭:“你去那邊坐著就好,我來處理。”
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眼睛都沒有看她。
黎琥心中雖然不甘心,但現在,她也隻能乖乖的去沙發那邊坐好,什麽也不敢說。
遲箏的整個腳麵都被燙了,紅紅的一片,宮黎川小心的用棉簽沾了一點酒精,給她擦了擦,又給她抹上了專門治燙傷的藥膏,包好了,才站起了身。
燙傷不算是太嚴重,宮黎川問她:“你感覺怎麽樣了?”
遲箏始終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沒什麽事了,宮總,如果你也沒什麽事的話,我帶著小司先回房間了。”
她說完,就帶著小司站了起來。
黎琥也站了起來,看著宮黎川,囁囁的開口了:“川,小司他……”
她的話,隻說了一點,宮黎川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是,宮小司不是已經是她的孩子了嗎?現在這個樣子,算怎麽回事呢?
宮黎川卻沒有理會她,讓遲箏把宮小司給帶走了,現在,她畢竟受了傷,他也不願意讓遲箏太過悲涼。
等遲箏他們回到了房間裏,黎琥才委屈的看著他:“川,小司不是我的孩子嗎?為什麽你要允許遲箏這樣呢?”
宮黎川看著她,歎了口氣:“小琥,這些年,遲箏也不容易,而且,剛才是你讓她受了傷,你就不能讓讓她嗎?”
黎琥聽宮黎川話語裏的意思,是要向著遲箏,眼睛裏的淚水瞬間就流了下來。
“我知道,你根本就是不愛我了,你現在愛上了遲箏,是嗎?那你們一家三口去團圓吧,我是個多餘的,我就不在你們中間摻和了。”
她說完,就要往外麵跑。
宮黎川急忙拉住了她,他很了解黎琥,她這麽跑出去,絕對不可能安全,如果出點什麽事,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他將她抱在了懷中,低聲說道:“好,都是我不好,行嗎?小琥,就當,為了讓小司開心開心,好嗎?”
黎琥在他懷中留著眼淚,嘴角卻噙了一抹微笑,看來,宮黎川還是在乎她的,她並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好不容易黎琥才止住了眼淚,但還是看著他說:“川,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讓遲箏住在這裏呢?”
這些年,她都不曾在這裏住過多久,憑什麽遲箏回來之後,就可以一直在這裏住著。
“為了工作。”
宮黎川簡簡單單的回答了她四個字,臉上已經帶上了一絲不耐煩,黎琥的鬧騰也是有限的,她知道拿捏分寸,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了。
“如果小箏可以在這裏住,那我也要回來住,我沒事了,我要住在這裏。”
黎琥噘著嘴。
宮黎川看著她這個樣子,說道:“可是,小司還需要住在醫院啊,難道你不想陪著小司麽?”
他給她主動拋了一個難題,若說她不想,那麽,顯然,她對小司根本也不夠盡心盡力。黎琥權衡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陪著小司,不夠,川,你一定要去看我們,我不允許你跟小箏長時間住在一起。”
宮黎川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回到了房間裏的遲箏,根本也不打算理會他們,也不想聽到他們說話,索性在床上開始跟小司玩遊戲了。
小司雖然還小,但是玩遊戲卻很厲害,遲箏都玩不過他,不過,看著他雖然玩的很開心,但是,卻很孤獨,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大部分都已經去上學了吧?可是,他因為身體的原因,卻必須住在醫院.……
遲箏偷偷的擦了擦眼睛裏的淚珠,小司會這個樣子,也許都怪她……
玩了好一會兒,小司有些累了,膩在了遲箏的懷中:“媽媽,我想聽故事。”
遲箏笑了笑:“好,媽媽給你講故事,好嗎?”
屬於母子的溫馨的時光,好像總是那麽的快,為了小司的身體,第二天,小司不得不回到醫院,而跟著他一起回去的,還有黎琥。
宮黎川親自將他們送了回去,連帶著一起去的,還有遲箏。
她腳上的傷,終究是需要醫院來處理一下的,昨天晚上隻是簡單的處理。
到了醫院,宮黎川陪著黎琥和小司回了病房,而她則自己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處理好了傷口,遲箏坐在走廊裏的時候,看到安悅正匆匆的跑進了電梯裏,她甚至都來不及打一個招呼,安悅就沒了蹤影了。
在醫院裏,好歹她也認識徐澤殷和安悅,遲箏不再等宮黎川,而是自己去了徐澤殷的辦公室。
徐澤殷正在辦公,低頭在紙上寫著什麽,聽到有人進來,徐澤殷頭也不抬的問:“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燙傷了。”
“燙傷了去燙傷科,不在這裏。”
遲箏聽著他公式化的聲音,笑了笑:“可是,我就是想在這裏看,”
徐澤殷眉頭微皺的抬起了頭,看到是遲箏,不禁笑了:“遲箏,你怎麽來了?”
“我覺得,我跟你們醫院是真的很有緣分啊,隔三差五的就得來一次。”
“這次又是怎麽了?”
遲箏抬了抬自己的左腳:“腳,燙傷了。”
“怎麽弄的?”
遲箏苦笑了一聲:“嗨,一言難盡啊。”
徐澤殷看了看表,正好他也該換班了,便問道:“怎麽,想不想傾訴一下?”
遲箏搖了搖頭:“算了,我這故事可不是什麽地方都能聽到的,就算花錢也沒有的聽。”
徐澤殷看著遲箏,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這樣啊,那巧了,正好我也有很多故事,是花錢都聽不上的,你有沒有興趣?”
跟徐澤殷這麽開了幾句玩笑,遲箏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徐澤殷脫掉了外麵的白大褂,穿上了休閑的衣服:“走啊,我們去外麵坐坐?”
遲箏點了點頭。
她左腳疼,走路費勁,徐澤殷便很自然的攙扶著她。
他們才剛剛走出醫院的門,從療養院出來的宮黎川卻看到了,他眉頭微皺,走到了遲箏跟前:“你要去哪兒?”
徐澤殷也曾經是黎琥的醫生,看著宮黎川,多少有些麵熟,但是也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遲箏看著宮黎川臉上不善的神色,說道:“處理完了傷口,我跟朋友出去坐坐,這個跟宮總沒什麽關係吧?”
宮黎川眼睛裏染上了一抹霜雪:“不過是燙傷,有那麽嚴重麽?你這麽悠閑是等著被開除麽?回去工作。”
聽著宮黎川的話,遲箏愣了一下,不是他說的,放自己七天假的嗎?現在她還在假期之內,為什麽要回去上班?
“宮總,如果我沒記錯,我的假期,還沒有完吧?”
宮黎川看著她:“如果你想被開除,你想擁有多少假,就能擁有多少假。”
說完,他先大步的走了。
遲箏看著他,咬了咬嘴唇,還是跟徐澤殷說道:“徐澤殷,不好意思啊,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就鬆開了徐澤殷,自己忍著痛,追上了宮黎川。
她打開了宮黎川的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