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設計稿被偷?
刺耳的喇叭聲,全部充斥在遲箏的耳邊,刺的整個耳膜都隱隱作痛。
司機罵完之後,車窗就給搖上了,踩下油門,看著就要衝著遲箏的位置衝過去。
遲箏依然是站在路中央,手緊緊地按著眉心,很多回憶幾乎要把她的理智衝擊散了,甚至連避開的本能都給忘記了。
車子逼近,依然帶著逼人刺耳的車鳴聲,直直的衝過來——
五米!
黑色的暗潮席卷,遲箏疼的按著眉心,身體也是微微的弓著,不停地顫抖。
上一次……上一次的車禍!
三米!
頭疼的幾乎要炸掉了。
回憶幾乎要腐蝕她的一切。
一米……
“啊——!”遲箏低低的叫出聲,渾身都瑟縮的厲害,不知道現在是在現實還是回憶。
車子過來的瞬間,她被一股力道強勢的帶動,整個身體都是不受控製的傾斜,腦袋也重重的砸到一個堅硬卻又柔軟的東西上。
宮黎川冷著臉,把她整個人錮在懷裏。
加速的車子和他們擦肩而過。
後邊才趕過來的張彬,恰好目睹了剛才的一切,倒吸了口冷氣,心髒也差點蹦出來了。
“遇到危險,你就不會躲?原來的那些本事呢?”宮黎川莫名的帶著一股的怒意沉沉,掐著她的下頜,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遲箏沒有緩過來,情緒依然還浸在方才蝕心的疼痛中。
“唔……?”遲箏的秀眉擰著,下頜的疼痛才把她的神思刺激回來,眸中依然渙散,沒有焦距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宮黎川的麵色冷滯,額頭上卻沁著一層的薄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瘋,剛才一瞬間,似乎心髒都挺直了跳動。
所有的怒意幹脆一瞬的轉移到遲箏的身上,他絕美的薄唇嘲諷的勾著,譏諷的話還沒說出來,卻是看到她蒼白著臉,瞳仁緊縮的模樣。
心裏的某處,也似乎被紮了一下。
“少爺?”張彬大步的走過來,一直垂著手站在那裏,視線盯著地麵,卻難掩尷尬。
宮黎川鬆開她的下頜,卻是把自己的西裝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嗓音攜著冰渣,“剛才的車號看清楚了?”
周遭的空氣似乎也冷滯住。
張彬渾身都冷的徹底,忍不住的戰栗,點點頭,“嗯,都記下來了。”
不僅僅是試圖開車撞人的車牌,就連剛才辱罵遲小姐的,他都給記在腦子裏了。
“嗯。”宮黎川環著遲箏,黑曜石的眸中暗沉一片,“無視交通規則,開車撞人,你應該很清楚法律條例,今天之內,處理完這個事。”
說完之後,大步離開,隻剩下張彬還是站在原處,有些頭疼。
這次的事故,說容易很容易,可是說難也是難。不過試圖開車撞人的那個司機,勢必是逃不過了。
等到了公司樓下的時候,遲箏才回神,方才的那些情緒,差一點把她所有的理智全部的侵蝕,上一次車禍的時候,也是他在場,這一次也是他在。
世間的事情還真是巧妙,又可笑。
“鬆開我!”遲箏後退了幾步,退出他的鉗固,肩膀處都微微的顫抖。
宮黎川眯著眸,滿是危險和不虞,“現在知道躲開了,剛才的時候,就等著別人來撞你?”
不知道哪裏來的火氣,宮黎川情緒不佳的看著她,一想到剛才她的樣子,火氣就不受控製的蔓延。
遲箏想反譏,可是身上的力氣早在剛才就消失的幹淨,疲憊卻固執的站在那裏,“是,我是想讓他來撞我,這樣你滿意了?”
每一次熟悉的場景,都能勾帶起她心底隱著最深刻最血肉模糊的回憶,她所有的力氣都被透支的一幹二淨。
“滿意?”宮黎川的眸底更冷,哪怕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也像鍍了一層冰涼的光輝,“你覺得我會不會滿意?”
可能是剛才被氣得狠了,宮黎川一反常態的彎腰,靠近她,兩個人的呼吸彼此糾纏,他的鼻尖也差點和遲箏的靠在一起。
太過熟悉的味道,遲箏的背部狠狠地繃緊,揚著下頜,嘴唇有些泛白的看著他,“宮哥哥靠我那麽近,難不成是喜歡上我了?”
她的脊梁幾乎繃的沒有了感覺,雖然語氣帶著嘲諷,可心裏早就攢成一團,皺皺巴巴的。
宮黎川深邃的眸子一直看著她的櫻唇,喉結動彈了幾下,卻是驀然的起身,“嗯,喜歡上你。”
他的嗓音沉冷,著重在‘上’字咬音,喉間蔓延的音調,卻是帶著別樣的意思。
遲箏怔鬆的站在那裏,不能辨別宮黎川現在的態度。
“那筆合同,我希望能夠盡快完成。”宮黎川挺拔昂藏的身體站在那裏,修長的手淡淡的拂了一下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至於今天出現的漏洞,我希望遲小姐能夠解決。”
他依然還是和原來一樣,隻看結果不看過程。
聽著平淡的近似於敘述的語調,遲箏甚至分不清楚,哪個才是他真正的一麵。
時隔幾年回國,很多事情,似乎已經變得麵目全非,再也拚湊不出來當年完整的回憶。
一直到宮黎川頎長的背影消失,遲箏依然是怔在原處,一直到被一道聲音打斷——
“遲小姐?”
門口位置走來一個男人,著急的看著遲箏,“合同出了點漏洞,好像是有內鬼,把這一次要推行的珠寶設計圖曝光了!”
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全都是這個設計圖,這些消息像是憑空出現的,壓都壓不住。
怕是這個設計圖,已經是毀了。
“怎麽回事?”遲箏饒是眼圈再紅,也很好的遮掩住,依然恢複人前的淡然和從容,似乎沒有什麽能夠打敗她。
哪怕曾經的回憶,哪怕是他,也都不可能再一次的打垮她!
助理有些著急的拿出文件,一邊走著,一邊急促的說道:“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天您把設計稿放在保險櫃裏之後,今早上就出現問題了。”
這話雖然是闡述,可是很明顯的能夠聽出其中的意思。
現在,幾乎所有的疑點,都是指向她。
遲箏壓住那些情緒,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出內鬼是誰,然後迅速的想出解決辦法。
一路走上去,那些坐在辦公室的職員,都是用很怪異的眼神看著遲箏,雖然沒說話,可是內心最真實的情緒都顯露在眼睛裏。
遲箏皺眉,走到保險櫃的位置,擰開看了看,原稿還在。
作案手法和作案時間,加上這一次針對的目標,幾乎無意外就是熟人作案,還是參與這個項目的核心人員!
“李助理,還行不行了,這馬上就要到了推行新品的時候了,出了這一茬事情。”
有個起哄的男人,帶著一副大大的眼睛,頭發亂糟糟的,反著坐在椅子上,吊兒郎當的說道。
李助理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作為遲箏的助理,他可是難逃幹係的。
“要不直接報警吧?”李助理咬咬牙,說道。
似乎除了報警,再沒有其他的辦法。
宮氏辦公室內,議論聲音已經都是低低的響起,幾個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發表者自己‘智者’的見解。
現在所有的疑點,都直直的逼向遲箏,似乎——她難逃幹係。
“嘁——”有個打扮妖嬈的女人,略尖銳的開口說道:“裝什麽裝啊,不想合作就直說,非得把我們總裁也給拖垮了,指不準是不是原先積攢的仇,現在要報仇呢。”
她一邊說這些話,一邊拿著小鏡子,給自己補妝,絲毫不覺得自己指桑罵槐有什麽錯誤。
“不用報警。”遲箏蹲在保險櫃的前邊,原本淺澈的眸子似乎覆著一層的暗色,聲音幹脆清冽的說道。
看著李助理遲疑的樣子,她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解釋了。
這一次看著都像是偶然的,可是‘偶然’到每一個疑點都和她能扯上關係,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蓄謀還是偶然?
“為什麽不報警?”李助理不解,可是很著急的問道。
難不成不報警,就直接吃這個悶虧?
“現場被破壞了,指紋也都沒有,監控肯定是壞了的,沒用。”遲箏起身,略微的有些眩暈,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疲憊的幾乎支撐不住整個身體。
方才挑釁的女人,依然是挑著原本高高的眼尾,一臉不屑的說道:“還沒等查監控,就知道監控壞了,誰知道是不是你一手操控的。”
辦公室內雖然沒有人迎合,可是看著他們的表情,就知道,現在他們內心的嫌疑人,怕是遲箏的嫌疑最大。
“那你覺得是我的胡謅?還是覺得我是故意這麽說的?”遲箏的眸光分明很淺,可是偏偏帶著不容忽略的氣勢和壓迫,走到女人的麵前,垂眼問道。
女人被梗住,有些心虛的避開她幹淨見底的眸子,心裏卻仍然不服氣。
“保險櫃的鑰匙你有,設計圖也是你最清楚,那天還是你鎖上的,那現在你憑什麽證明,和你沒關係?”
回過神的女人,暗暗的唾罵自己沒出息,冷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