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毒龍」
千機老頭著重講過「通靈魔器」,這種擁有自主意識的器具固然強大,但其副作用也是巨大的,過度使用極有可能反噬其主。
閆平西的模樣讓葉逍俠有種不詳的預感,潛意識裏已經在掙紮著,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隻是一直被葉逍俠的意誌壓著。
「毒龍」幹癟的劍身漸漸變得豐滿而堅挺,又粗又長,由水元力化成的半條巨蛇,脫離了閆平西的手,冰冷的眼神盯著葉逍俠,挑釁般吐著鮮紅色的信子。
此時才顯現出「毒龍」的真身,乃是一條藍眼毒蛟。
藍眼毒蛟從胎兒時就泡在各種毒物之中,以各種毒物為食,任何帶毒性的東西都是他們的美味,成年的藍眼毒蛟是最好的食物,所以一片領地是不可能存在兩隻成年藍眼毒蛟的,除了在交配時期。
這種天生的殺手,天階修煉者見到都得繞道,就算被封印在「通靈魔器」中,它的藍色眼睛也讓人感到窒息。
“哇,這東西也能成為‘龍’?尾巴都沒有,連條蟲子都不如!”葉逍俠上下打量了一番,搖搖頭道。
閆平西提供的元力還是少了,藍眼毒蛟變化不完全,隻有幻化出前半部分,但是蛇也是有蛇的尊嚴的,哪怕是半條蛇也不是毛毛蟲能夠比擬的!
藍眼毒蛟猛地竄向葉逍俠,張開巨大的口腔,泛著綠光的毒牙令人毛骨悚然。
這種低等的攻擊怎麽可能打中葉逍俠,一個側身,「墨羽」拍在蟲頭上,將這條不知好歹的蠢蟲打偏,毒牙插在武鬥台上,周圍一米處登時嗤嗤作響,綠得發光的毒液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大洞,刺鼻的惡臭撲麵而來,觀眾紛紛掩鼻。
葉逍俠一陣頭皮發麻,雖然早有危險的預感,但這效果也太恐怖了,若是稍有不慎,被咬中一口,估計棺材錢都可以省了,直接“毒化”飛升,骨灰都不剩。
“嘶嘶嘶——”
藍眼毒蛟吐著信子,眼中的冷意更甚,它並不急著再次出擊,慢慢等待機會,伺機而動。
葉逍俠能感知到,水元力正在經過複雜的變化,變成綠色的毒液,暫時儲存在毒牙之中,之前的一擊消耗了近半的元力,隻要躲過這一擊……
唔!
葉逍俠身子一晃,連忙撐著「墨羽」,死死地頂著不肯示弱。
藍眼毒蛟似乎看出點端倪,欲意進攻,葉逍俠不甘示弱,也向前一步,藍眼毒蛟登時不敢輕舉妄動,吐著信子伺機待發。
葉逍俠看了看右手,悄悄背到身後,整隻右手不停地顫抖,鮮血順著指間不斷滴落。剛剛雖然沒有被藍眼毒蛟咬中,但逃脫時元力運行猛烈,消耗了大量的金元力,右手快要承受不住這種壓力了。
果然如呂若竹所說的,右手在關鍵時刻會是致命的弱點,即便感知過人,能夠預知危險,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沒什麽大礙吧?”白佑民坐在白羽兒旁邊。
“你怎麽來了?”白羽兒皺了皺眉頭,“不看著孟不凡,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的徒弟看著就可以了。”白佑民瞥了一眼白羽兒,“別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徒弟雖然本事不行,照顧人還是挺不錯的,而且一個躺著的,總要比一個會動的讓人安心。”
“她可是聖主唯一的女兒!”白羽兒提醒道。
“他不正是清楚這一點,才會將孟不凡拜托給你嗎?”白佑民道。
白羽兒知道二叔說得是事實,一開始她並沒有弄懂,葉逍俠為什麽要將孟不凡交給她,直到抱著孟不凡離開葬杏園,二叔出現在她麵前,一切才明了。
原來白羽兒去葬杏園送藥的時候,白佑民就一直緊隨其後,葉逍俠早就發現了這位天階高手,當機立斷逃出木之聖城,隻是沒想到剛出來就遇見了白羽兒,之後葉逍俠就與白羽兒達成了交易。
白羽兒唯一不懂的一點是,隻要哪怕是口頭承諾,就足夠化解這場危機,為什麽一定要將孟不凡作為交易的內容,這豈不是斷絕所有耍詐的可能性?
難道葉逍俠變得耿直了?這種事鬼都不會信。
或者隻是一個障眼法,所有人都高估了孟不凡在葉逍俠心中的分量!
以葉逍俠的本性推斷,隻有這種解釋是合理的!
白羽兒的眼神變得銳利,但不打算立即去質問葉逍俠,反而認真地看起了比試。
葉逍俠知道自己所剩時間不多了,隻得左手攥緊「墨羽」,不顧右手的劇痛,運行金元力。
葉逍俠也想要多一點時間,但是藍眼毒蛟是不會給他機會的。葉逍俠已經感知到藍眼毒蛟的騷動,雖然看上去隻是由水元力化成的半條蛇,看不出什麽表情,但元力波動已盡數出賣了它。
果不其然,藍眼毒蛟開始按耐不住,一點點地朝著葉逍俠挪動,猛地發動突擊。
直接而迅速的攻擊,快到一般人都要看不清,但葉逍俠早有準備,隻要躲過這一擊,元力消耗殆盡,這件「通靈魔器」就算廢了。
葉逍俠向右側一偏,他仍舊無法完全躲開,得依靠「墨羽」抵擋一部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隻等恰到好處的一擊。
唔!
葉逍俠一愣,立即將身子扭轉過來,拚命地往左邊躲去,可惜太晚了,血盆大口將葉逍俠吞入腹中。
眾人驚坐而起,一些女學生更是捂臉尖叫,大試不是沒有死過人,隻是如此恐怖的將人吞吃,還是第一次。
裁判臉色有些難看,比試發生危險是很正常的,這種事他也來不及阻止,但通常會有個度,一般人都不會要人命,點到為止。
即便失手也會盡可能的收手,但這次誰都能夠看得出來,閆平西是殺意已決,要置葉逍俠於死地。
雖然閆平西贏了,但也觸犯了大試的規矩,必須先拿下!
裁判向前一步,正要出手,藍眼毒蛟突然低吼,水元力化成的身軀猛地炸開,化作一陣水霧,一道身影突襲而至,槍尖指著閆平西的咽喉。
“我認輸!”
閆平西大聲道,蒼白的臉上仍掛著微笑,沒有絲毫的恐懼與氣餒,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