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劍曰「斬魂」
離開董彥的住處，小青執意要去聽白講道，眾人拗不過，隻得陪她來。
雖然早就開始了，但白講道並不排斥有人中途進來，幸好武場的座位夠多，還剩下最後兩排有些位置，不至於站著。
來聽白講道的幾乎占了紫宸院過半的學生，而且大部分是女生，這種魅力不要說是紫宸院，恐怕整個北陸也難以能夠找到與之匹敵的。
葉逍俠等人找個地方坐下來，整個武場建造在突出地麵的樹根裏，座位、台階、裝飾、武鬥台都是由植物加上煉金材料製造而成的。
這裏可以說是紫宸院最具代表的建築，能夠在這裏講道的都是絕對的大師。
武鬥台上白侃侃而談，風度翩翩，學識淵博，萬人矚目，幾乎是全紫宸院最有魅力的男人，除了不會元力。
也幸好不會元力，不然整個紫宸院的男學生都沒法混下去了，而且白的身邊還有個華英，是紫宸院為數不多的美女先生，讓大多數女學生望而卻步。
呂若竹坐下以後，不知從哪找來一本書，用元力慢慢“看”起來；小青則全神貫注地聽白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孟不凡靠在葉逍俠的肩上，靜靜地發著呆。
葉逍俠閑來無事，隨意聽聽白在講什麽，大概是講一個故事或者一段史實，如下：
經過一路打聽，百裏破來到齊靈山，山中有一個小村，名叫東啟村，村中有一人，複姓萬俟名恭，與妻子穆娘鑄鐵為生。
百裏破一見到萬俟恭便覺得此人不凡，遂請道：“小子百裏破，聽人言，萬俟先生有驚世之才，不知能否助小子一臂之力，為我除去一人？事後必定重謝，便是將全部身家送與先生也未嚐不可！”
萬俟恭豈是能夠隨意請得動的，隻是道：“百裏公子請回吧！我雖不是大富大貴之人，溫飽還不成問題，用不著這些。”
“再加北蒼第一美女如煙，美女配英雄，豈不妙哉？”
“糟糠之妻不下堂，賤內歲入不得公子的眼，但安度一生足以，公子請回。”
“實不相瞞，小子與那人不止有深仇大恨，若此事失敗，北蒼將生靈塗炭，隻要先生願助一臂之力，此事一成，便可封侯拜相，惠及子孫。”
“兒孫自有兒孫福，天下大事也不是我這區區鐵匠能夠左右的，還請公子回帝都吧。”
“好！”百裏破不怒反笑，“小子果然沒有看錯人，無先生這般處之泰然，便是有先生的才能，也是枉然！小子還有最後一問，先生可有遺憾？”
“憾事自然有之，卻是旁人不能相幫。”萬俟恭歎道。
“所為何事？”
“我與劍相交，結為知己，竭盡一生鑄劍，拔骨鑄其胚，割肉完其形，滴血開其鋒，附魂成其靈，以求天下第一名劍！”
“不知先生可否鑄成此劍？”
“難，形體易成，可切金斷玉，殺人而滴血不沾，卻無靈性，算不得第一。”
“小子願盡綿薄之力，尋得來天材地寶，靈物妖獸，助先生鑄成此劍。”
“若能成，生死不過一睜一閉！”
曆時九九八十一天，劍已成形，寒光冷冽，無人能逆其鋒，奈何奇珍異獸終不能通其靈。
“雖無靈性，不能與「紫雨」、「狴犴」相比，卻也是世間罕有的名劍，明日我便與你前往帝都，以報答公子。”
“先生先去休息，明早小子備齊車馬，與先生一同前往帝都。”
百裏破仍舊不放心，但事已至此，隻得見機行事了。正要離去休息，萬俟恭的妻子穆娘道：“公子且慢，妾身有一事相問。”
“穆娘請說。”
“夫君此次前去帝都，能否回來？”
“自然是能，穆娘不必擔心。”
“夫君雖算不得一諾千金的君子，但也不會平白得了他人好處，公子如此重恩，便是死，也不過眼一閉罷了，還望如實相告。”
“哎！穆娘之意，小子怎能不懂？先生若是背信之人，我也不會將身家性命托付與他，隻是此行甚是凶險，十死無生，實在不忍穆娘傷心。”
“此話當真？”
“成敗與否，皆不是小子能夠左右，若敗，我以命謝穆娘，若成，天下之事，隻要穆娘開口，小子……”
“既知必死無疑，公子也不必多言，妾身與夫君情投意合，他乃煉金世家萬俟家之後，卻不顧家族婚配，與我這鐵匠之女來這蠻夷之地，終日以鑄劍為樂。有此郎君，穆娘之幸，一生無憾！”
“如此說來，萬俟先生必是對穆娘疼愛有加，有怎舍得棄你於不顧，隻身犯險？”
“公子切莫擔心，穆娘料定夫君今夜難以取舍，但明日必會有所決斷，請靜候佳音。”
第二日，穆娘以身祭劍，使其通靈，終成名劍「斬魂」，萬俟恭知道此事後，未落下一滴眼淚，隻是道：“此劍，必名揚天下！”
後來在帝都，萬俟恭用這把劍刺穿了上任蒼北王百裏殷的心髒，並用「斬魂」自刎：“吾之一生，並非善類，然公子與穆娘之情，非死不能報也！”遂死。
故事差不多結束了，聞者反應各有不同，情緒激烈的甚至當場痛哭，也有人什麽反應也沒有，比如葉逍俠。
這個故事應該是講述名劍「斬魂」的由來，從後來發生的事來看，應該是在北蒼政變之前鑄造完成的，沒想到白連這種事情都知道，而且還能講得催人淚下。
“「斬魂」這把劍好像聽說，有這麽出名嗎？”葉逍俠道。
“「斬魂」你都不知道？這可是數百年來難得的名劍，可以說是煉金師最大的驕傲，聽說可以斬魂破邪，被它砍過的地方永遠無法愈合，被它殺死的人連靈魂都會被抽取，而且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上任北蒼王百裏殷！”小青一臉神往：“那可是木係史詩，擁有近乎永生的力量，心髒被刺穿都不會死亡的強者。”
不還是死了？而且所謂的永生也不過多了幾百年的壽命，有什麽好稀奇的。葉逍俠暗道。
“這把劍那麽厲害，它現在的主人是誰？”孟不凡問。
“自從這把劍名震北陸之後就下落不明，現在的北蒼王百裏破重金懸賞這把劍。聽說北蒼王是個暴君，連年發動戰爭，整得民不聊生，有傳言說就是為了找到這把劍。
“十多年來攻占了五座城池，而且每攻下一座城池就施以暴政，對於頑抗最久的亢金城，屠戮了近半的人，現在亢金城都還沒有恢複元氣。”小青道。
這句話使得某人心中一顫，隻是掩飾得好，沒有人察覺到異樣。
“現在整個東方都在蒼北的掌控之下，除了一國根本——牛金城、鬥木城和箕水城三城，前任北蒼王百裏殷又將尾火城徹底攻下，之後百裏破繼位，依次攻下心月城、房日城、氐土城、亢金城和角木城，現在北蒼坐擁九座城池，將北陸近三分之一的領土都給占了。”
小青見眾人聽得入迷，繼續道：“現在北蒼的領地遠遠超過了玉羅，取代玉羅成為北陸的第一勢力，而且還有擴張的趨勢，要不是上有神音閣，下有蠻族，中間有五大聖城隔著，玉羅就要和北蒼開戰了。”
“蒼北大軍下個目標就是軫水城和翼火城吧？”葉逍俠道，他記得白羽兒在左星麵前提過，北蒼大軍已經壓境了。
“本來是唾手可得的，但不知怎麽的，翼軫聯盟突然緩過來了，使得局勢僵持不下，聽說是因為羽族與蠻族聯姻，蠻族才施以援手。”小青道。
“聯姻？”葉逍俠有些不敢相信，白羽兒那個樣子會同意？還有人能夠治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