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遇襲被刺
我卻看也不看吼的毫無形象可言的韓蕭瑟,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林執風,他說他喜歡我,我看他能為我做到何種程度?
我知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去醫院,我也承認這個時候我在拿著我的身體在賭氣,試問誰莫名其妙的被這種男人婆在全校人的面前踢了一腳外加肆意謾罵能夠好受?我不欠她的,我不欠任何人的,憑什麼我要白白受這一腳?既然事情起因是因為林執風,這個男人婆是為了林執風而來,那我理所應當的讓林執風替我討回公道。
林執風抱著我的手緊了緊,急聲開口:「我自然會替你討回公道,但不是現在,現在當務之急是馬上送你去醫院。」
我忍著痛推開林執風,「不,現在,我要你現在就替我討回公道。」
林執風看了眼我,再看了眼雙眼似乎能噴出火來的韓蕭瑟,金絲邊眼鏡下的雙眼滿是掙扎和無奈,最後他朝韓蕭瑟道:「這件事我會告訴伯父,我相信伯父那邊自有公道。」
「笑話!」韓蕭瑟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聽的笑話一般,仰天大笑了兩聲,接著她伸出手不客氣的指著林執風,雙眼裡滿是嘲諷和蔑視,「你和我爸說?說什麼?說你以我未婚夫的身份在外追求騷狐狸精?」
聽了這話林執風的臉色白了白,他緊捏著拳頭,似乎在極力忍耐著怒氣。
「林執風,你以為你是什麼玩意?別人在外叫你一聲林總,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也不想想,你在北京的公司是誰投資的?要不是我爸,你能開的了公司?做夢吧你!」韓蕭瑟不客氣的啐了一口。
「在英國要不是你上趕著追我,我能和你在一起?說句不好聽的,我就是看你長的還算湊合,床上伺候的我還行,我才勉為其難答應和你在一起,可我沒想到,你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找騷狐狸精,你以為你自己是誰?西門慶啊!我呸!我韓蕭瑟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之前對你軟了一點你就把我當軟柿子捏?我告訴你,只要我韓蕭瑟一句話,我能讓你什麼都沒有,你信不信?」
韓蕭瑟這番話無疑是在當眾打林執風的臉,而且還打的無比的響亮,抽的巴疼巴疼的,頓時周圍的幾大圈人看林執風的眼光都變了,有鄙視的,有不屑的,有質疑的,有好奇的,有探究的……
我也愣住了,雖然接觸不多,但林執風給我的印象就是那種不愛笑的「社會精英男」,「年輕有為」。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把「吃軟飯」這三個字和他聯繫上,如果眼前的這個韓蕭瑟說的都是真的,那林執風就是那種為了自己的事業連自己的婚姻都可以犧牲的人。
這種人,太可怕了!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林執風寬廣的額頭上青筋爆出,臉色鐵青,握的咯吱響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我絲毫不懷疑他會衝上去對韓蕭瑟做出無法挽回的事,因為他現在的樣子比牢里的殺人犯還要可怕,面部肌肉僵硬,雙眼通紅。
但他沒有,他忍住了,他看也沒有看韓蕭瑟,而是不顧我的掙扎將我打橫抱起,走出人群。
身後韓蕭瑟的罵聲變本加厲!也在漸行漸遠!
「林執風,我告訴你,你今天要踏出一步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啊!林執風,你竟然這麼維護這個騷狐狸精,我要讓你像條狗一樣跪下來求我,苦苦哀求我,求我原諒你!」
「林執風,你回來,你還想不想要那個公司了?我爸要撤股了你那公司就什麼都不是,就是個空殼子!」
「林執風,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好好想想我爸那邊你要怎麼交代!」
「你回來!回來!啊!啊!」
「……」
在醫院待了三天,醫生說這一腳踢的非常的狠,都踢到脾臟了,好在當時可能我站的角度再加上我及時往旁邊側了側身子,所以問題不大,但還是建議做個CT,留院觀察幾天,我自然沒有異議,身體是自己的,當然得好好檢查。
除了當天林執風送我來醫院,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醫生說我的醫藥費送我來的那個男士已經全部交齊了,讓我放心在醫院待著,每天醫院的護士也會準備一些流食和營養品給我吃,說是送我來的那個男士特意交代的。
起初我還挺納悶,後來一想我受的這麼冤枉罪全都是拜林執風所賜,也就接受的心安理得。
但我並不喜歡醫院,也不喜歡這裡藥水的味道,所以三天後在醫生說沒什麼大礙的情況下我就出院了。
我不能老這麼不去學校,我還得考研,還得學習,我還得為自己的未來去拼搏!
自從那次之後,林執風彷彿消失了一般,再也沒來找過我。
我想他是覺得當時在我們學校那麼多人面前丟了那麼大的臉,韓蕭瑟用那麼帶有侮辱性的話說他,他是絕對不會再來了。畢竟,他還是要臉的。
至於我,那就更不用說了,經韓蕭瑟這麼一鬧,他估計對我也沒什麼興趣了。
這樣,最好!
我終於能清凈了!
我不想我在學校的生活那麼複雜,所以,能不和人接觸我就盡量不和人接觸!
我實在接受不了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帶著嫌棄和唯恐不及。彷彿我是什麼病毒一般。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這樣被人孤立起來,我很不安,很難受。但令我欣慰的是我們宿舍的江聲、莫水仙還有蔡彤她們三人仍舊像以前那樣和我相處,雖然談不上親近,但總歸和我照常說笑。
但有一天晚上當我從圖書館回來準備推開宿舍門的時候,我聽到了裡面的談話聲,這讓我心底的最後一絲安慰蕩然無存。
她們三人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也是避我不及的,只是比其他人會做樣子罷了。
她們甚至還想著要搬出去住,因為她們怕我會給她們帶來麻煩。
說我不知好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說我私生活不檢點,和同村的高文靜是一路貨色,只不過我還有一層大學生的皮囊在包裹著……
我準備推開宿舍的門垂了下來,我發瘋似的跑到樓底下,跑到我們學校的后樹林,一個人蹲在地上淚流不止。
當回到宿舍時,我仍能笑著和她們打招呼。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生活不就是這樣嘛,你裝,我也在裝。
我們都帶著面具在生活!
這樣的生活,枯燥,無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但至少,清凈!
沒想到,一個月後,我竟然差點被人殺死。
那晚,剛從階梯教室看書回來,路過一個巷道,幾個手持尖刀的蒙面人衝過來,捂住我的嘴,拿刀刺向我,意識渙散的那一刻,我都幾乎疼的麻木,疼的失去*知覺,只有思維和聽覺、觸覺在頭頂冒煙、盤旋……
很快,我整個人被尖刀架空,只剩下一副軀殼,沒有靈魂、沒有思維的軀殼……
看不到,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什麼都聽不到,我是快死了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氣若遊絲的我迷迷糊糊聽到了一聲聲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傳入耳朵。
睜開眼,竟然是媽媽,她緊緊抓住我的手,生怕下一秒我會消失不見,滿臉淚痕,神情憔悴。
我的傷勢很重,必須進一步的觀察治療。這一次遇襲,沒有任何的徵兆,因為那個地方太偏僻沒有安裝監視器,我受害的那一刻四周也沒有人,所以沒有任何的線索可循,我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已經挨了刀子,肚子上三刀,背上四刀,手臂上、大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刀傷,好在沒有傷到要害處,且救助及時,才保住一條命。傷成這樣,我甚至都沒看清到底是幾個人在殺我。
一個對約會的情侶看見倒在血泊中的我,嚇的不行,連連尖叫,驚動了學校的警務人員,報了警,送到醫院,聯繫了學校老師,而後又聯繫了我的爸媽。
接到電話,爸爸從廣州乘飛機急速趕了過來。第二天,媽媽從家裡也過來了。
一見到躺在病床上的我,媽媽哭的差點暈了過去。爸爸抱著媽媽,很是痛心,一再問校方到底是怎麼回事。學校這個時候想到的是推卸責任,說這是我的私人恩怨,我得罪了什麼人,那人存心報復我,就算不在學校,我還是會受傷,還說學校的警務人員及時救了我,如果在校外,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這個時候說再多也沒有用,而我因為傷的太重,連說話都困難,現在想想,山東的治安確實不好,上一次遇到了小混混直接上來耍流氓,這一次都沒看清什麼人,直接上來就拿刀殺人,連一句廢話都不說。但我感覺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應該是有人蓄意報復我,至於是什麼人,我的心裡真沒有頭緒,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恨我,恨到要殺了我才能解氣的地步。
其實我有想到過韓蕭瑟,可是很快被我否決,林執風已經很長時間沒再找我,那件事也過去一個多月了,她要報復我不會選擇這個時候。
這一次的醫藥費就花了近六萬塊錢,好在我在學校買了保險,報銷了兩萬多。
爸爸媽媽輪流照顧我,看著爸爸眼角的細紋,媽媽兩鬢的白絲,我才發現,我成了時間的幫凶,偷走了他們最美好的歲月。
我都這麼大了,還不讓他們省心,這是我的罪過!
在醫院呆了快一個月,生命基本無礙。爸爸媽媽打算接我回家治療休養,放我在這也確實不放心,我能理解爸媽的心情,他們就只有我一個女兒,如果再出一次這樣的意外,他們要怎麼活?
住院期間,班裡的老師、一部分同學都陸陸續續的來醫院看我,因為我傷的重,沒什麼精神,他們也只是待一會就走。令我意外的是在我快要離院的前一天,顧團長也來醫院看我,之前我聽人說他又升職了,已經調離山東,怎麼現在還在這?
顧團長看著我,雙眼圓睜,裡面布滿血絲,似乎在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半響,輕輕的問了句:「疼嗎?」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雖然我的心裡也曾一度怨恨過他,當初我一個勁的鑽牛角尖,覺得如果不是他對我心思不正,如果他沒有在醫院親我被於智重看到,於智重可能不會和我分手,後來想想,有他沒他都一樣,於智重和我分手是早晚的事,他那個時候只是找一個無關緊要的借口罷了,與他人何干?
顧團長很忙,還是在外地,能專門趕到這裡看我,這份心意我領了,我搖搖頭,表示身體無礙。
顧團長走之前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什麼,而是拍著我的肩膀囑咐我,「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事交給我,不管是誰幹的,我都會讓他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最後一句話帶著狠戾和凶暴!
我離開了山東,回到了安徽,帶著一身的傷,*的重傷、心靈的創傷。唯一欣慰的是我還沒有死。那個想讓我死的人估計失望了,總有一天,我會把我這段時間所受的痛苦加倍的還給那個人。
在家治療休養的時候,於智重來看過我一次。
沒想到,於智重竟然變成那樣,幾乎認不出來,和一年前的他判若兩人,雙眼飽含滄桑,面色蠟黃泛黑,和村裡一些四十多歲的人差不多一個樣。
看見他,我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我這些天受傷住院,他沒有去看過我一次,也許,他是真的忙,再或者,他不愛我了,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去看我,我死沒死和他又有何干?
看來在他的眼裡,他最愛的是自己,然後就是金錢,聽媽媽說他忙的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這樣拚命,能不老嗎?
我淡淡開口:「有事嗎?」
「你還好嗎?」他開口,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我好不好和你沒什麼關係吧,沒事的話你就離開吧,我不想看到你。」
他低下頭,苦笑了一下,轉過身就走,轉身的一剎那,我似乎還看見他的眼角噙著淚花。
媽媽聽見了我和於智重的對話,不解的問道:「心心,你和智重怎麼了?以前不是很要好嗎?怎麼現在弄的這麼生疏?」
「沒有啊,我們一直都是這樣。」我無所謂的聳聳肩。
「有什麼誤會兩個人把話放開說,你都不知道,那天見你傷成那樣,智重他哭得有多傷心。」
「他也會哭嗎?」我隨意接過一句。
馬上,我又感覺到了不對。
「他哪天見我了?」我追問。
「和我一起去山東的那天呀,機票還是他訂的。」
「他去山東了嗎?」我想我是驚訝了,太驚訝了,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壓根不會想到他會去山東。
「怎麼沒去?他還墊了三萬塊錢的醫藥費呢,心心,智重是個好孩子,對你也是真的好,那天他得知你受傷了,二話不說非要跟我一起過來,在路上一個勁的安慰我,讓我別難過,說你一定沒事,到了醫院,看見你躺在病床上又不敢進去,躲在外邊哭,都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了,哭成那樣,我看著都心疼。」媽媽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那我醒來怎麼沒看到他?」我急切的問道。
「他一直守在你的床邊,斌子那幾天老打電話催他回去,第三天的時候,醫生說你脫離危險期,沒有大礙了,他就離開了。」
「那您之前怎麼沒和我說?」
「你也沒問啊,再說了,你那幾天精神也不好,別說說話了,就連呼吸,傷口都疼。」
我怔怔的看著窗外,心微微發疼,於智重,你這麼做還是顧及我是你表妹的緣故吧。
你對我是沒有愛了吧?
為什麼?你為什麼還要做這些事來挑撥我?你明知道,你明知道的,我禁不起你的挑撥。
可是,現在,咱們之間還能有什麼關聯?
你只是我表哥,而已!
只是這樣而已!
在家養病期間,林聞來我家看我。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廣州開畫展,所以並不知道我的事。
「隨心,怎麼了?誰幹的?」林聞看我全身包紮的繃帶一臉的不敢置信,手微微顫抖的摸上繃帶,帶著顫音問道。
「我沒事!」我輕輕一笑,都過去四十多天了,已經好很多了,傷口也不那麼疼了,只是已經開始結疤,非常的癢,而且還不能撓,媽媽每次都用濕毛巾細細的給我擦身子,緩解癢意。
「都怪我,我這些天太忙了,打你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打到你們宿舍才知道你受傷了,到底怎麼回事?」林聞的聲音透著急切,雙眼裡滿是關心。
「我真沒事,你的畫展辦的怎麼樣了?」我不想再說這件事,連忙轉移話題。
「上次走的時候不是說至少得需要半年的時間嗎,這才不到兩個月,你辦完了?」我疑惑的問道。
「沒有,我回來看看你,不然我不放心。」林聞低著頭,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