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很多出色的女子將自己的名字留在了曆史書上,縱觀華夏五千年文明,不難看出,絕大多數女人都是相當聰明的,即便沒有大智慧,也往往不缺小心思。
孫樂靈的大智慧,趙宇林目前尚未發覺,不過這妮子顯然不笨。
“好吧,吃早飯。”
他終究妥協了,沒奈何地從門口折返回餐桌,看著桌上的冷麵包、冷牛奶和果醬,畫麵實在單調得過分,食欲頓時缺乏。
“別吃這個了,我去煮點熱乎的。”
丟下一句話,趙宇林鑽進廚房,開始尋覓能充當早餐的東西。
冷寒霜把兩位千金小姐照顧得非常好,冰箱裏自然不缺食材,隻是趙宇林偏科比較嚴重,做飯的功夫比殺人的功夫差了一萬倍,打開冰箱麵對著一層層光怪陸離的鬼東西,瞬間變得兩眼無神——沒幾樣東西是他那點廚藝能處理的。
“我想吃蔬菜沙拉,多加紫甘藍,好看!”
孫樂靈跟進來,情緒儼然已經多雲轉晴,歡脫地翻著冰箱裏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好吃的,前後兩副態度的完美銜接,堪稱天衣無縫,演技登峰造極,一度令趙宇林替燕京戲劇學院感到無比惋惜。
“做不來。”
趙宇林冷冷回道,彎腰揀出幾顆雞蛋,又伸手拿了一把麵條。
“喂!你不會又讓我吃番茄雞蛋麵吧?”孫樂靈受到了驚嚇。
“愛吃不吃。”
趙宇林沒好氣地說道,取過小煮鍋開始燒水。
孫樂靈噘著嘴:“我知道你會做飯,反正都要做,不如弄點好吃的。”
原本她隻是睡不著,下來撕幾塊麵包墊墊肚子,並不指望吃飽,但現在有個會做飯的人擺在麵前,當然不願意再抱著剛才那種湊合的心態。
為此,大小姐不惜屈尊向她卑微的仆人撒嬌。
趙宇林被吵得頭暈,隻好應允,然而對方卻蹬鼻子上臉似的,順順溜溜背了半張菜單出來。
“來來來。”
趙宇林牽著孫樂靈走近冰箱,打開門指著裏麵:“你看著這些東西告訴我,我拿什麽給你搓豬肉丸子?”
孫樂靈手指俏生生點在唇瓣上,望著琳琅滿目四處搜尋,最後似有所得,興奮道:“你可以用那個啊,我還沒嚐過那個味道的肉丸子呢。”
趙宇林暴汗,這要不是他的保護對象,又長得這麽好看,他真想一刀捅死丫的。
高山老臘肉的肉丸子……
比石頭還硬的肉,剁成餡兒搓丸子?
趙宇林不心疼菜刀,隻是有點欲哭無淚,當聽到大小姐那句‘可以先泡軟再剁啊,你為什麽這麽笨’的高明言論,他雇傭兵生涯裏第一次想要倒戈幹掉雇主。
最終主仆倆各讓一步,孫樂靈不要求趙宇林做出哪些特定的東西,趙宇林也滿足了孫樂靈好好吃早餐的願望,湯湯水水一大桌,睜隻眼閉隻眼倒也能算豐盛。
油煙灶火忙碌完,陳美儀剛好洗漱完畢下樓吃飯,伸著懶腰打著嗬欠,睡意朦朧的模樣嬌豔欲滴。
“嗯?”
看著趙宇林端著一大鍋粥從廚房鑽出來,陳美儀頓覺驚訝:“怎麽冷姨今天有別的事情忙不過來嗎?”
孫樂靈美滋滋地擺了擺手,小臉上得意之色盡顯:“不是,冷姨出去散步了,這家夥每天吃現成,就該讓他做點事,不然要保鏢幹什麽,你說對吧美儀姐?”
趙宇林撇著嘴埋頭吃飯,也懶得去揭穿什麽,反正能幫冷寒霜分擔一點,他這個做師弟的並不覺得吃虧。
陳美儀聽後,看了眼自己的閨蜜,又看了看剛搬進別墅不久的俊朗少年,若有所思。
她並不知道半個小時前發生了什麽故事,但隱隱能猜到一部分,趙宇林恍若不經意地夾著菜,暗中觀察了一番她的表情,對這個女人便愈發重視。
……
學校裏的事依舊乏善可陳,溫少華不在學校,自然也沒人來招惹趙宇林,聽課聽得他無聊到爆。
唯一算得上有趣的插曲,就是孫樂靈這個班長,因為昨晚缺乏睡眠,去宿舍裏補瞌睡,結果被何子沐發現了,拉去辦公室好一頓說。
趙宇林看到的時候,大小姐剛從辦公室裏出來,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還以為她病了,打電話問過冷寒霜才知道,這妮子昨晚蹲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淩晨一點,回房後房間裏的燈也是徹夜未關。
冷寒霜在電話裏說得很詳細,包括趙宇林離開以後,孫樂靈憂心忡忡的樣子,還問了好多次,走路太多對腿傷有沒有影響,遇到危險會不會限製行動。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別墅裏有腿傷的,除了趙宇林再無他人。
趙宇林這才明白,早上大小姐為什麽那麽生氣了,不由得心中一暖,唇角也勾起了微笑。
善良,烙印在骨子裏,刁蠻嬌橫掩蓋不了。
反而因為她的善良,趙宇林發現她撒野的樣子也格外可愛。
……
上完最後一節課,趙宇林把孫樂靈護送回家,轉頭就馬不停蹄去了汝河分區公安局,孫樂靈在學校瞌睡沒補夠,到家便上樓繼續悶頭大睡,也沒力氣再阻攔。
等趙宇林到了公安局,卻被告知陳思瑤今天請了病假,沒有去上班。
“請了病假?”
走出公安局大院,趙宇林微微皺起了眉頭,招來一輛出租車,報了昨晚的地址便向陳思瑤住的地方趕過去。
他雖然跟陳思瑤認識沒幾天,交集更淺,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才見過三次麵,但怎麽看,陳思瑤都不是個矯情的女生,以她那種要強的彪悍性格,怕是輸著液都敢拎著點滴瓶出勤去抓人。
放在職場,陳思瑤就是那種死在崗位上的超級勞模,斷不可能因為一點小感冒就放下工作。
她能請病假,八成已經病得下不了床。
趙宇林昨晚隻把陳思瑤送到小區門口,並不知道她具體住在哪一棟那一層,好在像陳思瑤這樣的美女,放在哪裏都不難找,趙宇林稍微打聽一番,便有了消息。
在陳思瑤家門口敲了半晌,裏麵都沒人應答,趙宇林愈發焦急。
因為他把陳思瑤帶去吹風,陳思瑤才會感冒,如今病情似乎加重了,自然也是他的責任,而且自己早上還爽約了,沒把藥送過來。
“媽的,把人坑了。”
趙宇林就算性格再冷漠,畢竟沒到滅情絕性的地步,說不愧疚那是假的。
“你再不開門我可自己進來了啊?”
他試探性地再次向裏麵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
沒辦法,趙宇林隻好用些非常規手段了,從腰間摸索一陣,取出一根細長的鐵絲,塞進鎖眼鼓搗擰幾下,那扇門便被打開。
溜門撬鎖,這種伎倆他七歲的時候就跟鎮上的小混混學會了,並且此後還派上過不少用場,造門技術在進步,他的技術同樣也在進步,金三角毒梟的保險箱都不在話下,何況區區的民用防盜門。
“陳思瑤?”
進了屋子,趙宇林又喊了一聲,當然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這是個普通的小戶型一居室,被陳思瑤擺弄得很精致,牆上貼著粉紅色的牆紙,沙發上則放滿了各種公仔,小小的房子有小小的溫馨。
窗沿上還放了幾盆小花。
陳思瑤那麽悍氣十足的女漢子,私底下,卻原來也是個少女心爆棚的妹紙。
趙宇林仿佛撞破了別人的秘密,走到臥室門前,這回倒是不用再撬,輕輕一擰把手門就開了。
陳思瑤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沉,緊緊閉著眼睛。
趙宇林在飲水機接來一杯熱水,想叫她起來吃藥,但站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忽然有些不願意叫醒她。
平心而論,陳思瑤長得真的很好看,眉眼如畫,檀口瓊鼻,可能幹警察這行經常勞累吃不好飯的緣故,看上去略顯清瘦,但絲毫不影響美感,反而楚楚動人——如果她平時不那麽厲害的話。
此時她就靜靜地躺在被窩裏,不罵人也不發火,恬淡而清新,趙宇林隻覺得看著她便是無比的享受,好像她以往所有的壞脾氣,都理所應當的應該被包容。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
趙宇林猛地一驚,他進來這麽久了,竟然一點呼吸聲都沒聽到!
沉睡中的人,氣息大都綿長而輕微,但放在安靜的臥室裏,也是非常明顯的。憑趙宇林超常的耳力,即便是地上有隻蟲子爬過,都避不開他的聽覺,然而他進來這麽久,卻是沒聽到陳思瑤的呼吸。
“握草!”
趙宇林再顧不得欣賞美人入眠,忙不迭坐在床邊,拿起陳思瑤的手開始替她診脈。
武者皆懂醫,趙宇林跟著風老頭沒少被逼著學醫術,現在雖然比起風老頭仍然差了一萬裏不止,卻絕對不能說弱。
陳思瑤的脈搏與呼吸一樣微弱,所幸還有。
她的手放在趙宇林腿上,趙宇林雙指置於她的腕間。
每過一秒,趙宇林的眉頭便皺得更深一些,越摸陳思瑤的脈,他的心越緊。
直到最後終於探清了脈象,趙宇林臉色已然鐵青,咬牙吐出三個字:
“黑寡婦!”