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救高文靜
「等會高文靜那個臭不要臉的就來了,你等著吧,我先讓她嘗點苦頭。」
「魯局長在你也敢?」
「哼,魯局長那我可是知道的,他本來今天是準備來的,可他家那個黃臉婆盯得嚴,所以他今天絕對來不了。」
「你怎麼知道這些?不會是你向魯局長的老婆通風報信的吧?」
「這,這話可不能亂說,魯局長妻管嚴是出了名的,關我什麼事?」
「……」
「……」
漸漸的這兩個女人的交談聲漸行漸遠,漸漸的湮沒在門外,後面的話我也沒聽清,但是我知道這個叫高文靜的女人今晚要倒大霉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有個直覺,我覺得這個高文靜就是和我同村的高文靜,就是那個喜歡於智重挑撥我和於智重關係的高文靜,就是那個打電話向我示威炫耀的高文靜。
可能有同名同姓的人,但是我想起之前我們宿舍的蔡彤說她看到過高文靜在一家酒吧做小姐,還看到高文靜和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頭男人抱在一塊親嘴,再加上我剛聽到這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的談話,我基本可以肯定這個高文靜就是我認識的高文靜。
那個穿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有一句話說得對,『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高文靜,你沒有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吧?
無需我對你做什麼,自然有看你不順眼的人會教訓你。
雖然,這個教訓可能比較狠了些,可能會讓你沒了容貌,可能讓你以後的人生苦不堪言。
可是,自從你走上小姐的這條不歸路,你的人生就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賓士。只不過現在有人加重了這一抹黑,讓你更加快速的跌入谷底。
這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你自己沒走對路。
心不正,走的路不正,自然,你的人生也不可能是正的。
除了衛生間,還沒走上幾步,一個包廂的門被打開,裡面陸陸續續的走出幾個人,我隨意的扭頭掃了一眼,僅僅一眼,我就看見那個「漂亮年輕」的高文靜,她的腰上還放著一個長相猥瑣,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的手,那個畫面要多不和諧就有多不和諧。
不得不承認,高文靜長的是非常漂亮的,僅僅她的外表就能吸引不少男人,這是上天賦予她的最好的財富,卻被她用來做這些骯髒的交易。
我真心替她的容貌感到不值!
「尹,尹隨心?」高文靜看到我,漂亮的雙眼瞪的大大的,塗著鮮紅口紅的嘴大張著,她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看見我。
那表情,像看見鬼似得。
我有那麼恐怖嗎?
瞧,這可不就是我認識的、和我同村的高文靜么?
我掃了一眼她腰上的猥瑣男人的豬手,露出一個不屑的笑,而後轉身離開。
身後高文靜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我不認為到了這種地步我和高文靜還有話可說,我沒有罵她就算我仁慈了。
我應該上去朝她吐口口水,「呸!真給我們高沖村丟臉!」
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高文靜怎麼會去當小姐,她家在我們村並不算差,她媽媽很能幹,每年光賣大米都能賣個幾萬塊錢,更別說還有棉花、大豆、玉米之類的農作物。她的爺爺奶奶身體硬朗的很,每年能幫少她家不少忙,高文靜本人也不念書了,家裡根本沒什麼負擔,所以她家根本沒有窮困到要她去當小姐掙錢的地步。
她人也不笨,她不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小姐是被人唾棄的,是被人不齒的,說的難聽點,以後根本沒有哪個正經男人會願意娶一個小姐。
所以,她怎麼會淪落到這一步?怎麼甘願淪落到這一步?
她有這麼缺錢嗎?
算了,不想了,高文靜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管她淪落到哪一步,管她到底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只要別惹到我頭上來,一切都跟我沒關係。
我回到方涵那的時候,她正和林執風相談甚歡。
看到我回來,方涵嘟著嘴巴不悅的瞥了我一眼:「怎麼去那麼久?」
我喝了一口冰水,沒好氣道:「我大號不行啊?」
方涵沒想到我的回答這麼的直接,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林執風,見林執風並不在意,還是那麼紳士的微微笑著,便鬆了口氣,扯了扯我的衣袖,用口型對我說:「好帥!」
我抽回衣袖,不發一言。
方涵這廝見哪個長的稍微好點的男人不是這個樣子?所以我見怪不怪了。
可我沒想到沒過一會兒,高文靜一行人竟然在我們對面坐下,目測大概有八個人,四男四女,其中有兩個女人就是我在衛生間遇到的兩個人,她們的腰上肩膀上都有著一隻咸豬手,這四個男的年齡都比較大,估計差不多四五十歲左右,他們都有錢或有權,也有家庭有老婆有子女,但他們總覺得還不夠,老婆年齡大了人老珠黃了,沒新鮮感了,他們便開始在外面找樂子,找那種年輕漂亮的,體貼溫柔的,用金錢的揮霍來得到身體和心理上的一時快感。
高文靜看到了我,頭低的更低,整個人坐在那顯得有些局促。這倒令我詫異,她做小姐這一行的難道還會不好意思?
本來打算走人的我又坐了下來,我要看看高文靜這人到底是如何墮落的,也來看看高文靜是如何被人修理的?
果然,沒一會,那個穿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開口了,她語氣帶刺的開口:「喲,高文靜,魯局長今晚沒來找你?不對呀,我可是聽說他要包你半年呢。」
高文靜還沒開口,摟著高文靜的中年猥瑣男人就不樂意了,這人顯然不是魯局長,他沒想到他今晚找的小姐竟然是有主的。
男人就是這樣,就算是找小姐,也巴不得小姐是黃花大閨女,也巴不得小姐是屬於他一個人。
因為,這是關乎男人尊嚴和面子的問題。
他捏著高文靜的下巴,吐了一口煙到高文靜的臉上,問:「原來你被人包了。」
高文靜被煙嗆的直咳嗽,她慘白著一張臉,雙眼裡噙滿淚水,楚楚可憐的叫了聲:「王總……」
不得不說,高文靜這張臉的確誘惑人,再加上她楚楚可憐的神情,酥人的話語,一下子就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這中年男人一看高文靜這個樣子立馬放開了高文靜的下巴,湊到高文靜臉上親了一口,「寶貝,我剛下手重了,疼不疼啊?」
男人的力道確實很重,高文靜的下巴上赫然能看到一片青紫,但她沒有說疼,而是順勢倒在中年男人的懷裡,摟著中年男人的脖子,搖了搖頭。
中年男人憐愛的抱著高文靜,很是心疼的哄了一番,而後他雙眼一瞪,對著剛才挑事的穿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不悅的開口:「他媽的閉上你的臭嘴!」
穿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咬了咬嘴唇,很是不服氣,可是她又沒那個膽得罪這個客人,只得不情不願的說了聲:「是!」
「臭娘們!」黑色緊身短裙身邊的男人一看這個王總不開心了,立馬審時度勢的站起身狠狠的甩了黑色緊身短裙女人一巴掌,還嫌不夠再踹了一腳,那模樣像對待一條狗一樣,他用力拉扯著黑色緊身短裙女人的頭髮,破口大罵:「臭娘們,這有你說話的份嗎?以為你自己是誰啊?就一個賣身的還這麼多話,馬上給王總磕頭道歉。」
穿黑色緊身短裙女人被那男人打的嗷嗷直叫,一聽男人的話,立馬爬到那個王總腳邊,苦苦哀求著,「王總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多話,我錯了,王總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這次……」
被稱為王總的男人不耐煩的看了腳下穿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一眼,擺擺手,「算了,算了,別在我這邊呆著,晦氣!」
「是,是,是!」穿黑色緊身短裙女人點頭哈腰的稱是,立馬退的遠遠的。
甩黑色緊身短裙女人一巴掌的男人見此,弓著身子朝王總諂媚著笑道:「王總,要不,換個人吧。」他指的是換了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因為她剛得罪過王總,怕她繼續在這礙了王總的眼。
被稱為王總的男人,拍了拍懷裡高文靜的後背,「寶貝,你說呢?」
剛才發生的那一幕,高文靜一直面不改色的看著,彷彿面前發生的事和她無關,聽到王總問她,她往王總的懷裡靠了靠,小聲道:「王總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不得不說,高文靜確實還有點小聰明,一般的女人遇到這種情況,估計都會咬牙切齒的說「換人!」,順便煽風點火讓穿黑色緊身短裙女人好好吃點苦頭,畢竟這個女人剛才這麼算計自己,讓自己難堪。
可高文靜卻不這樣,她被穿黑色緊身短裙女人這樣算計一沒哭二沒鬧,也沒煽風點火讓身邊的王總幫她出氣,她只是楚楚可憐一下,說一切讓王總做主。
男人就是這樣,好面子,尤其像王總這樣有點錢的暴發戶就更加的自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唯他馬首是瞻。高文靜這句話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他的手不安分的伸進高文靜的衣服里,嘴巴湊到高文靜臉上又親了幾口,看也不看穿黑色緊身短裙女人一眼,擺擺手,「滾吧!」
這意思很明顯,要換人,穿黑色緊身短裙女人一聽這話,臉色立馬變的慘白,她恨恨的盯了眼高文靜,跺跺腳,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又來了個畫著煙熏妝的女人。
其他的兩男兩女看完這熱鬧,並沒覺得有什麼稀奇,臉上的表情表明了這樣的事是多麼司空見慣的事。
我特意的看了眼捲髮的女人,只見她嘴唇微微哆嗦著,臉上也沒什麼太多的表情。
當小姐的,能有什麼情感?自身都難保,還能去幫助別人不成?
「真受不了,根本不拿人當人看。」身邊的方涵看到這一幕,恨恨的說道。
而後她又語作惋惜狀:「那個黑色衣服的女人活該,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那個叫高文靜的女人長的可真漂亮,人也好,做小姐真是可惜了。」
林執風微微抬了下眼,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我怎麼忘記了?林執風是這酒吧的老闆,這種情況他還見得少嗎?再說了,我估計他巴不得像王總這樣的敗類多來幾個,這樣他就能多掙錢。
想到這,我不悅的站起身,拉了拉方涵,「走吧!」
方涵的雙眼仍時不時的看向高文靜那一行人的方向,一聽我要走,立馬不情願了,她不舍的看了眼林執風,朝我說道:「急什麼?再待一會唄!」
我指了指手腕上的表,「九點了,還不回去?我得回去睡覺了。」
「今天你生日,你還睡這麼早?」方涵搖了搖我的手臂。
「我睡覺和我生日有什麼關係?難不成生日這天都不能睡覺?」我不耐煩的擺擺手。
這時,一旁的林執風開口了,「再待一會吧,我待會送你們回去。」而後他湊到我耳邊,輕聲道:「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用!」說著,我拉著方涵就要離開。
方涵這廝不樂意了,死活不走,她嚷嚷道:「待會林哥送我們,怕什麼?」
林哥?
叫林執風的?
這才多長時間就叫上哥了?
我真得回去好好說說方涵,別被林執風的外表迷惑了,他就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我正準備回絕的時候,方涵拉拉我的手臂,「哎,那一行人要走了,他們要去哪?」而後她恍然大悟道:「難道去開房?」
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些人除了開房還能做什麼?
但馬上我又反應過來,這裡面還有高文靜呢,雖然我知道她是做小姐的,也親眼看到她和中年男人摟摟抱抱親親的,但還是不能想象她和那些人去開房?
我再次感慨,高文靜真是太不珍惜自己了。
我發現,我真是一點也不了解她。
不過,也很正常,我本來就和她不熟。
可我沒想到,他們這一行人並沒有出去,而是進了一個包廂。
我想了想,不急著先離開了,我想看看高文靜做小姐的日子到底是怎麼過的。
所以我又坐下來,要了一杯冰水。
方涵見我不急著離開,喜滋滋的和一旁的林執風聊天。
所謂的聊天就是方涵問話,林執風偶爾的答話,但他深邃的雙眼卻時不時的投射在我的身上。
這令我坐立不安。
半小時后,高文靜一行人所在的包廂門被打開,那個被稱為王總的男人衣衫不整火急火燎的沖了出來,一邊打著電話,一邊不住的點頭,不用想,這個電話應該是他家裡的老婆打過來查崗的。
王總一走,剩下的唯他馬首是瞻的三個男人也跟著走了。
不一會兒,包廂里的幾個畫著濃妝的女人也走了出來。
只是從她們凌亂的頭髮和褶皺的衣服可以看出,剛才在包廂里進行了一場多麼骯髒的交易。
高文靜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她臉上精緻的妝容已經花掉,長發微微凌亂,臉上神情獃滯,走路一瘸一拐的。她沒有看任何人,徑直朝著酒吧大門的方向走去。
「嘖嘖!」身邊的方涵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她忍不住的嘆息道:「這麼漂亮,真是可惜了!」
我不屑的轉過身,不發一言。
我猛的站起身,因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衛生間我聽到那個穿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說要找流氓毀了高文靜的臉。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真的找人這樣做,但我竟鬼使神差的心神不安。
我腦袋裡一直在做著思想鬥爭。
如果,如果高文靜真的被人毀了臉,那要怎麼辦?
又不是我做的,關我什麼事?
可是,我明明知道這件事,我可以去阻止它的發生,我為什麼還要任由悲劇就這樣發生?
我是一個女孩子,我手無縛雞之力,自身難保,我去救她?簡直自不量力。
高文靜被人害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己惹的禍,和我何干?
她挑撥過我和於智重的關係,罵過我,還讓我拿根繩子吊死在我們市的長江大橋上,我憑什麼救她?
可是,她也救過我一次,不是嗎?她替我挨了流氓一巴掌,被流氓踹了一腳,我現在去救她就等於和她兩不相欠了。
想到這,我看了眼身邊的林執風,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門外奔去,急急開口:「快,和我去救一個人。」
林執風愣了愣,但他沒有問什麼,跟著我跑了出來。
身後傳來方涵不滿的叫囂:「隨心,你抽什麼風?」
到了酒吧門外,我喘著粗氣,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高文靜,我茫然了,我不知道她會去哪。
「找誰?」身旁的林執風問。
「高文靜。」我開口。
林執風並沒有問我為什麼找高文靜,也沒問我和高文靜什麼關係,他四處看了看,朝著右邊的那條道開口:「走這邊。」
我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篤定走這條路,因為我現在也沒有別的方法了,只能選擇相信他。
而事實證明,選擇相信他是正確的。
走了差不多五百米,進了一條無人的小巷子,我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呼救聲。
「啊……救……救命……不要……」
呼救聲斷斷續續的,但我能聽出來這就是高文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