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隻是她一個人的執迷不悟
像是最後支撐著自己的稻草,像是唯一的救贖。
可是她還未跑過去,手腕卻是鉗住,宮黎川的聲音壓迫的傾覆,“遲箏,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讓我老實?”她的腳心仿若是紮進了碎片,有些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那是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兒子,你憑什麽不讓我見他?!”
“你盡過一天母親的職責?”宮黎川的眼神很冷,“這幾年都是小琥陪著他長大的。”
小琥……
從他的唇間吐出來,似乎帶著幾分不常見的溫溫,可遲箏的心涼了個徹底。
“又是她!”遲箏自嘲的仰頭,“當初的確是我放的火,可我明明熄滅了,根本不可能把房子全部的點著,你查都不查,就認定是我的錯,宮……”
“我相信她。”
宮黎川的聲音淳淳,落下的音調不高,卻也不低。
一下,全部擊碎了她所有的防線。
“我知道了。”遲箏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竹馬不是沒有心,隻是不喜歡她,可是她卻是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
可笑的從來都不是時間,可悲的人隻有她自己。
“我不會和之前那樣糾纏你了。”冷靜下來的遲箏,卻是比剛才情緒激動的時候,看起來更是讓他隱約的煩躁,“孩子的歸屬權,哪怕我死,也會奪回來的。”
她現在冷靜的樣子,像是久別後第一次見麵的模樣,褪去了青澀和張揚,留下的隻是固執和驕傲。
哪怕深陷泥潭,遲箏也是煢然孑立。
宮黎川的目光深邃幽沉,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回病房,‘哐當’把門關的嚴實,和當初一樣的小脾氣。
地上還有些斑駁的小血珠,獨自綻放著。
門被狠狠關上之後,遲箏才依靠著門,身體沒有力氣的緩緩滑落。
腳心被紮破的疼痛,卻是不及心裏痛楚的萬分之一。
“遲小姐?”一直在屋內的護士,略微驚愕,匆忙上前扶起她,“您沒事吧?”
遲箏的眸子清冷失神,沒了焦距,任由護士把她扶到床上,都沒有反應。
護士皺眉給她處理好腳心的傷口,擔憂的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您現在身體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護士看向她的視線憐憫也同情,該不會一場大雨把人給弄傻了吧。畢竟這樣的病例也不是沒有過,還真是可憐。
手機鈴聲一陣陣的響起,接通的瞬間,公司負責人語氣生硬,“你在哪裏?不是說九點來開會嗎,現在都幾點了!”
因為顧忌到她是珠寶大師比利的關門弟子,語氣生硬卻不至於說的那麽絕。
“我現在馬上過去。”遲箏斂起自己所有的情緒。
她的手捏緊,現在還不能鬆懈,她什麽也沒有,就算真的法庭上見,家庭優渥的最可能獲得撫養權,她的勝算很小,所以必須要努力!
受傷的右腳被包裹著層層的紗布,穿鞋也是穿不進去,她幹脆彎腰把繃帶拆下來,依然穿著略帶泥土的高跟鞋,拿著東西迅速的離開。
外邊的張彬有些頭疼,“少爺,剛才遲小姐走了,不知道去哪裏了。”
怎麽現在這個遲小姐和之前一樣,不消停,隻是多少的有些奇怪,雖然長相沒變,可就是讓人覺出來有些地方不對勁了。
“準備車。”宮黎川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行為,倒也不吃驚。
可是張彬卻有些遲疑,“是先去接上遲小姐嗎?”
剛才看著遲箏的背影,似乎一瘸一拐的?
“不用了。”宮黎川的左手無意識的拂過右手拇指的疤痕,那還是她當年任性不講理的時候留下的傷疤,“她既然那麽想自己走,就讓她走個夠。”
似乎有陣陣的陰寒從周邊竄過。
張彬迅速的別開自己的視線,沒有多問。
等到遲箏堪堪打理好自己,趕到公司的時候,已經遲到了。
她身上換下了職業的裝扮,頭發也是被高高的綰起,一副利索精致的模樣,除去耳邊有些小碎發,一切都是恰到好處。
會議室內,宮黎川慵懶的依靠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未點燃的雪茄。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怕是宮總等的不耐煩了。
“貴公司的招待真不錯。”宮黎川驀地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的勾唇,“恰好半個小時。”
他說的是,和約定會議的時間差了半個小時。
遲箏所在易麗公司的高層主管,忍不住的滴汗,“真是抱歉,這段時間交通總是堵塞,耽誤您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